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尼普頓的決意
魚民文化會館的展廳中，艾爾烏斯在一座兩百年前的一位魚人船匠製作的戰艦模型前停住了腳步，不是這座模型多麼有內涵，而是他身上攜帶著的私人電話蟲響了。
他走到展廳的角落，接通了電話蟲。
十秒鐘后，
艾爾烏斯揚起了眉毛。
「你說火拳跑到黑天鵝島去了？」
「抱歉，殿下，因為我的無能，讓火拳逃走了。」
黑天鵝島，
埃施巴赫站在被大火焚燒過的公園中，原本清澈透亮的池塘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黑灰，往日里尋常可見的黑天鵝也全部飛走不見了蹤影，他手拿著話筒，彙報著他和艾斯戰鬥的詳細經過。
半日的鏖戰在最後並沒有分出勝負，火拳的同伴們衝破了埃施巴赫的部下設置的包圍圈，因為擔心黑腕或者其它的敵人可能追來，艾斯在盡情的戰鬥了一番之後，沒有真箇與埃施巴赫決出勝負，就且戰且退，與夥伴們回到了海賊船上。
雖說記錄指針因為停留在島上的時間短，還沒有儲存滿磁力，但是情報員斯卡爾很走運的從另外一群出現在黑天鵝島的海賊們身上搶到了指向埃克蒙多王國真正核心的比卡希島的永久指針。
有了永久指針，船上的補給工作也已經完成，於是海賊船立刻就揚帆起航。
更麻煩的是黑桃海賊團的魚人沃雷斯偷偷摸摸的破壞了埃施巴赫的戰船，在修補好船底的大洞之前，就只能停留在黑天鵝島。
這樣的結果，
讓埃施巴赫的心情都變得沮喪了起來。
「······實力進步的真夠快的。」
通過埃施巴赫的描述，艾爾烏斯察覺到了艾斯的進步，相較於在香波地群島的時候，現在的火拳似乎已經是洗去了稚嫩，就算是在新世界，也足以稱得上是強者了。
不過——
「他到黑天鵝島去做什麼？難道說······是要報復我？不可能吧？那傢伙感覺不是這麼小家子氣的人，而且說實話在香波地群島我碰都沒碰到他，就被雷利給攪局了······」艾爾烏斯還在困惑火拳的前進路線。
新世界那麼大，島嶼成千上萬之多，總不是湊巧就跑到埃克蒙多王國的吧？
「這個問題，可能是和海賊游擊隊有關。」
「海賊游擊隊？澤法老先生？」
「澤法先生最近在追捕黑桃海賊團，攆得黑桃海賊團一直在逃跑，這次在黃椒島甩掉了澤法海賊游擊隊，沒想到逃到黑天鵝島了，還以為會去毛豆島或者曲頸島······」
艾爾烏斯仰頭看著面前的一副掛畫，「被海賊游擊隊攆到黑天鵝島的嗎？這還真是······哈哈！有意思！」他想了想覺得很有趣，海賊游擊隊是因為他而提前出現在新世界，然後因為海賊游擊隊，把火拳攆到了埃克蒙多王國。
這樣的因果循環實在是有趣。
他笑得很開心。
一點兒都不擔心國內的安寧，畢竟，是火拳嘛！
就算是他還在忌恨艾爾烏斯在香波地群島想要抓他的事情，但是艾爾烏斯一點都不懷疑艾斯會給埃克蒙多王國帶來破壞和平的動蕩，對於艾斯的人品，根據前世的記憶，以及今生的調查研究······
是個好人呢！
最大的壞毛病就是吃霸王餐而已，而且最後往往黑桃海賊團的成員會在後面把餐費補上。
「不說這個了，埃施巴赫，現在是什麼情況？你還在黑天鵝島是吧？知道火拳往哪兒去了嗎？是去尖峰島？狗頭金島？還是拿鐵島？」
「這個還不清楚，不過我已經聯繫了接下來三座島嶼的駐軍長官，只要發現黑桃海賊團的旗幟，就會在第一時間將情報上報給我，根據船匠的說法，大概還等到明天早上，戰艦就能修補完成，到時候我會立刻追上去的。」
「不用那麼著急。」
艾爾烏斯緩緩說道。
「火拳······不用刻意去管，不，乾脆就別理他了，將火拳的消息轉告給海賊游擊隊就行了。」
「······不用去管？」
埃施巴赫有點不確定的問道。
「是的，別理那個傢伙，埃施巴赫你這次已經是全力以赴了吧？這一次既然都沒有能取勝，就算是你追上去了又能有什麼用？不過是白白浪費時間和精力罷了，而且你也感覺到了吧？火拳和普通的海賊不一樣，放任不管也沒什麼問題。」
