第二十九章 魚妖現
清河某處水域，河的中央忽然泛起了層層浪花。
幽深的水面下，一條墨色的龐然大物正朝著一個方向急速的游去，指向幾架載滿乘客的渡船。
船夫正賣力的撐著竹竿，待到水深處搖槳休息，喊出一曲嘹亮的山歌。
船上形形色色的乘客各自輕鬆的聊天，對即將來臨的危險渾然不覺。
不遠處飄曳著一艘小漁船，老人伸出一根長桿釣魚，調皮的小孫女則坐在船舷上，兩隻白凈的小腳丫不斷拍打著水面，和爺爺嬉笑打鬧，干擾爺爺清閑的垂釣時光。
「咦~爺爺，那裡有大魚，河裡有大魚。」小女孩伸出青蔥一般的小手指向遠處。
「哦？我家寶貝孫女又看到了條大魚啊。」老人撐了下斗笠的帽檐，抬頭看。
但那即將靠近渡船的水花卻突然消失，河面盪開了一圈圈的漣漪。
嘭！
突然的，渡船發生了一陣劇烈的顛簸，所有站著的乘客都摔的人仰馬翻，還有一個沒扶穩跌落到水裡，大聲喊著救命。
「船老大，怎麼回事？」
「是不是撞到礁石了？」
船夫沒工夫回話，伸出竹竿搭救落水的乘客，船上也有幾個好心人伸出手準備拉一把。
落水的乘客撲騰幾下，靠的近了，準備抓住竹竿。忽然被什麼東西猛然拉入水下，喊叫都來不及，只有一串水泡帶著血水翻湧上來。
「啊，水裡有東西。」
所有人都驚慌的遠離船舷，緊張的四處望向河面，但此時的河面已經恢復了暴風雨前的平靜。
吱嘎，嘭！
一次更加猛烈的撞擊從船底出現，這條不小的渡船被整個頂出了水面，在半空中翻轉，所有人都跌落在河裡。
「啊。。。救命啊。」
「快來人啊，我不會游泳啊。」
慘叫和呼救聲在河面上響成一片。
「啊，爺爺爺爺，快救人啊。」
漁船上的小姑娘喊著，老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扔下魚竿往出事地點劃去。
小漁船即將靠近一個撲騰的最歡的胖大嬸，忽然胖大嬸的身下出現了一團巨大的黑影，然後伴隨著刺耳的獸吼，那黑影頂破水面，將那胖大嬸整個吞下。
所有人都看清了，那是一條大魚一樣的怪獸，但流線型的魚身腹部，卻長著數十條手臂一般的怪肢，頭部並不是魚吻，而是布滿一圈螺旋狀獠牙的猙獰大嘴。
那怪魚還在半空中，慘白的魚眼已經四處轉動，尋找著下一個目標。
過程不到一秒，食人的大魚落入河中，所有的落水者都驚恐萬狀的逃離那攤新出現的血跡，但那道水花卻是鎖定了小漁船。
隨後，在小女孩的哭喊和老人的驚慌聲中，河底巨大的黑夜急速迫近。
「咚~」
河岸工地中央高桿上的音箱中，傳來一陣鐘聲，接著是充滿機械感的人聲。
「現在時間，下午三點整。」
「怎麼回事？」喬楓抬手看看錶，對身旁一個工匠訓斥道。
「說好下午兩點運沙子的船就到，這都三點了還沒見人影，怎麼搞的，快去看看。」
工匠戴著一個漆成紅色的木帽，在周圍一群小黃帽中很是顯眼，年紀也看著四五十歲了，但在喬楓面前一點也不敢拿大，諾諾的點頭，一溜小跑的離開。
「那個誰，你過來。」喬楓又叫住一個小紅帽。
「這耐火磚質量不過關，叫丁組和乙組聯合檢查一遍看是怎麼回事。不同的比例多試幾次不會啊，一群笨蛋。」
一開始喬楓還能耐得住性子，但這麼一大攤子，各種事情都得由他快速決定，工匠中有一半啥事都問，無關的事情也得問到底，另一半榆木疙瘩，墨守成規，教不會還喜歡跟他對著干，搞的他脾氣越來越大。
「不好啦~」一個騎馬的年輕人從下游奔來。
「怎麼了？鬼喊個秧子啊你，快說。」
正在碼頭指揮卸貨的胖子把他攔下來了。
年輕人翻身下馬，拽著胖子袖子還大聲喊。
「不好了，王老爺，下游鬧妖怪啦，您快去看看吧。」
「啊？妖怪？什麼妖怪？」
「不知道啊，河裡面竄出來的，好大個，把咱們的運砂船頂翻了，還翻了十幾條漁船和渡船啊，死了好些個人，您和喬老爺快去看看吧。」
「呃。。。」胖子拿出耳機戴上。
「兩位，來一趟，咱們這次可能又遇著沙悟凈了。」
。。。。。。
「怎麼回事？」
喬楓和胖子領著上百個拿著工具的青壯漢子趕往出事地點，現場慘狀觸目驚心。
河面上沒有怪獸的影子，但大量船隻的殘骸和還未化開的，殷紅色河水訴說著當時的慘烈。
岸邊，十幾個驚魂未定的倖存者，還在哆哆嗦嗦的講述著剛剛發生的劫難，還有幾個缺胳膊少腿的在輾轉哀嚎。
