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贏過她
媒體人興奮的你一句我一句,連明日的新聞標題都想好了,顏以離這才猛然醒過神來,想起自己是公眾人物的身份。
一貫緋聞纏身的她,已經夠煩了。
若這種新聞明日真見了報,那還了得?!想來又是一陣風雲。LESS的代言都不一定保得住。
想到這個,她又氣又惱。已經顧不得去回擊夏然,隻回身應對媒體,“你們統統不準拍照!剛剛的照片,必須都刪了!”
在場誰管她?
這麽勁爆的新聞,誰不想搶個獨家就是傻子!所以大家都不予理會,拍得更瘋狂了。
“我警告你們,這裏可是付先生的宴會,你們要是敢在這裏做出什麽新聞來,他會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顏以離跺腳,實在沒轍,隻能搬出付易琛來。
大家都知道付易琛低調個性的。
果不其然……
一聽她這麽說,大家都有些退縮,臉上紛紛露出為難之色來,似真要將剛剛拍的片段交出來。
可……
悠悠的一句話,讓大家又紛紛收回了這個想法。
“不用被她的話唬住了,大家想拍什麽盡情拍就好了。”
夏然冷瞥了眼臉氣成豬肝色的顏以離,回身,笑著對應每一位媒體,“付先生既然邀請各位過來,自然是默許了大家拍攝。隻要不是虛假新聞,我想,付先生不會小氣到連這個也介意。”
付易琛那麽精明的人,以後可是每天要和娛樂媒體人打交道的,又怎麽會因為這種小事而開罪他們?
“連夏然,你……”顏以離氣結。
連夏然這樣做分明就是要推她入火坑了!
夏然卻似沒有看到她抓狂的樣子,隻和眾位記者笑說:“你們忙,我先失陪了。”
說罷,不等大家再追上來,她轉身,施施然的離開人群,避開顏以離那幾乎要燒穿她的眼神。
轉過身的那一刹那,偽裝的笑,漸漸淡去。
能想象得到,顏以離被眾多媒體圍堵住,那倉皇無措的摸樣。
她和顏家,到底是走到了這樣一步。
而且,這一步,還隻是一個簡單的開始……
………………
剛剛樓下發生的一幕,都被付易琛和付夫人收進眼裏。
付夫人是個極其高雅的女性,縱然她早已經過了美好的年華,但股骨子裏透出來的那份風華,卻是常人無法企及。
墨藍色禮服,簡略的首飾,襯托出一份奪人眼球的雅致。
立在樓梯上,她笑望著兒子,“還以為你又要帶什麽女孩給我看,沒想到還是她。”
深邃的眸子,望著那窈窕的背影,剛剛她那從容又不失氣魄的樣子,都被付易琛一點不落的看在了眼裏。
這隻小貓,爪子越來越利了!
“媽不喜歡嗎?”他淡聲問。
看著兒子那深沉的眸色,付夫人笑,“隻要不是什麽娛樂圈裏那些不正經的女孩,媽都喜歡。倒是沒想到,竟然還是她。”
她以為,以她家兒子心高氣傲的性子,不至於再吃回頭草才是。
付易琛抿了抿唇,“娛樂圈裏的女孩,也總有個例外。”
“什麽例外?那或許是誘惑還不夠。媽在這所謂上流圈子裏待了這麽多年,比你看得清楚。你看看,要不是那個所謂的明星,你哥也不至於……”說到這裏,付夫人原本神采飛揚的眉間,浮出淡淡的憂鬱來。
“媽,這種時候,我們就別提不開心的事了。”付易琛安撫母親。
付夫人微微點頭,“也是。這都過去這麽些年了,我還有什麽好想的?”
她勉強笑了笑,拍了拍兒子攙著自己的手,“我們下去,讓我和夏然好好兒談談。這丫頭可真是越來越有我們付家女人的風範了,隻怕你不用點心,還收不服她了。”
收不服?
付易琛抿了抿薄唇。
這次回來,他就是為了收服她的!隻是……
結局會如何,他也不知道。
一向無往不利的他,在她麵前也缺幾分自信。
“媽,您別找她了。”付易琛看住母親。
“嗯?怎麽就不找了?媽去替你探探口風,也不行?”付夫人看一眼兒子。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的視線,又落到那纖細的身影上。縱然人群擁擠,他也能一眼尋到她的影子,“先和她好好耗耗吧,時間還很多。”
付夫人搖頭,“你要耗,媽就順了你的意。不過,媽可要提醒你一句,愛情這種東西,耗著耗著就晚了。你別到時候後悔。”
“我會有分寸的。”
………………
思遠不斷拉扯著身上的禮服,可不管怎麽整理都別扭。
果然如那個男人所說的那樣,這件禮服不合身極了!
