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盜令牌玄武街交手
夜半三更，長安城。
一道黑影穿梭在高樓屋檐之上，黑影手中拿著一柄朴刀，正直從樓頂飛下，落到了玄武街的一座金玉器店鋪屋頂上。
黑影打開店鋪窗戶，縱身躍了進去。
屋子裡一片漆黑，黑影拿出火摺子，吹燃之後便在屋中翻箱倒櫃起來。
隔壁卧房內的一張床上，一對中年男女睡得正熟。
突然女的睜開眼睛，仔細聽了聽聲音，然後推了推身邊的男人道：「醒醒。」
男人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問道：「怎麼了？」
女人說道：「你聽，書房什麼聲音？」
男人也仔細聽了聽，道：「是老鼠或野貓進了屋子吧。」
說著，男人眉頭一皺，想起白天那個奇怪的女子說的話，「我去看看。」
書房裡可是放著那塊令牌，要是遭了賊可就麻煩了，這男人正是白天的掌柜。
掌柜點上蠟燭，披上衣服打開房門，朝書房裡走了過去。
當他來到書房外面的時候，裡面的聲音突然一下子消失了。
掌柜推開書房大門，一眼就看到朝著東面的那扇窗戶被打開了。
「哪來的野貓？」掌柜嘟囔了一句，就準備去關窗戶。
這時突然身後『嗆啷』一聲，隨後一柄寒光閃閃的刀便架在了掌柜的脖子上。
感受著脖子上那森寒的涼意，掌柜的渾身一顫，臉色瞬間發白。
他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是……是哪位英雄造訪蔽處？」掌柜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身後的黑影一把抓過掌柜手中的蠟燭，低聲道：「你還是不知道為好，在我手中滅門的，已經不下十幾家了。」
掌柜臉色一陣慘然，渾身止不住地開始顫抖。
黑影『嘿嘿』一笑，道：「不要怕，老子今天不想殺人，你只要把論道令給我，我就不為難你。」
「論道.……令？那.……那是什麼？」掌柜有些疑惑地問道。
黑影冷聲道：「不要給老子裝傻。」
說著，掌柜只覺眼前閃過一道血色的刀芒，然後手中的蠟燭陡然從中間整齊地分開，掉落在地。
屋子裡頓時陷入一片漆黑，掌柜渾身僵硬，不住地吞咽著口水。
「你要再敢裝傻，老子就把你全家殺光。」黑影低聲厲喝道：「快交出來！」
黑暗中，掌柜雙目緊閉，臉上滿是不甘與恐懼。
但片刻之後，掌柜便想清了其中的利害，於是說道：「好，我要是給你，你真的不殺我嗎？」
「老子雖然殺人如麻，但向來說到做到，別廢話，快交出來！」黑影催促道。
「好。」掌柜顫聲應道，然後慢慢轉身。
黑影收了刀，緊緊跟在掌柜身後。
只見掌柜來到自己的書桌前，伸手在書桌上的一方硯台上按了一下。
那硯台竟然直接陷了下去，接著厚厚的書桌上出現了隱藏的隔層。
掌柜把手伸進隔層中，從裡面摸出了一塊銀色的令牌。
借著火摺子的光芒，黑影看清了那令牌，立刻伸手將其奪了過來。
他也不細看，直接揣進了懷中，然後兩步走到窗戶前，回身對掌柜道：「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說完，黑影直接跳出窗戶，幾個起落躍上屋檐，然後快步離去。
而掌柜則急忙上前關上窗戶，用木閂將窗戶閂好，然後回到了卧室。
「怎麼了？」掌柜的老婆看著他一臉驚惶地走了進來，起身問道。
掌柜來到床邊，說道：「趕緊收拾一下，明天我們去晉城。」
「晉城？」婦人有些疑惑：「怎麼突然要去晉城？」
掌柜道：「這你就別問了，聽我的。」
婦人也有些驚慌地道：「是不是有什麼事？」
掌柜看著她的神情，知道如果不給她一個回復，怕是無法讓她安心了。
於是說道：「剛剛應該是遭賊了，最近我們生意太好，只怕被有心人惦記上了，所以先去晉城躲一躲。」
婦人眉頭一皺，道：「長安城天子腳下，不是更安全嗎？」
掌柜道：「就怕有亡命之徒，晉城是我家族所在，在那裡會安全許多。」
婦人想了想，點頭道：「那好吧，現在就收拾嗎？」
掌柜點頭道：「對，現在就收拾，然後天亮出發。」
說完，兩口子開始連夜收拾行裝，把所有重要的東西都打包好，就等著天亮出發。 ……
卻說那黑影得了論道令，一路直奔玄武街出口而去。
可他剛到了街口，就見到一個人影站在黑夜之中。
月色下，那個人影顯得挺拔而清冷，尤其是那一頂竹斗笠下的兩條系帶，隨風舞動，頗顯瀟洒。
「捲雲飛，哪裡去？」鐘意持劍而立，朝那黑影道。
黑影停下腳步，目光落到前面那個身影身上，笑道：「沒聽說鍾家大小姐還有夜遊的習慣。」
鐘意緩緩說道：「河洛水賊捲雲飛，竟敢孤身前來長安城，天子腳下，不怕被官府捉拿嗎？」
捲雲飛哈哈大笑，「現在的我別說長安城，就算皇城也能闖一闖！」
「哦？是嗎？」鐘意淡淡地道：「那可得見識見識。」
捲雲飛笑完，忽又看著鐘意道：「你在這裡等我？」
鐘意點頭道：「不錯，我是個講究人，私闖別人家宅去偷東西的事情做不出來。只能等你去拿了東西，我再從你手裡搶就是。從一個殺人無數，作惡多端的水賊手裡搶東西，我的良心也
過得去。」
「虛偽。」捲雲飛罵道：「想不到人稱『知書達理妙佳人』的鐘家大小姐，也有這麼虛偽的一面。」
鐘意輕聲一笑，說道：「那是以前，自從得了『一心劍譜』，就不再是那個『知書達理妙佳人』了。」
說著，鐘意又道：「聽說你的『血龍刀罡』很厲害，那就讓我來見識見識。」
話音落下，突聽一道劍吟聲驟然響起，隨後一道劍光直刺捲雲飛而去。
捲雲飛眉頭一凜，右手猛地拔出朴刀，口中喝道：「血龍騰！」
只見一道血色刀光倏然騰起，徑直斬向了鐘意。
鐘意見那血色刀光轉瞬即至眼前，手腕輕抖，手中的精鐵劍凌空挽出一道劍花：「一心一意。」
『叮』
白色的劍光與血色刀光霎時撞在一起，一道強大的力量瞬間炸開，直接將捲雲飛與鐘意同時被對方的力量震退了七八步。
「此人功力與我不相上下。」鐘意持著精鐵劍，目光盯著捲雲飛想道。
捲雲飛也看著鐘意，面色沉凝地想道：「想不到她的一心劍譜竟也如此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