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這種場合下，於梓良渾身不自在。是的，他昨天傍晚主動約的沈玉，那時他以為和章錦怡不會有交集，及至章錦怡出現後，他居然忘了有相親這碼事。現在坐在他對麵的這位叫沈玉的女孩，即使百般優秀、千般嫵媚，他也是絲毫不會動心了。


  相親的過程極其乏味，吃完飯後，於梓良和沈玉象征性地互留了號碼。


  章錦怡站在路邊的一棵梧桐樹下哈哈大笑：“於梓良，你堂堂一代才子，剛才怎麽連話都說不利索啦？”


  於梓良伸出食指指向她：“不許取笑我！”


  章錦怡伸直腰說：“想不想聽聽我這個參謀的意見？這覺得這個沈玉蠻好的，說話輕聲細語，還是個美人胚呢，和你挺般配，你就鼓足勇氣去追吧，我等著吃你倆的喜糖喲！”


  “是啊，我也覺得她挺不錯，明天我就把她娶回家，可有人就得吃醋了。”於梓良故意氣她。


  “我才不會吃醋呢。”


  “我說是你了嗎？你這不是不打自招嘛！”


  “你這會兒油腔滑調的，剛才為啥就不作聲了？”


  “我跟她不是不熟嘛。”


  “我跟你很熟嗎？哼！”說完，她大踏步向前走去。


  於梓良對這次相親表現出來的心不在焉，章錦怡早就覺察到了。她想，如果她晚些時候出現，那麽梓良可能就和這個叫沈玉的女孩好上了。事實上，沈玉確實不錯嘛。如果梓良真的和其他女孩好了，她會吃醋嗎？


  若幹年後，章錦怡與於梓良熱戀時，她偎依在他懷中說：“梓良，我和你這輩子沒有生離，隻有死別。”語氣一半溫柔，一半霸道。她皺了下眉頭接著說：“梓良，如果我不幸先你而去了，我允許你再娶，不過那個人一定得是郝思曼，她是真心愛你的。”於梓良擰了下她的小臉說：“別說傻話，我和你一定能白頭到老。”說完在她額頭上重重地親了下。


  至於她口中說的郝思曼，又是另一位優秀的紹興女子了。


  周一開完例會後，王子昂悄悄問於梓良：“你究竟從哪裏拐來那麽性感的妹子？”梓良說：“哎呀王子，我和她真的沒什麽，她一租到房子就搬出去了。”王子昂說：“我不管你們現在有沒有關係，我隻想知道你對她有沒有意思？”梓良摸著後腦勺。王子昂說：“你不說話那就是承認了，怎麽追女孩子，我比你有經驗，這樣吧，你請我吃頓飯，我保證幫你把她追到手！”梓良說：“謝您好意，您那一套在她身上未必管用。”王子昂說：“你敢小瞧我，我那些手段肯定是百試百靈的。”


  梓良說：“昨天你和嫂子去魯鎮玩得怎麽樣？”王子昂說：“沒意思，我從頭到尾一個勁地在給她拍照，她把我當成攝像師了。”梓良問：“你和嫂子是怎麽認識的？”王子昂說：“好你個於梓良，在說你的事呢，你故意扯開話題……”


  於梓良坐在辦公室裏無精打采，他想章錦怡今天在幹嘛呢。她外出的話可千萬別迷路了，現下天氣悶熱，城市就像一座火爐，細皮嫩肉的她怎麽經受得住這火辣的毒日頭？他承認自己多慮了，可從沒這麽擔心過一個女生。


  “回來了？”章錦怡像觀音菩薩一樣坐在沙發上，交叉著雙腿。


  “今天沒有出去嗎？”於梓良關上門，從飲水機裏倒水。


  “我今天去塔山文化廣場逛了圈，猜猜我買了什麽？”章錦怡拍拍手，從廚房跑出來一隻小貓，它正玩弄著一個小球，小貓猶抱皮球半遮麵，耷拉著腦袋。


  “家裏又沒老鼠，你幹嘛養隻貓？”


  “於梓良，你也太沒品位了吧，誰說養貓非得為了捉老鼠呀？”


  “好吧，就當我沒品位，可我見別的女生都愛養寵物狗，你為啥偏生喜歡養貓？”


  “所有動物中我最喜歡貓，你瞧它多可愛。對了，你給它取個名字吧。”


  “叫小黑得了。”


  “不要！”


  “我想想，就叫歡歡吧，或者叫樂樂，希望它能給我們帶來歡樂。”


  “太普通了，再換一個。”


  “那就叫——怡怡吧，你是怡怡，它也是怡怡。”


  “於梓良！”章錦怡瞪大雙眼。


  “噢，那就叫卡卡吧。”


  “OK，就叫卡卡吧，來，卡卡，快謝謝大叔。”她招呼小貓過來。\t

  “章錦怡！我有這麽老嗎？卡卡，叫哥哥。”


  卡卡“喵喵”叫了兩聲，搖搖尾巴，又自顧玩球去了。


  “說到名字，我倒想起一件趣事。”


  章錦怡轉過頭來聆聽於梓良的趣事。


  “我以前有個同學叫子騰，你說這個名字取得怎麽樣？”


  “挺好的呀，他父母希望他將來能飛黃騰達，光宗耀祖。”


  “可關鍵是他姓——杜。”


  “杜子騰，有什麽不對嗎？”章錦怡一臉茫然地說。


  “肚子疼。”於梓良捂住肚子，裝出一副疼痛的樣子。


  章錦怡樂得哈哈大笑，差點直不起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