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跟蹤
由於康敏的事情太過辣眼睛，讓接受傳統儒家教育的黃裳有些難以接受，於是就和阿朱一起到無崖子那裡去喝茶靜靜心。
但是無崖子在聽黃裳說了這些事情后，卻豁然一笑，道：「年輕人，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世間一切情慾愛恨，不過都是一場浮空罷了。」
黃裳好奇地道：「莫非前輩.……」
無崖子面色平淡地道：「不錯，我年輕時也曾與人相愛廝守過，不過後來嘛.……」
無崖子沒有再往下說，但黃裳卻已經能聽出來，這後來的事情肯定不是很美麗。
「小夥子，成家了嗎？」無崖子看著黃裳問道。
黃裳謙遜地笑道：「有一個糟糠之妻。」
「只有一個正妻？」阿朱好奇地問道。
黃裳點了點頭，道：「是，只有一位原配夫人。」
阿朱道：「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事，像你這樣的人，居然只有一位原配夫人？」
黃裳笑道：「家中只要琴瑟和鳴，男主外，女主內，陰陽和諧，娶那麼多妾室又有什麼用呢？」
「哈哈哈。」無崖子大笑：「好，好，你這麼多年的《道藏》沒有白看。」
說起《道藏》，黃裳突然說道：「前輩，晚輩這裡有一個想法，是看《道藏》悟出來的。」
「哦？說說看。」無崖子說道。
黃裳正要開口，卻發現無從說起，只能搖頭道：「前輩，現在這個想法還只存在於心中，雖有所感，但卻不知如何開口。等我回去整理一番，下次再說與前輩。」
「好。」無崖子飲了一口清茶說道。
接著，無崖子對阿朱和黃裳道：「我要回汴京一趟，陛下派人來催要丹丸了，這裡就先交給你們了。」
「是。」阿朱和黃裳同時應道。
離開無崖子居所后，阿朱對黃裳道：「黃監院，昨天送來的桂花糕好吃嗎？」
黃裳聞言一愣，隨後回想了昨天吃的糕點，點頭道：「味道不錯，沁香甜美，柔糯清脆，莫非……」說到這裡，黃裳忽然看著阿朱。
阿朱笑著說道：「是啦，就是我親手做的。」
黃裳立即讚歎道：「想不到護法不僅武功高強，蘭心蕙質，更是能做得一手好糕點，想不到，想不到。」
阿朱道：「那我再去做一些，監院如果覺得好吃，可以帶回去給家人品嘗品嘗？」
黃裳笑道：「好啊，那可就多謝護法了，護法有所不知，我的妻子是江南人，最喜歡吃的就是各種花糕。可惜她心笨手拙，自己又不會做，家裡的那些丫鬟廚子，做的糕點也是味道平平，唉……」
黃裳雖然在嘆氣，但臉上卻帶著幸福的笑意，看來他和自己夫人的關係的確很好。
阿朱輕笑著道：「夫人一定出身名門世家，本就不需要她親手做這些粗活的，那我今天就多做一些，監院給夫人帶回去吃吧。」
「好。」黃裳點頭再次說道：「那就多謝護法了。」
阿朱眼睛一轉，又道：「只是我想要監院幫個忙。」
「哦？」黃裳問道：「什麼忙？」
阿朱一臉狡黠地道：「我一個人做糕點實在忙不過來，我想請監院調一個人來幫我。」
「誰？」黃裳問道。
阿朱道：「林沖魁帥身邊有個叫『孫元』的親衛，我想讓她來幫幫我。」
黃裳聞言笑道：「這好說，等下我回去就下令。」
黃裳身為西山道院的監院，在這裡的權力僅在無崖子之下，就連阿朱和五大魁帥在這裡也要聽他的。
當黃裳的命令下到林沖手裡后，他還有些驚愕地看著孫元道：「你小子還有這手藝？」
孫元也懵了，「我根本不會做什麼糕點啊？」
「哈哈哈哈！」一旁的武松卻大笑了起來，「林兄，你這都看不明白嗎？」
