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在海邊的那個擁抱
對於吳進北的突然出現,劉倩倒是一點也沒有覺的很意外,發現是他以後,淡定的將槍收起來。反而是吳進北有些鬼鬼祟祟的,生怕被其他人看見一樣,不停的環視周圍。
「放心吧,沒有誰會注意到你,這裡人這麼多,你這車上的這麼熟練,也就是個富婆包養小白臉的故事。」劉倩正眼都不看一下吳進北,一邊將車啟動,一邊陰陽怪氣的說著。
「嚯,還富婆呢,emmm,不過嘛。。。。」吳進步摸著下巴,上下打量著此時的劉倩。或許是注意到了吳進北異樣的目光,劉倩一甩頭怒視著吳進北,有些氣惱的說:「不過什麼?」
「你今天這身打扮還真有那麼個味道!哈哈!還真是希望有你這樣的富婆包養我呢,這樣我也就不用努力了!」
「你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把安全帶繫上!」
「哎!」看見劉倩沒有被逗樂反而更加生氣了,吳進北趕緊閉嘴,乖乖的繫上安全帶坐好,可臉上卻一直是笑呵呵的。
「罵你你還笑,嬉皮笑臉的沒個正經!」
「幹嘛要每天板著一張臉,過的開心點不好嗎?反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不如開心一天算一天,樂觀點有什麼不對,像你整天心事重重的,我覺得你就該放鬆一些,別把自己崩的太緊,咱們還得有點正常的生活不是,有時候我就很羨慕那些動物啥的,吃了睡睡了吃,多好,生活過的多麼無憂無慮啊,你像豬場里的那些豬,雖然活的時間不長,但是過的很快樂啊!」
「噗嗤!」劉倩被吳進北逗的忍不住笑了出來,她的這無意的一笑卻讓吳進北給看呆了,他這深情的一眼,卻使得劉倩忽然之間變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劉倩明白,他只是想讓自己開心一點,於是她小聲的說了一句:「謝謝!」
「什麼?」
「沒什麼,你老看著我幹嘛?」
「你好看唄,尤其是今天,特別的好看!」
「哼,油嘴滑舌的!」
不經意之間,他倆開著車就來到了海邊,吳進北扭頭看向海邊的潮起潮落,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收了起來,他看著大海就這樣發起了呆。是啊,多美的大海,可惜他們從來都沒有時間像普通人那樣去欣賞和享受這生活的美好,哪怕一刻也沒有。他們永遠都在執行任務的路上,因為他們知道他們不能停下來,停下來就意味著就更多普通人的死亡。劉倩手握著方向盤,也注意到了今天的好天氣,和這美麗的海景,還有發獃的吳進北,她似乎被什麼吸引住一般,在一個路口處,方向盤一轉,將車開向了這個無人的海灘。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停下,也許是剛才吳進北的話觸動到了她的某根心弦,看見這如此的美景,便經不自禁的來到這裡,就想看看這裡的潮起潮落,看看這裡的海鳥踏著迸起的浪花,在海面上翩翩起舞,吹著舒爽的海風,享受一下生活中片刻的安寧。吳進北沒有打擾她,看著她一言不發的下車背靠著車門,帶著憂鬱的眼神瞭望這大海遠處,他也只是默默的站在她的旁邊,默默的陪著她。
他慢慢的靠近著她,從上衣的口袋裡掏出一罐灌裝啤酒,遞給劉倩。劉倩有些意外的接過啤酒,問道:「嘿,你這哪裡來的?」
「剛才在超市買的,本來是想我自己喝的,你在突然拉著我來個這麼好的地方看海,如此美景,怎麼能沒有酒呢?」
劉倩撩起被風吹亂的頭髮,微笑著看著遠處說道:「沒有發現你倒也是這麼個有生活情趣的人!」吳進北起開啤酒的罐口,對著劉倩做了一個敬酒的姿勢,笑著回答:「我就當你這是誇獎了!」說完便十分爽快的悶下一口,劉倩也跟著他打開手中的這罐啤酒,然後回敬吳進北。
「進北,你知道嗎?其實我很羨慕你,你總是那麼開心,那麼快樂,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與危險,一如既往的。」
吳進北舉起啤酒說道:「快樂,是一種生活的態度,你不能把所有的不好當成是命運的不公,你要把它當成是一種磨難,你要征服它,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過不去的,論這一點,我就很佩服老大!」
「肖宇?」
「對啊,你別看他整天愁眉苦臉的,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把這些當成是事兒,就他經歷的那些,要放在我身上,我早就瘋了,哪裡能挺到現在啊?你呀,有時候就是太鑽牛角尖了,其實可能人家壓根就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可你卻老是當回事,太在乎了,就容易把自己搞的很累。」
「這話,是他跟你說的嗎?」
「不是,是我自己的理解,就看著你這樣活的挺累的,想開導開導你!」