反正索卡奇歐家族在埃克蒙多王國的統治並不殘暴或者苛刻，並不怕艾斯、路飛這種喜歡除暴安良的海賊找茬。
埃施巴赫沉默了兩秒鐘，答應了下來。
「我明白了，殿下。」
這也就是埃施巴赫，作為艾爾烏斯的四位侍從官中性格最善良的一位，他沒有狄克那般跳脫好鬥，也不像是狄倫那樣頭腦頑固，哪怕是沒有能擊敗火拳，他的心中也沒有下來什麼執念之類的玩意。
同樣的，他的確是意識到了黑桃海賊團的與眾不同，對於艾斯一行人，他的殺意和鬥志其實都是強行激發出來的。
能夠不用再打的話，也是好事呢！
艾爾烏斯又和埃施巴赫聊了幾句，詢問了一下國內的情況，海運網路的事情······沒有什麼新鮮事，和他每天都到的報告都是一樣的內容，說來說去，就是一切順利。
掛斷了通話，艾爾烏斯將電話蟲揣進口袋裡，快步走上前，和立在戰艦模型前好一會兒時間的尼普頓國王連聲說著不好意思、久等了之類的場面話，尼普頓也笑呵呵的說著不要緊，展廳中氣氛其樂融融。
照理說，尼普頓並不需要親身陪同艾爾烏斯這個王子在島上遊覽，有鯊星王子作陪就已經是足夠了。
然而艾爾烏斯說到底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王子。
再加上看在被捉來的范德·戴肯的份上，尼普頓丟下了公務，親自陪同著艾爾烏斯一起遊覽魚人島上的諸多風景名勝之地，魚人文化館就是其中之一，這座巨大的公館中收藏著魚人島歷史上諸多有價值的古董。
唯一比較可惜的是這裡留下來的大多數都是藝術品，並沒有什麼涉及到歷史的東西。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
世界政府這八百年來為了抹消掉那空白的一百年，廢了不知多少力氣，除了無法被毀棄掉的歷史正文，其它包括世界第一強國艾爾巴夫巨人王國在內的所有大小國家的歷史文獻都經受過處理和刪減。
以至於明明不存在文化斷層的艾爾巴夫巨人王國和龍宮王國都沒有關於空白的一百年的任何記錄。
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秘密的艾爾烏斯熄滅了從龍宮王國尋找關於空白的一百年的線索，專心致志的跟在尼普頓國王的身後，聽著這個和藹的大鬍子解說每一件藏品的文化和藝術價值。
很快，穿過了兩座展廳，來到了最深處的第三座展廳。
這時候，
尼普頓沒有像之前那樣滔滔不絕的做著解說，只是看著鯊星、皇星、翻車星三個兒子護送著白星和芙蘭兩人沉浸在展廳中那奇奇怪怪的展覽品中。
說來也是辛酸。
明明是龍宮王國唯一的一位公主殿下，白星卻和芙蘭一樣，對這座魚人文化館的所有東西都是如此的陌生和好奇。
「艾爾烏斯王子。」
沉默了片刻之後，尼普頓終於是打破了寂靜。
艾爾烏斯沒有說話，充滿耐心的等待著接下來的話語。
「關於結盟一事······經過這幾天的考慮。」尼普頓說的很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擠，他低著頭看著艾爾烏斯，心底長長的嘆了口氣，無論如何，也該做出決定了，一切都是為了魚人島。
「原則上我同意和埃克蒙多王國的結盟。」
最終的答案是同意。
艾爾烏斯沒有感到意外。
這個結果本來就是理所應當的，只要尼普頓和龍宮王國的大臣們沒有失心瘋，就不會拒絕艾爾烏斯伸出來的橄欖枝，尤其是在甚平已經拿王下七武海的名位做了鋪墊的情況下。
拒絕不僅僅會讓甚平的付出付諸東流，而且還會失去新世界最年輕的霸主的友誼。
從各方面來看，答應下來結盟是最好的選擇。
之所以會顧慮，一是習慣了的小心使然，一次次的思考，一次次的商議，絞盡腦汁推算結盟的未來，確定不會給龍宮王國帶來巨大的災難，尼普頓半點都不敢大意；
至於二嘛，則是因為白鬍子的緣故，借用了白鬍子的旗幟保護了魚人島的安寧，如今卻又和黑王子眉來眼去，這讓尼普頓感覺很對不起白鬍子這個老朋友。