還有上百個圍觀群眾在遠離河岸的地方，戰戰兢兢的指指點點。
「飛一圈，看妖怪還在不在。」喬楓沖胖子打手勢。
「其他人，聽我指揮。」喬楓又將帶來的青壯，分成幾波，分配任務。
正這會，剛還在城裡的林冉也帶著城裡的郎中和捕快衙役們騎馬趕到了。
「先救人。」喬楓招呼林冉。
林冉抱著藥箱跑過來，和喬楓一起檢查傷者的傷勢，胳膊斷口血肉模糊，參差不齊，像是被野獸撕咬過。
「忍著點。」林冉給傷者打了一針麻藥。
喬楓明白意思，立刻找周圍的人一起按住傷者的四肢，順便幫著用白酒給斧子消了毒。
「怎麼回事？這裡發生了什麼？我聽說有妖怪。」
出現了這麼大的事，縣尉大人也趕來了。
「大人，翻了十幾條船，死傷了幾十個人。」
剛剛武班頭已經從周圍人口中問明白了，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不好，尤其是喬楓，他從這次事件中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縣尉大人聽完武班頭的報告，立刻喊道「還愣著什麼，快快，去軍械庫把十副軍弩都領出來。」
「縣尉大人，當務之急是通知上下游的沿河村莊，所有的船隻都要靠岸，所有人都遠離岸邊。」
喬楓建言道，這種事情必須官方來辦。
「對，武班頭，立刻派人，騎馬去。」
「幫主，這片河道搜遍了，沒有找到妖怪的蹤跡。」耳機里傳來胖子的聲音。
這吃人的怪物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據看到的人講，這魚怪有十幾米長，此地數十年間都未出過這種怪物，所以必不是巧合，沒準就和那猴僵同出一脈。
但這魚怪肯定要難對付的多，不止是體型龐大，而是藏在這清河中，既不好殺，也不好找。
但又必須儘快找到殺死，如果這魚怪會像那猴妖一般隨著時間慢慢增強，那將是大大的不妙，清河縣開發區現在可是建設最繁忙的時候，這條重要的運輸線怎麼能斷。
「縣尉大人，必須儘快殺死這隻怪物，這關係到沿河十數萬的百姓，萬一流竄到其他府縣，沒準就會降罪到咱們頭上。」喬楓擺明利害關係。
「嗯，言之有理，喬先生可有方法擒獲此獠。」縣尉也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需要加派人手，然後沿河這樣布置。。。」喬楓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計劃。
在官府指揮下，衙役徵召了百姓家的一些牛羊，划傷放血後放到小漁船上，推到河中央，從事發地附近，每隔幾里都照此布置。
一是吸引著魚怪來捕食，不讓它逃遁到其他地方。
二是這遇怪已經吃了二十幾個人，按那體型肯定是飽了，通過魚怪是否繼續捕食，以及休息間隔來判斷魚怪是否還是活著的。
三是對魚怪進行精確定位，清河並不深，只要找到就可以用無人機跟蹤鎖定。
「兄弟們，得商量一下怎麼對付這隻水怪了，幸好咱們不是像遭遇悟空時那麼孤立無援，現在也算兵強馬壯。」喬楓三人在無線電頻道中交流。
「但咱們那長槍肯定不行，估計破不了防，而且在水裡沒法打啊。幫主，你要不試試搞個大炮出來，你不一直說以商朝的冶鍊技術都能造出青銅炮么？」
「大炮也打不到水下急速遊動的生物的。我們還可以用之前對付猴妖的辦法。」林冉說。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只要那魚怪上鉤，我們就送它一隻自爆山羊。」喬楓說。
「是啊，只希望它像個爺們，跟我們真刀真槍干一下，可別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玩游擊，跑別的地方十天半拉月，等我們鬆懈了再殺回來，那就完犢子了。」胖子說。
「有一個辦法可以試一試，也許能把那隻魚怪吸引來。」林冉說。
「嗯？」
「那顆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