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落跑的火拳
第二日，天高氣爽，萬里無雲。
水之都一如既往的和平，後街的地下勢力因為眼線的損失而發生了一陣小小的混亂，只是因為摸不清楚到底是誰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再加上最近因為埃克蒙多王國的王子駕臨，水之都一直都處於高度戒嚴狀態······
所有人都克制著沒有鬧事兒，擔心招惹來市政府的打擊，同時在暗中不動聲色的展開調查，不過調查的對象和方向卻是往日里的仇敵。
弗蘭奇屋。
一夜酒醉，醒來後頭昏腦脹的混混們全然沒有發覺到有人來過的跡象，包括守門的戰鬥員摸著刺痛的腦袋，也只是以為昨天喝的酒裡面摻了假酒，心裡盤算著找酒館的麻煩，完全沒有意識到被人襲擊過的可能。
就連弗蘭奇自己，也還沒有徹底的從宿醉狀態清醒過來，從冰箱里取了瓶冰鎮可樂，咕嘟嘟的灌下去解酒。
可樂的甜味讓他感受到了些許的舒適。
他長長的出了口氣。
伸手打開肚子上的暗門，將已經被抽空的可樂瓶子取出來，重新拿了兩瓶可樂放進去，然後重新將肚皮關上，一切都和往日里一般無二，他的生活就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在這個城市胡亂的轉著圈。
他的肚子里裝著冥王圖紙，這個世界最強大戰艦的設計圖，然而他從師兄冰山手中拿到這份圖紙，就藏在肚子里，沒有多看過一眼，曾經最熱愛造船的少年卡特·弗蘭姆因為老師的死亡也一起消失在了過去。
如今活著的是墮落、渾噩、迷茫、找不到前進的方向，看不到值得人為之努力的未來，熱衷於解體海賊船的弗蘭奇······
「弗蘭奇大哥，我們的錢包變得空空的了！」
尖叫聲響起。
留著方塊頭的姐妹手捧著空空的錢包。
她們是方塊姐妹基威、摩茲，是弗蘭奇屋的副頭目，掌管著弗蘭奇屋的財政大權。
「啊啊！又沒錢了，贊拜，蛋仔，柯普······要幹活了噢！最近有值錢的海賊嗎？」弗蘭奇將那短暫的複雜情緒拋諸腦後，未來什麼的太過遙遠，現在過好每一天就已經是竭盡全力了。
「噢噢！」
「弗蘭奇大哥，我知道一夥昨天登陸的海賊！」
弗蘭奇屋的變態們迸發出了如火焰般旺盛的熱情，他們用崇拜、敬愛的目光看著只穿著一條泳褲的男人，無論水之都的居民對弗蘭奇有著多麼惡劣的印象，都無法影響他們對弗蘭奇的忠誠。
————
就在師弟弗蘭奇領著一群變態小弟們狩獵登陸水之都的海賊的時候，冰山再一次來到了位於市政府旁邊的角狸貓酒店，經過一夜的思考和權衡，終於是做出了決定。
還是在同一間會客室，主人和客人相對而坐。
「艾爾烏斯王子。」
「冰山市長，今天來的有點早啊！」
「海列車的技術在這裡。」冰山拿起他帶來的公文包，從裡面取出來一個特大號的牛皮紙袋，「海列車的所有製造工藝都在這裡面，只需要幾個本事不算太差的船匠，不難掌握裡面的技術。」
牛皮紙袋被放在了茶几上，並且推到了艾爾烏斯的面前。
他揭開了自己的答案。
「怎麼？不怕我是騙你的嗎？」艾爾烏斯沒有去動牛皮紙袋，而是盯著冰山。
「不可能不怕！只不過我想明白了，這事怕也沒用，艾爾烏斯王子你要做什麼，水之都根本沒有抵抗的實力，就算是世界政府······只要殿下你做的別太過分，想必也不會為此而降下懲罰。」
冰山說的很直白。
艾爾烏斯如果想要強搶看中的東西的話，在這水之都根本就沒有人能加以阻止，而且從之前的幾次交流來看，艾爾烏斯對海列車的技術是勢在必得，無論他答不答應，最終恐怕都是會走向唯一的結局。
既然如此，還不如答應呢！
哪怕是他只能得到一個虛無縹緲的諾言，也好過什麼都得不到，諾言能不能成真他不知道，但藉此機會和艾爾烏斯打好關係應當是不難的，這樣也可以扯扯虎皮威嚇一下藏在暗中的世界政府的特工們。
