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打鐵張手記
每天清晨，第一個來拜訪李默然的總會是那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而今天和陽光一起來的，還有一連串清脆的敲門聲。
「小李哥，起床了，太陽曬屁股了。」
這聲音不用說，自然是王齊。李默然從打坐中醒來，輕輕地拉開了門，與王齊一同到來的還有一位身穿青衣法袍的女子，英姿颯爽，烏黑的長發簡單地挽了一個髮髻，只一根白玉簪子點綴。簡單而素雅。將原本略帶稚氣的俏麗面容襯托的越發秀麗端莊。這還能是誰？自然是李曉雅。
「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啊，差點沒認出來。來，真傳大師姐，內門師兄，快請進。」李默然笑著打趣道。
王齊嘿嘿一笑，李曉雅倒是顯得有些羞澀，俏臉微紅。兩人走進房間隨便找了塊地方做了下來。
剛一坐下，王齊似乎迫不及待地說到:「小李哥，我已經引氣入體了。現在是金身境一層了。」說完還不忘了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呦，挺厲害啊。曉雅，你呢？」
「我？金身境二層。」李曉雅輕聲開口。
李默然暗暗咋舌，他有著神識雛形，修行起來比常人要簡單，再加上意外吃了兩顆上品丹丸，雖不是輔助修鍊類的。但逸散出的靈氣也幫助他快速晉陞了二層。而李曉雅竟然也在這短短兩天時間內晉陞了二層。純靈根果然不同凡響。
想到這，李默然從懷中掏出兩瓶丹藥。從中各倒出四粒來，分給了兩人。一瓶丹藥只有六粒，除去他吃掉那兩粒，如今他只各留了一粒。「這是一位長老送我的上品丹丸，都是保命用的。你們收好！」
兩人面面相覷，上品丹丸的價值他們自然是知道的。聽了李默然的話倒也並沒有覺得不尋常，以前在村子里，李默然身上神奇的事也多了。「這太貴重了，默然哥你自己收好吧。」李曉雅輕聲開口。
「你們知道我的，我對修鍊並不是特別感興趣。相比較我來說，還是給你們用處更大，我自己也留了，你們收好就行。」李默然依舊將丹丸再次往前推了推。
王齊倒也不客氣，直接一把抓了收了起來。隨後也從懷裡拿出一瓶丹藥有些心疼地倒出了三粒遞給李默然。「小李哥，這是下品丹丸聚氣丹，雖然是下品，不過剛好可以幫助我們修鍊的。這幾枚給你吧。」
李曉雅也從懷裡拿出一瓶同樣遞給李默然。
「我就不用了，修鍊對於我來說隨緣就好。你們抓緊修鍊，以後還要靠你們兩照顧我。」李默然爽朗笑道。
「不行，你不收。你的丹藥我們也不能收，這聚氣丹對於我們來說並不珍貴。」李曉雅執意要送出丹藥。李默然看了看二人，想了想也是。他們一個內門弟子，一個真傳弟子，宗門自然不會過於小氣。於是便也收了下來。
「小李哥，你現在是什麼境界啊？」王齊忍不住開口問到。
「我啊，我也昨天剛引氣入體。」李默然知道王齊的脾氣，並沒有說完，只是說了一半。
王齊聽罷沉默了下來。
「你們兩早上沒有早課么？」李默然換了個話題，輕聲問道。
「有的，你們器堂的莫長老給我們講解煉器基礎。我們兩逃了出來。」說完李曉雅還吐了吐舌頭，「一會他該發現了，我和王齊也先回去了。默然哥，你去聽么？」
「我就不去了。」李默然笑著搖了搖頭。
於是李曉雅和王齊又一起出了房間，離開了。
李默然百無聊賴，卻又沒有什麼修鍊的興緻，於是便決定在房間里看看書。忽然間他看到了之前被他隨手丟在一旁，父親塞到他包袱里的那本《打鐵張手記》，閑來無事，便看了起來。