林沖轉頭看著武松，「武松兄弟，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當然了。」武松拿起一旁盤子里的桂花糕說道：「這種桂花糕，整個西山道院只有一個人能做出來，因為上面有一種獨特的香料。」
林沖一聽就明白了，他畢竟也是在國師府住過一段時間的。
「玉檀護法？」林沖頓時想明白了所有事情。
孫元一聽就慌了，「這這這.……玉檀護法難道是要公報私仇？」
「哈哈。」武松道：「這還用說嘛？不過你放心，能學一門手藝也不錯，就是過程可能苦了點。」
林沖也反應過來，阿朱畢竟還只是個十七歲的小女孩，要說心裡完全沒有生氣是不可能的。
但以阿朱的性格，最多也就是捉弄為難一下孫元，並不會真的把他怎麼樣。
於是林衝起身拍了拍孫元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小子，去吧，跟玉檀護法學幾天手藝，以後找老婆也方便一些。」
「啊？」孫元無比擔憂，「真的要去嗎？」
「放心吧。」關勝笑著說道：「沒事的，最多是被刁難刁難，出一口心中的氣，又不會真的把你怎麼樣，別害怕。」
最終，孫元還是帶著忐忑的心情去阿朱那裡報到了，而迎接他的將是長達好幾個月的各種『折磨』，這些『折磨』包括『採花』『養花』『釀花蜜』『制香』『揉面』『做糕點』等等一系列的『女活』，那些西山道院的陰符軍還給他起了個非常損的外號：『孫姑娘』。 ……
阮星竹終於體驗到了秦紅棉的痛苦，她腳下的鞋子已經爛了，雙腳也都磨破。
這讓出生於大戶人家，自小嬌生慣養的她痛不欲生。
再加上飢餓口渴，更讓她生不如死。
張道靈盤坐在大青牛的背上，一條長長的繩子綁著兩人的雙手，來到了一處密林中。
這時張道靈停了下來，拍了拍大青牛，然後從牛背上的包袱里取出一個陶罐。
張道靈抱著陶罐來到一顆大樹下打開封口，一股濃郁的雞湯的香味頓時飄了出來。
秦紅棉和阮星竹聞到這股香氣，頓時不停地吞咽著口水。
但張道靈只是自顧自地喝著雞湯，還從裡面抓了一塊雞腿啃了起來，就連裡面燉熟的人蔘、靈芝也沒放過。
秦紅棉和阮星竹對視了一眼，決定不再去看張道靈，眼下好不容易要休息片刻，於是二人相互攙扶著，也在一棵樹下坐了下來。
兩人俯下身去，從地上摘了一片草葉子咬在嘴裡，然後閉上眼睛靠在樹榦上休息。
沒過一會兒，張道靈終於吃飽喝足，重新封上陶罐，放進了牛背上的包袱裡面。
張道靈看了二女一眼，然後目光落到了樹林外面，然後大聲說道：「你們都跟了我兩天了，到底想幹什麼？我身上銀子多，你們要是缺錢花，可以跟我說，不用偷偷摸摸的。」
秦紅棉和阮星竹立時睜開了眼睛，而阮星竹咧了咧嘴，將右腳緩緩抬起放在一塊石頭上，然後才吐了口氣，舒服了許多。
樹林外沒有任何回應，但張道靈卻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朝著樹林外的一片草叢中丟了過去。
『哎呀』
一聲痛苦自草叢中響起，接著一個人影直接蹦了起來。
「婉清？」秦紅棉看著樹林外的那個身影，頓時驚訝地叫道。
而隨著木婉清一起出現的，並不是刀白鳳、李青蘿還有甘寶寶三女，而是一個年輕男子。
「段郎，就是他抓了我娘和阮阿姨。」木婉清指著張道靈對段譽說道。
段譽自從杏子林與蕭峰分別後，也沒找到神仙姐姐王語嫣，但卻遇到了木婉清，一聽說木婉清的娘被抓了，立刻就跟木婉清追了上來，一直跟蹤了張道靈兩天兩夜，親眼看見了張道靈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罪惡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