他很清楚的，世界政府的特工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尋找冥王圖紙的行動，要不然他也不至於將圖紙交給假死脫身的不靠譜師弟，要不是沒辦法，他是真的不想將那麼重要的東西交給弗蘭奇那個總喜歡異想天開的傻瓜。
「當然，未來的許諾終究是讓人有點心慌，所以我希望水之都能和埃克蒙多王國成為盟友，艾爾烏斯王子你大可以放心，我並不是要求埃克蒙多王國分出力量來保護水之都，只是希望能借用一下王子殿下你的威名，來震懾一些膽大包天的不法者。」
冰山用無比誠懇的口吻發出了請求。
「可以。」
艾爾烏斯答應的很痛快。
借用名聲而已，不用付出半點實際上的代價就能得到海列車的技術，在他的眼裡是一筆很划算的交易，而且這也讓他多多少少體會到了被人借名聲的愉快感。
「結盟這事我可是求之不得呢！這樣吧！不如讓下面的人好好商議一下結盟的細節，等確定了章程，再舉辦正式的結盟儀式，多叫幾家記者，通過報紙將結盟的事情宣揚出去。」
艾爾烏斯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很不錯的主意。
到時候可以多送點船匠來水之都深造學習，名正言順的吸收水之都世界第一的造船技術，還可以用交流的名義挖水之都的牆角。
造船技術可不僅僅是造船。
實際上還飽含著鑄炮等打造武器的技藝傳承，水之都販賣的最多的不是民用商船，而是戰艦，海軍用的戰艦，海賊要的海賊船，雖然是世界政府的御用造船公司，但卡雷拉公司也不拒絕幫海賊造船的委託，不少特別定製的海賊船在火力上甚至能壓制住海軍的最高規格的戰艦。
所以，
千萬不要小瞧了水之都這個世界聞名的造船之城。
這個城市，的確是有著許許多多值得人去挖牆腳的寶貝呢！
在結束了海列車技術的交易之後，接下來的對話變得輕鬆了許多，艾爾烏斯向冰山下了許多訂單，新世界的擴張行動讓本國的造船公司壓力倍增，光是戰艦的維修就已經讓那幾家造船公司瀕臨崩潰，更不要說補充損耗的戰艦了。
短時間內指望不上本國的造船公司，那就只能從外界尋求補充渠道。
正好艾爾烏斯在水之都，雖說距離新世界有點遠，但也可以暫時採購上幾批戰艦，好緩解燃眉之急。
「說來正巧，原本樂園的一個非世界政府加盟國之前在我們這裡訂購了一批戰艦，結果還沒有來得及交付，這個國家就被他們的敵國給消滅掉了，這批戰艦就壓在手裡了，要是艾爾烏斯王子你不說的話，我都準備賣給海軍了。」
冰山笑著說道。
「看樣子我的運氣不錯！」艾爾烏斯也笑了起來。
他不管水之都是真的恰好就有這麼一批積壓的戰艦，還是冰山特意從其它的訂單中為他專門抽取出來的成品，總之能不用等待就到手一批新鮮出爐的戰艦，這無疑是件好事。
和水之都結盟果然是好處不少。
————
新世界的埃克蒙多王國和樂園的自治城市水之都締結成為盟友，這事刊登在報紙上並沒有激起多大的浪花，比起這種一點兒都不刺激的新聞，還是涉及到海賊、戰爭之類的新聞讀起來更加的驚心動魄。
當然，還是有許多人一直在關注著艾爾烏斯的一舉一動。
比如說新世界的海賊皇帝們，窩在德雷斯羅薩的鳥人七武海，藏在香波地群島的海賊王右腕，孤身一人在新世界遊歷闖蕩的盲人劍客，正在被前海軍大將追著打的超新星海賊團······
新世界，某海域。
天空中烏雲漫卷，眼前一片昏暗，驟然間在雲中竄起的電光照耀的人雙目暫時間無法視物，呼嘯的狂風像是惡鬼般嘶吼，從雲中落下來的雨珠水線被這風吹的歪斜，噼里啪啦的水珠子敲打在海賊船的甲板上，滔天的惡浪像是一隻只大手，用力的拍打著在海上飄蕩的海賊船。
帶著風鏡的骷髏和黑桃標誌的海賊旗在暴風中獵獵作響。
「艾斯老闆。」
