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帷幕拉開
整整五個小時之后，也就是當晚的十二點，肖恩才耷拉著眼皮離開了格林德沃的辦公室。
格林德沃跟在后面，然后在門后停住了腳步，他微笑著看向雙眼無神的肖恩，語氣輕松而愜意：“我想想，按照今天你的表現來看，這樣的學習大概只需要持續一個星期就行了——當然，前提是你能保證這樣的進度。”
肖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在來這里之前，他也想過格林德沃可能會使用什么樣的教學方式，但事實證明，他還是太天真了……
哪怕是以最謙虛最謹慎的描述，也不會有人否定肖恩的天賦與學習能力，而且在與赫敏的互相激勵之下，肖恩的主觀能動性也足夠出色。
他也自認為自己是個好學的人。
但肖恩只在半個小時后明白了過來——紐蒙迦德這種高壓型的學習環境完全就是格林德沃本人教學方式的削弱改良版……
絕不中斷的鞭策、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會給你輸入大量的信息，接著，他會根據你的表現來定下每一個時間段的目標。
“肖恩，給你一分鐘，詳細描述這個人所有的體貌特征。”
“肖恩，給你三分鐘，剛才我展示的變形術是如何運轉魔力的？”
“肖恩，給你十分鐘，記住這個魔咒的施法姿勢，不可以有任何一點的偏差。”
諸如此類，他會給肖恩不斷定下目標——如果肖恩完成的很好，那么他會加大學習難度，同時進一步壓縮學習時間。
如果肖恩沒有達到他的要求，那么格林德沃獨創的惡咒就會落到肖恩身上。
那是一種頭皮發炸但不會讓人非常痛苦的魔法，你只會覺得自己原本昏沉的腦袋一下子清醒過來，那種并非完全的劇痛但令人非常難受的痛感遍布全身。
然后，“仁慈”“友善”“溫和”（這幾個詞語都是格林德沃逼肖恩說的）的蓋勒特·格林德沃先生就會施放另一個治療魔法，將剛才惡咒的負面效果完全抹去。
是的，和鄧布利多完全不一樣，格林德沃所做的每一個動作，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了壓榨肖恩的學習潛力。
學習時不管身體還是精神都很痛苦，壓力也極大，但效果也是顯而易見——僅僅五個小時，肖恩已經開始了初步的掌握。
按照格林德沃的說法，肖恩需要學會如何快速構造人物體貌，因為不可能每一個變形之前都能讓你對著變形對象臨摹半天。
筋疲力盡的肖恩雙眼無神地點點頭：“我盡力，先生。”
格林德沃露出了不太滿意的表情，他隨手揮動了一下樹枝魔杖，肖恩熟悉不已的惡咒再次落到了他的身上。
“嘶————”肖恩倒吸一口涼氣，一下子精神了過來。
格林德沃雙手背到了身后，他有些不屑地昂起腦袋：“盡力？那是你的分內之事。親愛的沃勒普先生，今天的五個小時還沒讓你明白嗎？在我這里——你需要玩命。”
看不到魔咒光芒，甚至感受不到魔力運轉，肖恩到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抵擋格林德沃的這個惡咒，他只得無奈地點點頭：“是的，先生，我會拼命的。”
肖恩并不是在敷衍，如此珍貴的學習機會他絕對不會放過，他會盡所有的力氣從對面這個世界上最天才的巫師身上汲取養分——當然，學習結束之后松弛下來沒什么不對的。
格林德沃繼續說道：“肖恩，正是熱血無知的年紀啊，你為什么不表現地狂熱激動一點呢？”
“可是，學習結束了啊先生……”
“你得讓你的老師看到你的熱情，這么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嘛？”
你一個百多歲的大巫師從我這一個二年級生身上找什么認同感啊……肖恩暗暗吐槽了一句，但最后還是有氣無力地舉起了拳頭。
“我會拼命！我會努力！絕對不辜負你的期望！”
“很好，很有精神。”格林德沃滿意地點點頭，然后砰的一聲關上了辦公室的大門。
