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分別
范梓菁都準備好了,林易也不能夠說不啊。
嗯了一聲:「好啊。」
宬都,夜下,空無一人的馬路邊上。
林易低頭走著,隱約見到兩條修長的美腿下,一雙低跟涼鞋,露出塗著美甲的可愛腳趾。
「你還回來嗎?」
林易抬起頭,有些尷尬。
他是準備去完秦島后,直接回京的。
「以後有時間,肯定要回來看老師和師母的。」
又沉默了一會兒。
范梓菁蹙著眉,「是我最近逼你太緊了?」
「不不不,師姐你別誤會!」林易連忙解釋道:「純粹是我自己的原因,是我配不上師姐。」
「……你說這話有意思嗎?」
林易認真道:「這是我真實的想法,可能師姐這段時間看到我寫了幾首歌,或許以為在音樂上咱倆會很合拍,可實際上不是這樣的。」
頓了頓,林易盯著范梓菁道:「如果我說我寫的這些首歌都是在夢裡得到的,你信不信?」
「夢裡?很正常啊,我為什麼不信?」
林易本以為自己說的夠玄奇了,結果被范梓菁以關愛智障的目光盯著,好像並沒有多麼意外似的。
「啊?你信吶?」
「這有什麼?」范梓菁向後攏了攏長發,「很多音樂創作者都是在夢裡得到的靈感,還有靠常年酗酒、嗑藥的呢,相信我,你這個已經挺正常了。」
「不是。」林易苦笑道:「我實際上對音樂一竅不通,創作出來的全部是夢裡夢到的歌曲……或者說,那些歌壓根兒都不是我寫出來的,你明白我意思吧?」
「你不需要有這種想法。」范梓菁道:「有的時候,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麼,就像咱倆的關係,我感覺不應該這樣,但又經常忍不住……」
范梓菁噗哧一聲笑了,「是不是很可笑?不說我了,說說你吧。夢裡能夠創作這麼多的音樂,說明你很有這方面的天賦,真正接觸音樂之後,你會被自己嚇一跳的!」
「那還是算了。」林易擺擺手,「我怕把自己嚇死!」
「你呀……」范梓菁又笑了,可是笑著笑著,忍不住取下太陽鏡,揉了揉眼睛。
解釋了一句,「風吹的眼睛難受……」
戴上太陽鏡,又恢復了往日的高冷,那個聚光燈下萬眾矚目的大明星。
「我給你唱首歌吧?」
林易愣了一下,「好啊。」
「讓我掉下眼淚的,不止昨夜的酒。」
「讓我依依不捨的,不止你的溫柔……」
范梓菁的歌聲很好聽,歌聲裡帶著一股子難以言明的力量。
「分別總是在六月,回憶是思念的愁,
初夏嫩綠的垂柳,親吻著我額頭;
在那座陰雨的小城裡,我從未忘記你,
宬都,帶不走的,只有你。
和我在宬都的街頭走一走,喔……
直到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也不停留……」
夜空下,歌聲飄蕩在這座陰雨小城的上空,久久不散……
隔天一早。
范梓菁就拉著行李出門了,說是要參加一個節目。
這位漂亮迷人的師姐一走,說實話,林易心裡也不免有些空落落的。
下午,跟師母老師道了別,坐上飛機,來到了秦島。
秋天的風本名叫錢楓,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
住在海邊一處大別墅里,家裡保鏢女傭都有不少,看起來是位貨真價實的土豪。
「風哥你好,看來名字沒叫錯,還真是楓哥!」
錢楓哈哈笑著,「老麻子,沒想到你倒是挺年輕的……走,陪我喝一杯,咱們邊喝邊聊!」
海邊的一艘私人遊艇上。
裡頭房間、衛生間、廚房、客廳等等一應俱全,甚至還配備有健身房、KTV、遊戲廳等設施,看得林易不由咋舌,有錢人的奢靡生活他也算是見到了。
錢楓帶林易來到了一處酒窖,自己開了瓶香檳,轉頭看著林易,開口:「喝點什麼?」
搖搖頭,林易道:「我不大會喝酒,有飲料嗎?」
「沒有。」錢楓拿手指指林易,「小夥子,這年頭不喝酒怎麼行?」
「可千萬別拿我跟你這種土豪比,楓哥你可能不清楚,我這種人很少出門跟人打交道,整天宅在家畫漫畫就成,喝那些酒幹嘛?」
錢楓聳聳肩,「……行吧,那來啤的吧?」
「啤的還行。」
接過錢楓扔過來的一罐冰啤,林易打開,喝了兩口。
「大熱天的,舒服!」
錢楓直接往地板上一坐,一丁點架子也沒有。
「老麻子,你來的不是時候。提前來一個月的話,這遊艇里都是些網紅嫩模伺候著,保你能一飽眼福!」
「我對這些沒什麼興趣……不過楓哥,老麻子太彆扭了,能不能換個稱呼?小林老林都行。」
「那不行!」錢楓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什麼老林小林的,沒意思,感覺就跟小輩聊天似的,還是老麻子有感覺,想想當初你給我閨女寫的那幾首歌,說實話,真想當面打死你!你這個老麻子,太壞了,哈哈!」
林易有點兒尷尬,「當時是為了活躍氣氛嘛……對了,朵朵小公主現在怎麼樣?她喜歡我的那首童話鎮嗎?」
「我閨女挺喜歡那首歌的……」錢楓臉上掛著溫馨,「就是每次我給她唱這首歌的時候,她都批評我亂改童話故事,其實吧,這歌又不是我寫的,我多冤吶,是不是?至於現在么……自從朵朵搬到她母親那住了,每次就只能發視頻聊一會了。」
林易試探問道:「那楓哥,嫂子……不在這邊?」
「她呀,正跟我鬧離婚呢。」錢楓將杯子里的酒一口灌了下去,打了個酒嗝,「你說,年輕的時候,家裡窮,為了理想而互相扶持奮鬥,什麼都沒有,感情卻特別的好。可是現在,有錢了,要什麼有什麼,反而感情越來越淡,最後鬧到了要離婚的地步……」
林易也沒說話,他哪有什麼婚姻經驗啊?
萬一隨便摻和兩句,反倒害了人家呢?
就聽錢楓一個人說著:「我知道,這幾年忙事業,陪她的時間少了,不過我那也是為了這個家啊,你說對不對?」
「剛認識的時候,我們住在山溝溝里,每次出門都得經過一條繩子拴的木橋,那個時候的她呢,特喜歡唱山歌,我每天就……」
錢楓說著,林易聽著,兩人就這樣喝著酒,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