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笑了,劉倩接著說:「其實很多人都覺得我當初成為警察是為了他,事實上不是這樣的,他只是一個因素,當年因為一些事,死了很多人,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手上有力量的話,是不是有些事就不一樣了!」
「那結果呢,有不一樣嗎?」
劉倩開心的笑了:「當然有啦,每次完成任務,看著這個城市這個國家因為我們的努力,這裡的人們能夠開心的平凡的生活著,我就會覺得我們的犧牲都是有意義的!」
「那你還愁眉苦臉的,本來挺漂亮的一女孩,整的。。。。。」
「整的什麼?」劉倩突然板著臉問道。
「沒。。。沒什麼!」看見劉倩似乎是有些生氣,吳進北趕緊收起了自己的嬉皮笑臉。劉倩覺得他這個樣子還挺可愛的,於是就用手推了他一把,又笑著說了起來:「跟你開玩笑的!」
「嗨,你嚇著我了知不知道!」
「怎麼,女孩也有女孩的心事嘛,哪像你,整天沒心沒肺的。我只是,只是。。。。」劉倩說著說著又憂鬱了起來。
看著劉倩慢慢憂鬱的神情,吳進北知道,要說有什麼事會讓她如此難過,只有肖宇的事她才會如此,這也是吳進北一直都意難平的地方,他深深的明白,肖宇在她的心裡的位置到底有多麼的重要,重要到她如今的人生只為他而活,他也難過的給自己灌下了一大口酒,然後有些不服氣的說:「只是為他而難過是嗎?」
劉倩又喝了一口說道:「其實我知道,我沒有辦法幫他分擔些什麼,這十年來,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我做不到的還是做不到,但每每碰到這些情況的時候,我依然還是很難過,覺得自己很無能。所以,我今天終於把這個交給到一個可以做到的人手裡,我終於可以放下了,終於,可以可以安心了!」
劉倩的話充滿著悲傷,吳進北也知道她說的是誰,只是他沒有想到,劉倩在這個時刻來斬斷自己的鎖鏈,對她來說這也許幾乎對她就是剜心之痛吧。雖然她臉上的笑容依舊,可是心裡的痛楚旁人又怎會真的知道呢。吳進北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能繼續安慰劉倩,只能獨自大口大口的自己將酒灌下,兩個人就這麼默默的看著海,各自擁有著自己的心事,各自喝著屬於自己心傷之酒。
就在這個時候,吳進北的電話響了,他掏出一看,然後用著十分複雜的眼神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獨自灌酒的劉倩,他走到一旁接打。過了片刻,掛掉電話,他帶著嚴肅的表情走了回來。劉倩頭也不會的問了一句:「是他打來的吧!」
吳進北沒有說話,沉默就代表了認可,劉倩繼續說道:「在你突然出現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哪有那麼湊巧你就在附近,只有一種監視,你從一開始就在那裡盯著,然後呢?他要幹嘛?」
「沒什麼,就是確認一下,進展是否順利!」
「呵,哪怕是我親自護送都不放心么,果然,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已經變得這麼重要了么,以至於都要到他親自演戲的地步,也要保護她周全。也好,這樣我也放心了,他終於有個正常人的樣子了!」
「你,沒事吧?」
「沒事,或許這就是他的目的吧,保護了她,拒絕了我,讓我們都不要有所牽挂,他不是一直都是這樣么。」
「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他。。。」
「沒什麼好誤會的,在他心裡,我明白,沒有什麼會比工作,比案子更加重要,哪怕是韓菲也不行,在這兩者之間如果要他選擇,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責任。關於這一點,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也不會覺得有什麼稀奇,倒是韓菲,如果我不跟她把事情講清楚,我害怕她會應該肖宇的猶豫而丟了性命。這一點,你千萬不要懷疑,畢竟我們如今所面對的敵人不同以往,我不希望韓菲出事,更不希望肖宇因此而悔恨終生,永墜黑暗。」
「那你呢?你怎麼辦?」
「我?是啊,我也該想想自己怎麼辦了!」劉倩說著說著又再次沉默了,但吳進北卻沒有了之前的那樣的嬉皮笑臉,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擔憂和嚴肅,他死死的盯著劉倩,欲言又止的走上前去,突然將劉倩擁抱在懷裡。韓菲驚呆了,手中的啤酒罐摔落在地上,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傷,壓抑的情緒就在吳進北抱住她的這一刻全部都爆發了出來,她將自己的頭埋在吳進北的懷裡,低聲嘶吼著。
梧桐樹葉落下,肖宇依然面帶憂傷的站在窗邊看著風中飄舞著的樹葉,樹葉落下雖然來年還會長出新的嫩芽,可是落下的樹葉卻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