“滾蛋回去睡覺吧，對了，明天老時間老地點，懲罰加倍——做個好夢，晚安孩子。”
木門后傳來了格林德沃不甚在意的聲音，空蕩蕩的走廊上肖恩呆滯在了原地。
加……加倍？！
有毒啊這老頭！
肖恩搖搖晃晃地朝著休息室走去，然后咬緊了牙關。
看我不把你的獨門絕學都給你學光光！
……
一周之后，紐蒙迦德最高的塔樓上，露臺的入門大門敞開著，一老一小兩人正站在室外。
奧地利的夜晚依舊寒冷，但今夜無風，星空璀璨。
格林德沃一只手輕輕揮動著，突然之間，狂風大作。
“我想想，”他開口說道，“哦，你們學校的那個笨蛋教授，叫什么來著？”
身處狂風之中的肖恩眼睛都睜不開了，他沒有回答問題而是舉起了魔杖，一句低低的咒語聲過后，他的身軀變得模糊而虛幻，緊接著便快速扭動了起來。
肖恩的身高滿滿竄起，頭發也開始變長變卷曲，發色也變成了淡金色，原本低調典雅的拉文克勞制服變成了勿忘我色的華麗長袍。
片刻后，一個活生生的吉德羅·洛哈特站在了狂風之中。
狂風漸漸消散而去，洛哈特對著格林德沃露出了一個完美無缺的經典笑容。
“格林德沃先生，請允許我對紐蒙迦德的教程提出一點點可靠的意見，哈哈，那來自于我的幾本著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送你一套，全套帶簽名的限量款——啊，對了，先生，不知道你對我的全線美發產品有沒有興趣？”
格林德沃雙手抱胸圍著他轉了一圈，然后慢悠悠地說道：“外表細節沒有問題，但是，肖恩，你的那個蠢蛋教授可不敢這么對我說話。”
‘洛哈特’聳了聳肩膀，露出一個少年氣的表情：“但在其他人面前洛哈特教授都是這幅德性，包括鄧布利多教授。”
“我說他看上去怎么這么討人厭，行了，談談感受吧。”格林德沃揮了揮手。
洛哈特一陣扭曲，又變回了肖恩的模樣。
“感覺良好，沒有任何吃力的地方。”他思考后說道。
今晚算是格林德沃給他的考核之夜，在各種環境之下都能順暢的變形是肖恩需要完成的目標，剛才，不管是雨天還是大風，不管是烈陽還是零下，哪怕是極為吵鬧的情況下，肖恩的變身都沒有遇到阻礙。
格林德沃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后緩聲說道：“首先是速度，你調動魔力的速度還是不夠快，幾處無意義的魔力運轉浪費了大量時間；其次，眼神，不得不說，除了模仿里德爾那種變態以外，你的眼神就是肖恩，這樣可瞞不住那些眼睛毒辣的傲羅；最后，你對變形對象的了解差了太多，比如你剛剛變成的蠢蛋教授，他在說話習慣比出各種手勢，這點你記住了，但手勢結束時右手的蘭花指你一直沒有表現出來，而且他習慣于說話時昂起腦袋拉高聲調，你剛才的聲音太低了。”
格林德沃一邊用他的樹枝魔杖敲著肖恩的腦袋，一邊不斷指出他的不足之處。
肖恩則完全忽略了頭頂上的棒槌，牢牢地記下了對方所有的話。
“……這幾點，記住了嗎？”
“是的，先生。”肖恩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后又疑惑道，“還有呢，先生？”
之前的學習中，每到總結的部分，格林德沃總是能挑出幾十處漏洞，大部分都是肖恩自己都沒察覺的重要細節，今天的總結有些短了。
格林德沃站到了他的前方，面無表情地盯著肖恩。
對方的這幅模樣搞得肖恩也緊張了起來，夜風似乎也開始漸漸襲來了。
在這氣氛愈發凝固的空間中，格林德沃緩慢地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毫無感情、淡漠而冰冷。
“肖恩——沃勒普——，你知道，你剛才做了什么嗎？”
那股他曾經見過一次的可怖威勢漸漸地從老者身上散發了出來，望著面前愈發冰冷的格林德沃，肖恩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液。
