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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中)

  朱銓的臉上帶著笑容,審視著舊減窪隊隊員的反應,也注意這現場觀眾的反應。

  在看到舊減窪隊隊員面露慍色,有一緊張、茫然、無措、狐疑.……的神情時;

  在看到有很大一部分的現場觀眾鼓掌叫好,有一興奮、驚喜、讚歎、稱奇.……的神情;

  朱銓已經知曉了剛剛自己的那番話在現場的效果如何。

  一個字:燃!

  一個詞:燃爆!

  一個短語:燃爆了!

  頓時信心倍增。

  朱銓接著說道:「我們多次問對方,「善花裡面如何結出惡果」,對方說要澆水、要施肥呀。

  那我就不懂了,大家都承蒙這個陽光雨露的話,為何有那麼多罪行橫遍這個世界呢?

  難道這個水,那個「肥」還情有獨鍾嗎?為何要跟惡的人作一個瀟洒的「吻別」呢?」

  現場頓時鬨笑起來,再一次的響起熱烈的掌聲。

  朱銓巧用幽默,一語雙關,又一次委婉地揭露舊減窪隊的邏輯錯誤。

  由於己方華國隊已經是五次提出「善花是如何結出惡果的」這一問題,因此此時也就無須再緊追不捨。

  畢竟,除了「趕盡殺絕」,還有「萬事不可做絕」的古訓。

  所以,朱銓輕描淡寫的將「教化」比作「陽光雨露」,套用經典的歌名,一語雙關,四兩撥動千金,利用幽默的力量再次將對方的邏輯錯誤指出。

  到此之時,對方結辯必然左支右絀,難以為繼。

  再聯繫上一段的「剛硬」,與這一段的「柔和」,剛柔相濟之間,有如劍舞,驚動全場,擊敵之至痛,攻敵之必救,用最簡單的筆墨,收到了最佳的駁論效果。

  誠可謂,「舞劍器動四方」,著實牛嗶!

  「啊啊啊,朱銓怎麼這麼的風趣啊!」

  「這個比喻讓我笑瘋了!」

  「這個水,莫非是「泔水」?」

  「用最優美的語言傳達最深刻的思想,太厲害了!」

  「『奧利給』剛剛這段,氣勢高低起伏,收放自如,向我們展示了如何正確的駕馭一篇氣勢充沛的結辯陳詞。」

  「朱銓小哥是主持人,這樣子的風格,他駕輕就熟。」

  「幽默風趣的男人,我喜歡!」

  「哎哎哎,注意,注意,注意!樓上的是為女裝大佬!」

  「好像發現了件特別了不起的東西!」 ……

  朱銓在辯駁完對方的觀點之後,接下來就開始講述起己方的觀點來:

  「今天我們本著對真理的追求來同對方一起探討這個千年探討不完的話題。

  無論是從性善論的孟子也好還是性惡論的荀子也好,

  又有哪一家哪一派不要我們抑惡揚善呢?

  抑惡揚善是我方今天確立立場的一個根本出發點。」

  此話一出,又是引得掌聲陣陣。

  對啊!

  無論哪一個宗教或者信仰,亦或是什麼理論,都是提倡的是「勸人向善」的。

  沒有哪個宗教或者信仰是讓人為惡的。

  當然了!

  這裡面並不包括了X教!

  不過,有一說一。

  在宣傳時,X教也是以「善」為名進行包裝,讓那些受騙的人認為自己是「善」的,才得以有那麼一些信徒。

  所以,「抑惡揚善」是重點。

  這一句話再一次將本就碾壓成渣渣的正方觀點碾壓成了粉末。

  也就是從「粉碎性死亡」變成「粉末性死亡」。

  這對於舊減窪隊來說,無疑是一場災難!

  朱銓知道,此時的己方,已經是勝券在握了!

  根本沒有什麼可以阻擋華國隊的衛冕,獲得最後的冠軍。

  而越是到了「臨門一腳」的時刻,也是要小心謹慎、謹言慎行,就跟慎重勇者一樣,在「殺死」對方的肉體之後,還要消滅掉對方的肉體,更要消滅掉對方的「靈魂」。

  從外到里,從實到虛,都要消滅。

  現在,只不過是第二階段,消滅「肉體」而已,這最後剩下的「靈魂」可還沒有消滅呢!

  對於結辯手來說,通過文字體現出的氣勢往往是第一位的。

  但這時結辯手面對的不僅僅如此。

  他需要面對的是如何如何用最優美的語言傳達最深刻的思想;

  如何用最精準、最簡練、最平實的語言,使得氣勢高低起伏、收放自如;

  如何駕馭一篇氣勢充沛的結辯陳詞,而不是被陳詞本身所控制,最終使氣勢失控。

  可以說,在進入立論階段后,對於結辯手又有了全新的要求。

  不只要求有敏銳的要求,更要求有良好的心理狀態。

  也就是說,結辯手既要操控陳詞,又能同時有效控制場上局勢,使氣勢既不張揚,又不低迷;既要吸引觀眾,又不招致觀眾的反感。

  在這點上,作為結辯手的朱銓做到了極致。

  這篇陳詞在文字氣勢與辯題思想的切合以及場上情況的統一方面,堪稱典範。

  此時,朱銓已經為己方華國隊確定了抑惡揚善這一基調之後,完全挽回了辯題帶來的情感劣勢,將舊減窪隊無形中置於一種不利的地位,即「抑惡揚善」的反面。

  可以說,通過簡單的轉折,簡捷的論述,樸素的語言,現場觀眾們的情感立場就完全轉變了。

  誠可謂「大辯若拙,大巧不工」。

  掌聲依舊響個不停,朱銓正聲,繼續說道:「下面我再一次總結我方的觀點。

  第一,只有認識人性本惡,才能正視歷史和現實。

  回顧歷史的時候,我的內心總感到痛苦而顫抖。

  從希波戰爭到十字軍東征,從希特勒的奧斯維辛集中營到日寇在華北的細菌試驗場,真可謂是「色情與貪婪齊飛,野心共暴力一色。」

  以往的人類歷史,可以說是交織著滿足人類無限貪慾而展開的狼煙與鐵血啊!

  可見,本惡的人性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話,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呢?」

  朱銓的話語引人深思。

  「朱銓的這話說的沒錯!該死的日寇!!!」

  「現在那些小日子過得不過的日寇居然敢洗白自己了,操蛋!」

  「它們就是人世間最大的惡!」

  「嗚嗚嗚……好氣憤!日寇該死!」

  這段回顧歷史的講述,成為觀眾們的第一個情感噴發點以及第一個情感共鳴點。

  通過古代史上的兩次大規模戰爭,以及第二次世界大戰,使觀眾直接感受到人性本惡這一命題。

  採用戰爭這一極端的方式,並不能充分的證明「人性本惡」的結論,但卻在情感上贏得了評委與觀眾的支持。

  尤其是日軍侵華的例子,對東南亞的觀眾來說,更是感同身受。

  此時,儘管朱銓並沒有進一步展開,但觀眾剛剛轉變的情感立場已經向著華國隊更近了一步,觀眾的情緒也隨著朱銓陳詞的氣勢起伏而起伏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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