不算纖瘦的她,要努力塞進這件加小版的禮服,可真是困難至極。
她已經盡量將自己縮了又縮,但還是緊得讓她連氣都喘不上。
“真是鬱悶!”思遠垂頭喪氣,靠在角落的牆上,吭哧吭哧的直喘氣。
雷禦天討厭透了這種無聊透頂的宴會,見了付夫人,耍耍嘴皮子,逗樂了她,便準備趁大家不注意逃逸。
沒想到,會又在這裏遇見思遠。
看她氣急敗壞,加上那傲人的前胸幾乎要把那套禮服撐爆的樣子,雷禦天忍不住斜靠在她身側壞笑。
“我就說你塞不下吧,當心別把自己給憋死。”
“你有完沒完了?!”思遠被調戲得臉都紅到脖子根了,“你……咦,怎麽會是你?”
大眼,眨巴了兩下。
雷禦天望著她,“好巧。”
他覺得這女人臉紅起來的樣子,有種說不出來的可愛。他圈子裏遇到的多半都是豪邁女,要不就是刻意裝矜持的,想想就覺得渾身起疙瘩。
“你……對不起,我剛沒看清楚……”思遠趕緊道歉。
“被人罵,我可還是第一次。”
第一次?鬼才信!
思遠陪著笑,“我不是故意的,我要知道是你,絕對不這麽說。”
“哦,那你要怎麽說?”雷禦天興致盎然的望著她。
思遠飛快的比了個唇形。
他眯起眼,“沒看清楚。你再說一次試試!”
思遠捏著裙子就跑,不忘回頭把剛剛的唇形嚷出聲,“流氓!”
望著那有些淘氣的身影,他竟然不覺得生氣。
風華的俊臉上竟然染上了濃濃的笑意。
突然。
他就不想這麽走了。
………………
月光,淒清如水。
夏然覺得自己像個被遺棄的人。
獨自坐在後花園的秋千上,感受著清涼的晚風拂麵。
付易琛似乎已經忘記了她的存在。他在廳裏,和眾人周旋,每一個應酬,他都顯得得心應手。
隔著十多米的距離,透過透明的窗戶,夏然怔忡的望著那個男人。
他不屬於她的世界。
他的世界,那樣熱鬧紛繁。而她的世界……永遠都是淒清孤單……
沒有了母親,她更是孤孑一身。
想到這個,眼眶一陣澀然。不想再流淚了,她更應該堅強。
仰起臉,孤寂的望著空中懸著的彎月。
想得太出神,沒有注意到剛剛人群中閃耀的男人,此刻已經站定在她跟前。
他望著她倔強的揚起的下頷,心有些細微的痛。
如果是其他女人,這種情況下,最想做的應該是投入一個男人的懷抱吧。
何必又故作堅強?
或許,她沒有遇到那個想要懷抱。
“在想什麽?”沉聲開口。
她別過臉來,有些驚訝他的出現。
但很快的如實回答:“在想該怎麽做,顏以離和顏敬亭才會難受。該怎麽做,媽的骨灰才能回到顏家。”
付易琛望著她。她眼底有種熱烈的因子在不斷的燃燒,他知道,那是仇恨。
將手裏的雞尾酒遞給她,他淡淡的問:“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媽是不是還想回顏家?”
“怎麽會不想?顏敬亭是她丈夫!”夏然一口將那杯酒喝得幹幹淨淨,但胸口那股哀涼卻還遲遲衝淡不下了。
她不知道她的人生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小時候,看到顏敬亭那樣盡心盡力的對顏以離母子,她真的有被嫉妒衝昏頭過。
偷偷的拿剪刀剪壞顏敬亭送給顏以離的芭比娃娃,惡劣的拿毛毛蟲嚇唬她……
可是,她除了換來顏敬亭的打罵,母親的眼淚以外,她沒有要回一點屬於自己的父愛……
付易琛看著她因為一杯酒而紅了的小臉,沒有安撫她的情緒,反倒是不著痕跡的開口:“顏以離有個鋼琴節目,馬上就要開始了。你不是也很會彈鋼琴嗎,有沒有信心贏過她?”
“當然有。”夏然從秋千上跳了下來。
剛剛已經給了顏以離一個下馬威,這次若再奪了她的風頭,她擔保顏以離要氣得一個月沒法睡覺。
付易琛將手遞過去,她自動自發的挽了上來。
“如果贏過了她,我可以送你一台鋼琴。”
“真的嗎?”對於她來說,鋼琴太貴了,她再喜歡也不實用。曾經的鋼琴夢,在生活下,她早已經決定放棄了。
“嗯,看你怎麽謝我。”他沒有看她一眼,隻是俊挺的往裏走。
一般這種時候,女人,都會嬌滴滴的說,好好謝你;要麽就是說,回贈一個吻好了。
夏然突然無法想象自己說這種話,冷靜自持的付易琛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很好奇,所以……
“你想我怎麽謝你?在床上好好謝你,好不好?”她發誓,她真的隻是好奇,所以忍不住想要調-戲他。
他挺拔的身子明顯一僵,別過臉來,深色眸子看定她。那視線忽明忽滅,透著一股讓人心跳的危險。
夏然被他看得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她轉過臉去,不敢對上他興致盎然的視線,隻輕輕的吐舌,低語:“我和你開玩笑,你別當真……”
看著她浮出潮紅的臉蛋,付易琛挑挑眉,狀似漫不經心的開口:“我覺得你這個建議不錯,那就今晚吧,我很期待你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