格林德沃滿慢慢往前走了一步，把臉龐一點點地湊了過來：“因為阿不思在變形術上的造詣遠超于我，所以我耗費精力從人體變形入手，創造出了只屬于我的變形術，而你，肖恩·沃勒普——”
他頓了頓。
“你以為你這一周做了什么？”
肖恩愣了愣，他突然看到，格林德沃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笑意。
瞬時間，可怖的威勢散去，格林德沃大笑著伸開了雙手：“很好！你做的非常好！我的孩子！”
有意思嗎這老頭……肖恩無奈地松了一口氣，然后不知為何，他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哈哈哈——”
兩個不同聲調的愉悅笑聲傳到了奧地利的山巒之間。
格林德沃突然伸手虛空捏了一下，肖恩的笑聲一下子就被堵在了嘴巴里。
等到格林德沃長笑一段，滿意地拍拍肖恩的肩頭，這才解開了魔咒。
他沒理會肖恩幽怨的眼神，愜意地說道：“這種令人愉悅的時刻我更喜歡一個人享受，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得到了全新的變形術，我得到了快樂，一人一樣，這才公平嘛。”
肖恩翻了個白眼：“難道不是分享出去就有兩份快樂嗎？”
“我自私得要命，分享個屁呀。”
一老一小對視一眼，然后嘴角肆意地上揚起來。
格林德沃帶頭往室內走去，他背著雙手，微笑著說道：“你看，至少我又勝過阿不思了。”
勝過鄧布利多？肖恩好奇地望向對方：“為什么這么說，先生。”
“這還不簡單，你想想，你如果想要掌握阿不思那種水平的變形術，至少五年起步，這還得靠阿不思悉心教導。但你看看，在天才的格林德沃教導下，一門高深的、艱難的、生僻的變形術，只用了短短一個星期而已！”
他得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口：“論教學，我果然比他更強。”
兩個人加起來快三百歲了還爭這個，幼稚不幼稚……肖恩腹誹了一句。
心情不錯的格林德沃回到辦公室內，他隨意地靠倒在了椅子之上：“能教你的就這么多了，往后就是熟練度和魔力量的問題了，唔，還沒問你能保持多久呢。”
肖恩沒做到椅子上，他斜靠在辦公桌上思考一下后說道：“按照我的感覺來看，持續一整天沒有任何問題，變形術除了施咒時會有消耗，維持咒語需要的魔力不多，雖然你的變形術消耗不小，但還在承受范圍內。”
格林德沃點點頭：“勉強算夠用了吧，唔，半年后我來找你，維持時間給我加倍，剛才我提到的問題全都給我解決了——沒做到的話后果自負。”
肖恩聳聳肩：“一言為定。”
格林德沃絲毫不掩飾眼中的欣賞，他滿意地拍拍手，然后又站起身來走到了另一邊的架子上。
隨意翻找了一下后，他遞過來了一本厚厚的書籍和一把鑰匙。
“上面記載著一些學校不會教的咒語，這些小玩意我也沒心思教你，自己拿回去學著玩吧。”
肖恩舔舔嘴唇興奮地接了過來，格林德沃嘴里的‘小玩意’可不是簡單的東西，這么厚一本，畢業之前有的看了……
他又打量了一下那把掛在鑰匙串上的黃銅鑰匙，這東西只有拇指大小，上面閃爍著淡淡地光澤。
肖恩疑惑道：“先生，這是？”
“以前跟一個煉金術師借來的小玩具。這把鑰匙上固化了開鎖咒，能打開絕大部分門鎖，還能破解不少的反咒和警報咒，在某些情況下還挺有用的，送你玩了。”
“這怎么好意思啊……”肖恩快速地把東西收了起來。
格林德沃隨意地坐回去，輕松道：“送你的就是送你的……哦，對了，等你回去霍格沃茨之后，消失柜給你用了，有空來找我，或者找你的那些會員都行——黃金黎明，你起名的品位一般。”
肖恩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自己的確是個起名廢，這沒法反駁。
兩人隨意閑聊幾句后結束了這次的練習，而第二天肖恩吃早餐的時候，注意力已經從新掌握的魔法轉移到了報道之上。
《巫師聯合護衛隊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