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賑災
半個月後，杜華一行一路急馳，走出了青山府和雲州府地界，踏上了西州府的土地，一到西州府，天氣明顯開始變熱。
「姑娘，春末了，這天氣越來越熱了。」秋葉擦了擦額上的細汗。
杜華臉色凝重，搖搖頭，「並不僅僅是四季變換的原因，而是我們越來越靠近南方了，南方比北方可熱多了。」
從杜家村出發，比從京城出發到發生水災的兩州要近。
唐三郎雖比她們早出發，但因京城遠，人多，物資多，說不定杜華他們一行人到了，他們都未到。
杜華神色凝重是因為這裡的天氣。
天氣濕熱，可是細菌滋生的最好溫床。
若大疫，南邊周圍的幾州都得跟著完蛋。
杜華心中暗暗祈禱，希望這疫情來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樂州，於州兩府的流民，成千上萬。
拖兒帶女北上。
他們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京城是皇帝住的地方，如今東凌安穩，只要到了北邊，他們就有了生的希望。
現在的皇帝是個好皇帝，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死。
於州，樂州兩府相臨，北上，需得一路經過關州府，西州府，雲州府，青山府……
只要到達了青山府，他們離京城就不遠了。
關州府離於州，樂州兩府最近，又是首當其衝北上必經之路。
關州府知府孟常孝在發現事情不對后，才派人出去調查，聽了屬下的稟報嚇得冷汗直冒，事關身家性命，立即著人八百里加急將奏摺送往京城。
朝廷和皇帝凌騰空收到孟常孝的奏摺，這才知道出了大事。
流民要北上，孟常孝哪敢不阻止。
立即派人賑災，可一府的人力，財力微弱，事出意外，行事倉促。
流民要北上，官府又不允，還派兵鎮壓，這才導致了兩府的難民集中在關州，然後發生大暴動。
關州的守城兵將，以及衙役，捕頭……只要官府人，多有死傷。
就連孟常孝最後都重傷躺在床上。
關州官兵與流民對戰失敗，這讓流民增加了信心，加上有心人，以及想混水摸魚之人的引導鼓動。
流民繼續北上，一路上搶劫，殺人，放火是常事。
曾經的弱者變成了施暴者。
西州知府袁允文，說來與帝師府大夫人是有親戚關係的。
袁允文是衛國公府旁支大夫人的一位堂哥的兒子，很是爭氣，又有袁府支撐的關係，年紀輕輕，二十七歲便上任西州知府。
衛國公府是武將世家，這袁允文不僅善文，還能武，精通軍事。
只不過，他一心在科舉，在文，最後走科舉當了文官。
袁允文在得知關州的事後，也同時急發奏拆到京城。
他身後是袁家，還有帝師府，消息比倒霉鬼知府孟常孝靈通很多。
所以，在發奏摺的同時，立即派人去雲州，青山二府借兵。
同時，集齊府城內糧食大戶，借來糧食大手筆賑災。
凡是借糧都打了借條，允諾等唐將軍將朝中賑災糧帶來后就還給他們。
因為揚威將軍的威信，也因為袁允文身後的衛國公府，及帝師府，那些人相信他，也就不遺餘力的幫助，有糧出糧，有銀子出銀子。
流民北上是必定的事，他便以雲州府城為界，將流民阻隔在府城之南。
西州府城在西雲州府的中心，這樣至少能保證北邊那一半的百姓不受流民侵擾，保證他們安然無恙。
袁允文派大量官兵阻隔的同時放出消息，告訴流民皇上已經派揚威將軍前來賑災，並日夜派人在城外施粥，施食物，在城頭輪流喊話。
勸阻流民北上。
告訴他們不用著急，不要擔心。
皇上已經知道他們的難處和困境，揚威將軍很快就會來到，他們很快就可以重返家園。
能回家，哪個想在外漂流？
古人故土觀念極重。
這樣一來，大量的流民留在了西州城外，及西州之南。
當然，也有少數流民不聽話的，不相信官府的，找到繞過西州府城的小路，繼續北上。
既是少數，就翻不起什麼大波浪，也就隨他們去了。
樂州府轄下的馮家村幾戶人家，便是這不聽話的流民中的一部分。
馮家村本有三十戶人家，一共有村民兩百餘人。
幸運的是洪水來時正是白天，馮家村人發現得早，一村人跑上山躲避這才沒被洪水沖走。
人是得救了，但是大多數財物卻被洪水沖走了。
不得已，他們選擇了逃荒，和其他難民一起北上。
一村人，有齊心的，也有不齊心的。
總歸有那麼幾粒老鼠屎。
大多數團結的馮家村人聽了官府的話，留在了西州府城外，每日領些粥和食物填飽肚子，等著揚威將軍的到來。
而這被馮家村人趕出來的幾家人家，被一個叫馮潑皮的帶著，繞過小路，繼續北上。
馮潑皮是馮家村一霸，平日里就無賴得緊，無惡不作。
他早就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這次的洪澇給他提供了機會。
剛開始還是小心翼翼。
但當他在關州暴動中，混水摸水打傷了一個士兵時，他的心大了，野了。
看著士兵頭上汩汩流出的鮮血，他整個人是極興奮的，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對與這樣的人走在一起的人家，也不是什麼好人家。
除了馮潑皮外，還有五家人家。
平時與村子里人家多有摩擦。
當然，這其中有一家人家也不是什麼惡人家，而是因為這家的男人與馮潑皮家有仇。
說來話長。
這家男主人叫馮得財，女主人馮柳氏，二人生了一閨女，今年十四，名叫馮蓮兒。
得罪馮潑皮家的是馮得財的母親陳氏。
馮得財老實，馮柳氏懦弱，偏生馮得財的母親是個潑婦，在世時沒少得罪村中的人家。
甚至在與馮潑皮的母親吵架當中，失手推了馮潑皮的母親。
馮潑皮母親當時受傷后不覺，不想三天後竟然去世了。
人沒當場死，又沒有個人證物證的，馮得財的老母親當然不肯承認人死的與她有關係。
馮潑皮家也是孤兒寡母的，母親一死，馮得財當時年幼，拿馮得財母親毫無辦法。
等馮潑皮長大后，馮得財的母親也因年紀大去世了。
馮潑皮的一口氣無地方出，就經常上馮得財家查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