「甩掉那個老頭了嗎？」
累的手都在打顫的夥伴看著站在船尾甲板的艾斯，和海軍游鬥了一日一夜，人都要累虛脫了。
「嗯，暫時擺脫了！」
艾斯輕輕的點頭。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累到極點的好幾個夥伴撲通一聲栽倒在甲板上，旋即震天響的呼嚕聲回蕩在風中，都不在乎那蠶豆大小的雨珠打在身上的，他們實在是困極了。
熬上一日一夜不休息其實不算什麼，黑桃海賊團可沒有七老八十體力衰退的老年人，都是一群身強體壯的棒小伙，就連被大家戲稱為大嬸的女海賊邦西其實也不過是年紀不超過三十歲的年輕女孩。
真正讓他們脫力的原因是壓力，處於被前海軍大將追擊的狀態下，巨大的壓力讓他們的精力和體力都加倍的消耗，能撐到現在已經是毅力驚人了。
就連艾斯自己，臉色也是白里透青。
他同樣累的夠嗆。
作為黑桃海賊團的船長，在與海軍的追擊戰中他必然是站在最前面的那個，而且也只有他能站在最前面，不然其他人根本擋不住那位前海軍大將，澤法。
他和那位黑腕已經交鋒了許多次了。
每一次都是他的落敗，要不是戰場處於海上，戰鬥都是跨著相當之遠的距離展開的，說不得他早就被那個兇猛的一塌糊塗的老頭子給捶翻過去了，那從遠方轟來的拳力輕易的轟散了他的火拳。
就連他們的海賊船也好幾次差點就給打散架了。
多虧了船上的夥伴們齊心協力的支援，才勉強從虎口逃生，然後終於是藉助於變化的天象氣候暫時甩脫了海軍的追擊，最起碼，海軍的艦隊在艾斯的見聞色霸氣的感知範圍之外。
俗話說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
被澤法追殺固然是九死一生，但是艾斯也因此得到了巨大的好處，他是明白的，如果被澤法抓住了，他和他的夥伴們就算不被處死，也肯定是要蹲一輩子的監獄的。
哪怕是不為了自己，只為了船上這群信賴著自己的夥伴，他也必須變強，他逼迫著自己一次次超越極限，武裝色霸氣的造詣突飛猛進，見聞色霸氣也在戰鬥中覺醒，並且磨練的有了長足的進展。
「艾斯，你快去休息一會兒，船上的事情暫時交給我。」
船醫丟斯走了過來，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和汗水的混合物，催促著艾斯去休息，「你可是我們海賊團的頂樑柱，你要是休息不好，要是黑腕又追上來，我們可就真的要完蛋了。」
艾斯被還保持著體力的夥伴們強行推進了船艙，逼迫著他去休息。
但是，
回到船長室的艾斯並沒有躺下去小憩一會兒，大概是他平常總是時不時就睡覺以至於他的睡眠過於充足的緣故，他現在一點兒困意都沒有，只有濃濃的疲倦感讓他有些頭昏——也就僅此而已。
他攤開了合攏起來的地圖。
這是他從一夥海賊的手中搶來的戰利品，是部分新世界已探明海域的地圖，恰好艾斯他們現在的位置就在這份地圖上有所記錄，他之所以看地圖，是在考慮接下來該往哪兒走才能徹底的拜託黑腕澤法的追擊。
記錄指針會指引著他們前往下一個島嶼，但等到了地方，就需要思考下一步該去哪兒，而且和樂園不同，新世界的記錄指針是會指向三座不同位置的島嶼，他需要提前決定好目的地。
等到記錄指針存滿磁力之後，就可以直接出發，不用浪費多餘的時間。
「·····能去的地方······毛豆島、曲頸島以及黑天鵝島······」去往毛豆島就會逐漸靠近四皇BIG·MOM的領地。
曲頸島的話，中途輾轉兩次，就能接近閉關鎖國狀態的和之國，也就是四皇之一的百獸的地盤。
至於說黑天鵝島，這是埃克蒙多王國轄下的島嶼之一。
三座島嶼，代表了三個選擇。
艾斯目光在地圖上來回遊弋，最終漸漸定在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