當然，
在涉及到魚人島和龍宮王國的未來的時候，個人的友誼算不得什麼，他拉下臉用電話蟲聯繫了白鬍子，解釋了一下魚人島的情況，取得了白鬍子的諒解，這才終於使下定決心給艾爾烏斯一個明確的回復。
「不過可以的話，艾爾烏斯王子，可以的話，結盟最好不要鬧出來太大的動靜，能低調一點的話盡量低調點，魚人島不是很習慣被人矚目······」尼普頓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請求。
在這個人類主宰的世界中，尼普頓是真心不希望看到魚人島出任何的風頭。
有像甚平之類的個別魚人活躍在外，證明魚人島不好招惹就足夠了，出太多的風頭對於魚人島來說不是什麼好事，最起碼在尼普頓看來是真的不是好事。
「這種小事根本沒有廢話的必要。」
艾爾烏斯開口，「我理解尼普頓陛下你的擔憂，之前也說話，人類和魚人之間的隔閡不是倉促間就能打破的，按照我的想法，結盟這事兒本來就最好是不要去宣傳，首先是從官方做隱秘的交流。」
「怎麼說？」
尼普頓露出來感興趣的表情。
「比如說，可以讓鯊星王子和白星公主來埃克蒙多王國學習，不管是去學校學習，還是去政府實習，或者參加軍隊都可以，同理我這邊也會送人來龍宮王國交流，想要打破人類和魚人之間的隔閡，第一步就是要了解彼此。」
「這話不是很好聽，但事實就是如此，人類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者，魚人島如果不想像現在這樣被排斥在人類世界之外，戰戰兢兢的生存的話，就需要去主動了解人類，讓魚人島真正的融入到人類社會，而不是一個遊離在外童話王國。」
艾爾烏斯侃侃而談。
他竭盡全力的鼓舌搖唇，鼓吹著人魚們應該主動走出龍宮王國，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耳朵去聽，靠自己的大腦去判斷真正的人類世界是什麼樣子的，而不是靠著一些冒險家和海賊的隻言片語去臆測。
「讓鯊星和白星去埃克蒙多王國交流嗎？」
尼普頓有點意動，他看了眼侍候在旁邊的大兒子鯊星，或許把鯊星送出去好好歷練一番是個不錯的選擇，他自己當年也曾經在新世界遊歷過一段時間，就是在那時候和白鬍子交上朋友的。
龍宮王國的繼承人不應該一輩子都呆在這深海之下。
不過，
目光游弋到遠處白星的身上，尼普頓臉上露出來一抹明顯到極點的不舍，好不容易才讓小女兒從硬殼塔中出來，又要送去遠方離開自己的身邊嗎？
「剛才說的只是舉例子，未必就一定要鯊星王子和白星公主，換成是其他人也可以，這種交流活動不是一鎚子買賣，先期試驗如果可以的話，完全可以一直進行下去。」
艾爾烏斯沒有逼得太緊，以免尼普頓產生逆反心理，不願意讓白星離開魚人島。
「鯊星去埃克蒙多王國參觀學習一下也好，他終究是要繼承我的位子的，不了解人類可不行。」尼普頓直接決定了鯊星王子的去向，至於說白星公主······國王陛下沒有提及，顯然還在做思想鬥爭。
「不著急，尼普頓陛下，這樣的大事，最好是一開始把相關的條款確立清楚，以後的交流過程中肯定是會有磕磕碰碰，提前明確彼此的權責界限，以後真要是起了齷齪也好處理。」
「這麼說倒也是。」
尼普頓贊同的點了點頭。
如果能有明文來確定一下結盟的相關細則，對他來說是求之不得呢！
這麼說著，對艾爾烏斯本就不錯的印象又有了不少的加分。
艾爾烏斯的心情同樣愉快，拿下來龍宮王國，他的海運網路就有了備用的運輸線，大大減少了對紅色港口的依賴，不用擔心在樂園發展的勢力會隨時被海軍切斷聯繫。
更重要的是，海王。
這件傳說中的古代兵器，大有希望落入自家口袋裡。
再加上口袋裡的冥王圖紙，三大古代兵器，已經是預訂了其中的兩件。
和世界政府對抗的底氣越來越足了呢！
艾爾烏斯臉上露出來了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