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這話一出口,台下的眾人就都沸騰了起來。鈺心是這樓裏的頭牌,向來是隻賣藝不賣身,聽說她還頗有些才華,所以她有這舉動也不奇怪。當下一個個的都摩拳擦掌,讓媽媽快些出題。
寧小彩也興奮了,她這人沒什麽愛好,就是見不得熱鬧,一見熱鬧不上前湊湊,那是渾身都不舒服!南宮逸淡定的喝茶,見寧小彩好像挺高興的樣子,便安靜的坐在她身旁,樂得看戲。
媽媽揮手讓大家安靜,又吩咐龜奴拿出鈺心姑娘親筆寫的題,掛在了高台上。寧小彩的座位有些遠了,看不清上麵的字,急得直跺腳,南宮逸好笑的看著她,語氣頗不正經的道
“這鈺心姑娘果然是個才女,采弟你看姑娘這題‘江雨霏霏江草齊,六朝如夢鳥空啼。’好詩,好詩。不知采弟可能對得出來?也讓哥哥我開開眼界。”
寧小彩聽南宮逸說話死不正經的,一張嘴撇得老高。丫是想讓姐給你對出來,你好去會美人吧?人麵獸心的家夥,平時倒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
你想會美人?沒這麽容易!看姐不整死你!寧小彩誹腹完清清嗓子,頭仰得老高,笑眯眯的道
“逸兄說笑了,弟弟我別的本事沒有,對首詩還是勉強能行的,逸兄隻管看弟弟的,定要讓這美人出來見見光!”
說完寧小彩站起了身,邁著八字步趾高氣揚的上台去了。南宮逸今日雖不是意誌消沉,但怎麽也該高興不起來的,奈何寧小彩實在是太能裝了,逗得南宮逸想嚴肅,硬是沒憋住笑。
眾人都還在想著怎麽對這詩,便見一個書生模樣的公子先上台了,一時間整個場麵鴉雀無聲,都看著這個柔弱的公子,猜她能對出什麽曠世奇詩來。
寧小彩得到了大家的目光洗禮,更加得瑟了。她一步三晃的走著,時不時的再揮個手示意一下,就像國家領導人在慰問人民群眾一樣,就差一句:同誌們辛苦了!
南宮逸看著那個耍寶的人,端著茶杯的手也抖了三抖,額角的青筋直突突。本來也就幾米的距離,寧小彩愣是走了有一分鍾之久,如果不是受場地限製,估計她還得繞場一周。
台上的媽媽那優雅的笑容也快撐不住了,要不是看寧小彩身上的衣料子不像普通人家的貨色,恐怕早趕人了!當下輕咳一聲,道
“這位公子可是對出了?”
聽見人家都在問自己了,寧小彩隻好彎腰耷背,一撩袍子奔了上去。眾人見她那動作,哪兒還有半分瀟灑自如的姿態!龜奴們都虎著個臉看著她,生怕她是來砸場子的。
南宮逸撫額,不願意再多看寧小彩一眼,真是丟人現眼!寧小彩快步來到台上,對著媽媽拱手就是一禮。
“不瞞媽媽,晚生確實對出來了。”
聽到寧小彩說對出來了,媽媽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一點,對著寧小彩略施一禮,吟吟開口道
“那就請公子作出來吧。”
寧小彩清清嗓子,唰的一聲打開了手中的文人扇,在台上踱起步來。等過夠了古代文人癮,才在眾人無語的眼神中娓娓道來,端的是玉樹臨風。
“江雨霏霏江草齊,六朝如夢鳥空啼。無情最是台城柳,依舊煙籠十裏堤。①”
一時間,風聲停了,動作靜了,就連門口的惡狗也忘了叫囂了。不知是誰先鼓起了掌,一瞬間整個場地都是一片鼓掌叫好聲。
寧小彩更加的得瑟了,拱起手對著四方行禮,滿臉的得意之色。南宮逸也小小的吃了一驚,本以為她上去是為了攪合,誰知倒是有些真才實學,平時倒是小瞧她了。
台下眾人更是激動,當然他們不是在激動寧小彩作的好詩,而是激動有人對出了詩,按先前說好的,鈺心姑娘得出來競價了!這怎能不讓這些人激動!那一個個的,手掌都拍紅了!
那位媽媽見現場漸漸失控,趕忙揮手讓眾人安靜。媽媽的麵子總是要給的,否則得罪了她,以後再來說不定連門都進不了!所以眾人也都靜了下來,隻是那滿臉色迷迷的樣子怎麽都藏不住。
“按規矩,鈺心今夜得出來競價。但是在這之前,得問問這位公子,願不願意先見見姑娘?”
寧小彩有些蒙了,這什麽情況?這也能開後門兒?!台下的眾人也蒙了,怎麽事先不說好?!隻是眾人自持身份,不好當麵給媽媽難堪,所以一個個的臉憋的黝黑。
南宮逸靠在椅子上,端著杯茶相當悠閑的看著戲,一抬頭瞥見寧小彩的傻樣,沒來由的心情舒暢極了。嗯,詩對的不錯,不錯。
寧小彩的眼珠轉的滴溜圓,這見一個要競價的花魁,想也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可是自己是個女的,拿什麽來好好疼愛花魁?
正焦頭爛額間,抬頭見著下方泰然處之的南宮逸,頓時計上心來。你南宮逸不是看戲麽?那姐就讓你直接參與進來!好好體驗一把!
見寧小彩獰笑的看著自己,南宮逸頓時有了一股不詳的預感,起身就想跑。誰知寧小彩像是看準了他起身的時機,立馬手一指,道
“那你得問問我內人了,看他答應不答應。”
眾人順著寧小彩的手指看過去,四周立馬浮現出此起彼伏的猥瑣笑聲。其中還有些好這一口的,上下打量著南宮逸,似是要看看這樣俊美的人兒,到底有沒有被寧小彩這個一看就腎虛的人吃過。
南宮逸額角的青筋都已經快要爆裂了,該死的!這個寧采簡直是在找死!南宮逸黑著一張臉瞪著寧小彩,眾人還以為南宮逸這是不同意,所以在生氣,便都稀稀拉拉的勸開了,還有些人趁機挖著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