剛一翻開，便是八個大字「張氏族人，不可外傳。」
這倒讓李默然更加疑惑起來，「老爹可不姓張啊。」隨即又翻開書繼續看了起來。
一個時辰后，李默然深呼一口氣。他發現這《打鐵張手記》根本不是凡間的打鐵匠隨手所記。而是一本真正的修行界的煉器秘籍。書中所說煉器分為煉器、養器兩部分。而這本則是上冊，記載著一套完整的煉器法門。「這麼說這本書還有一本下冊，關於養器的。」李默然心中迷霧重重。
這本《打鐵張秘籍》極為完善，有著控火，熔煉，鑄形，感知，錘法等一系列的法訣或技巧。李默然不禁心想，當初要是已經把這本書看完，那麼丁若離的那柄赤金長劍是不是可以鍛造的更加完美，雖然仍然不能讓它成為靈器。但在品質上卻也能更加精良。
想到這，李默然不禁心痒痒的。找到了平常供弟子練慣用的一處簡陋煉器室。這處煉器室並沒有地火法陣，而是用著和凡間鐵匠鋪一樣的凡火，再由器堂長老加了一個簡易的聚火法陣。李默然添好了燃料，調好了火勢，緋焰門在火山之上，最不缺的便是各種價值不高的礦石。挑了一塊大號的黑鐵礦石放進了火爐。對於煉製何種兵器他的心中早有想法。一寸長一寸強，男人當然得用最長的長槍……
黑鐵礦石在爐火中一點點地變得通紅，李默然可沒有丁若離的修為，他可做不到用神識和法訣操控礦石融化鑄形。他只能選擇用最古老的方式來祛除礦石中的雜質。
李默然小心翼翼地將礦石從爐中取出放在鐵匠台上。隨即閉上眼，不再是用之前的外視方法去感知周圍的靈氣變化來判斷礦石的狀態，而是嘗試著用書中的秘法，用意識去直接感知礦石內部。這個過程對於他來說是艱難的。意識凝聚再凝聚，一點點地嘗試探出體外。
礦石慢慢地冷卻，李默然也不以為意，而是繼續嘗試著。不再去追求書中所說的將意識凝聚成絲，而是凝聚成團。慢慢地，彷彿能夠感知到了近在咫尺的礦石。礦石已經徹底冷卻，但是他仍然沒有進一步動作。而是又嘗試了幾遍，確定自己已經初步掌握后，便又將礦石送入爐中，重新燒的火紅。
礦石再次被擺放到鐵匠台上，這次李默然可以清晰感知到黑鐵礦石中的一切。於是他抄起鐵鎚，手腕翻轉，衣袍鼓盪，第二重功法在兩條經脈中運行。鐵鎚揮動就如同他父親李鐵柱打鐵時一般胸有成竹。鐵鎚如雨點，拍打在礦石上不痛不癢，但慢慢地，一點點的灰燼如同被歲月侵蝕而斑駁的牆面一般剝落。礦石一點點縮小，每一錘落下都讓礦石變得越發火紅。
過了好一會，李默然喘著粗氣，放下鐵鎚，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容顯得有些蒼白。他趕緊倒出一粒聚氣丹，迅速吞了下去，盤膝開始打坐恢復體力靈氣。一炷香過去，李默然站起身來，他感到靈力不但已經恢復，甚至還多了好幾分。不禁感嘆，「丹藥還真是個好東西啊。」隨即再次將礦石放入爐中，再取出，錘鍊。傍晚時分，再李默然吃了三顆聚氣丹后，礦石終於凝練成了大約僅有頭顱大的一塊。體內靈氣也已乾涸，他沒有捨得去吃第四枚聚氣丹。畢竟他只是個雜役弟子，每一枚聚氣丹對於他來說都是不可再生資源。
「還是太窮了，得想辦法換點丹藥。不然做個鐵匠都做不起。」
收起鐵礦石，滅了火，回了他的小房間。夜晚，他繼續打坐修行，當靈氣恢復到巔峰。體內靈氣竟比之前多了一倍有餘，李默然將其歸功於吃下去的三顆聚氣丹，沒有多想他便開始衝擊起了第三重的經脈。已經可以凝聚成團的意識，再加上體內澎湃的靈氣，這次衝擊第三層變得更加輕鬆起來。
「第三條經脈，開。」
「噗」的一聲，似乎是開閘泄洪一般。第三條經脈貫通，李默然進入了金身境第三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