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降俊馬
一身淺色紗衣,肩上披著白色輕紗,一頭青絲散散披在雙肩上,隻帶一支清雅地梅花簪,肌若凝脂氣若幽蘭,纖指攆著白色繡水仙的帕子遮住日光。
遠望去就是主仆三人閑散地,似有目的又沒有目的地走著。
“郡主郡主,你不是答應皇上要認真選夫婿的嗎?怎的又跑出來了!”蘭竹小碎步緊緊跟在月翩翩身後。
“本郡主何曾說話算話了”月翩翩想到這事就心煩,沒好氣地回應了一句,走得更快。
“小姐今日怎地穿得如此素雅,平日不是最喜穿那件桃色的織錦長裙出宮。”蘭玉表示不解。
自家美豔的郡主是什麽時候學會低調的。
“那件桃色織錦長裙乃皇後娘娘在我十四生辰時請宮仙師傅製的,全天下也難有那麽好的緞子,我穿著不是太顯眼了嗎?”
那郡主你穿成這樣,憑你那張禍水臉又能低調到哪去。
蘭玉不敢找自家郡主的話茬,隻好噤了聲默默腹誹。
前方蘆葦蕩間熱氣騰升,正是月翩翩要找的蘆泉。
月翩翩此時齒如瓠犀, 麵若桃花,輕笑了一聲。
展開雙臂,飛起,在空中褪下的衣袂翩飛,宛若九重天上下凡的仙女,帶起一陣拌著玉蘭香的風,旋入了蘆葦叢。
蘭竹蘭玉接住月翩翩的外衫,心裏暗歎郡主膽大,彼此使了使眼色分頭守在附近。
月翩翩張開雙臂浸入那溫泉中,任熱氣騰騰的泉水浸潤自己的每一寸肌膚,直到水下氣不足才如出水芙蓉般將頭緩緩探出水麵。
水色朦朧下垂眸,月翩翩撫上左胸前菱形的胎記。
隻有她自己知道如果每月不用自然之泉沐浴的話,她的身體會發生什麽變化。
她始終認為自己身上有個不為人知的秘密,被人刻意封鎖。
也許一生一世待在皇宮裏,就這樣享受錦衣玉食到老,才能什麽都不發生。
可是有些命始終躲不過,就像有些遇見,注定了的。
周圍窸窸窣窣。
月翩翩畢竟也是習武之人很快察覺到什麽,沉沉的呼吸摻在泉水中。
“竟敢偷看本郡主洗澡。”月翩翩低咒了一聲,待辨別聲音來自假山另一邊,立刻旋身飛起,欲直接擒住那登徒子,沒想到自己身上隻有那不能蔽體的肚兜與褻褲。
隻是哪有什麽登徒子,隻有那跌坐在水裏,身子倚著假山,一息尚存的的美男子。
一襲上好絲綢製成的白衣錦服,領口繡有淡墨色的竹葉,隻是此刻被泉水浸濕腰間掛著一塊翠色的玉佩,色澤極佳,狹長的眸子閉著,他的麵色蒼白,輕輕的喘息。隻有輕輕蹁躚的睫毛顯示著這個人一息尚存的生機,膚色如玉,純色淡然,那一點點紅仿佛即將消逝,墨發未束,直直傾瀉而下白衣的映襯下如一副潑墨畫渲染著。
月翩翩承認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迷住了,世界上怎會有這樣風神俊雅的男子。
長著菱形胎記的胸口竟然有些疼
看樣子那男子仿佛是受了重傷。
她從來不是愛管閑事,大慈大悲的善良郡主,相反惡名在外。
可是今日卻做出了她都想不到的事情。
從水裏扶起那男子,男子身上有股好聞的清香,月翩翩莫名有些臉紅。
“喂,你醒著嗎!”
“……”
“喂”
男子咳了一聲,眉毛皺了皺,眼睛虛弱地睜開一條縫隙。
隻見眼前一張狐狸般嫵媚的臉,不凡的樣貌,加之其隻著一身肚兜,生平第一次見一個陌生女子這麽暴露的在他麵前。
他慌張地將視線移開,又無力支撐自己體力,腦中一昏暈了過去。
“喂,你怎麽又暈了!”
月翩翩抱著個半死不活的人正不知怎麽辦,且胸口悶悶的痛感讓她自己也懷疑了起來。
也許是剛剛動靜大,兩個忠仆立刻一前一後嘰嘰喳喳跑過來。
眼見自家郡主竟然赤身裸體抱著個陌生男子。
心思細膩的蘭竹差點就兩眼一翻暈過去。
一邊哭喪著臉,一邊把衣服趕緊給月翩翩穿好。
“郡主可是將要選郡馬爺的,這要傳了出去,女子是不能在丈夫以外的男人麵前赤身裸體的呀。”
一提選郡馬,月翩翩就心煩。
“選選選,你怎麽也跟皇叔似的。”
然而冷不丁瞟到昏睡著的男子,突然想到什麽,臉上有一絲羞赧。
蘭玉向來心直口快,檢查了月翩翩的身子發現毫發未傷,直接問道:
“郡主認為此人是誰!”
月翩翩怪蘭玉打斷自己對著男子臆想。
“本郡主怎的知道,興許是他受了傷倒在這裏,本郡主幫人幫到底,將他帶回宮治療。”
雖然早知月翩翩說風就是雨的性格,蘭竹蘭玉還是認為郡主往宮裏帶男人荒唐,張了嘴要阻止。
哪知月翩翩美眸一橫,兩人就不知說什麽了。
反正郡主就喜歡跟人家對著幹,她們的規勸也隻是讓郡主更加人來瘋。
可是在郡主的閨閣養個男人總是不妥的,況且被其他妃子發現指不定要怎麽抹黑郡主。
“蘭竹蘭玉愣著幹什麽,還不把馬車牽過來!”
“郡主……”
“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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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煙殿內
且說月翩翩將男子偷偷帶回宮中藏進自己的九煙閣,又喚了自小給她看病的陸太醫,才得知他受了很重的內傷,月翩翩又是威逼利誘讓不把自己宮殿私藏男人的事透露半分,才放人家回去。
此時月翩翩早已換了身淡藍的宮裝靠在軟榻上,方才才想起自己在溫泉那衣不蔽體的模樣被他瞧見了,想著想著又臉紅了起來。
“真不害臊。”月翩翩怒嗔了自個兒一聲。
身旁蘭玉看著公主自言自語,身為忠仆一定要時刻關注主子的情緒。
“郡主怎麽了呀!”蘭玉從未見過月翩翩這般,郡主從來都是怒是怒,喜是喜的,現在這算什麽?
月翩翩自己忸怩了半天,才拉著蘭玉的袖子問道:“本郡主問你,女子的身子若是被男子窺視了要怎麽辦!”
蘭玉憨憨地笑了起來,她哪會知道這些。
“奴婢也不清楚,但是蘭玉說,女子的身體隻能給丈夫看,否則視為不貞!”
“本郡主才沒有不貞!”月翩翩聽風就是雨,慌站了起來,羞赧之色難掩。
“郡主?……”
“大不了他就做本郡主的郡馬。”此話一出蘭玉也傻了眼,郡主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月翩翩顯然對婚姻之事也不很通曉,因此那話說的沒羞沒臊的。
正不知怎麽平複自己起伏不定的呼吸。
蘭竹便叫著跑出來“郡主,公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