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有孩子意味什麽
“他怎麽說?”談談問。
思遠笑一笑,“付總隻說了三個字。”
“少給我賣關子!”談談隻覺得她的笑容特別刺眼。
“他說:隨——你——便——”似怕她聽不清楚,思遠還刻意的一個字一個字咬得特別清晰,特別重。
“砰——”一聲響,是談談氣極的將化妝盒甩到地上的聲音。
化妝師隻覺得心痛得要命,盯著地上那零零碎碎一攤,卻是一言不敢發。
嗚嗚……
他心愛的工具!
………………
商演,人聲鼎沸,燈光陸離。
夏然在後台不但遇到了談談,還遇上了顏以離。
這種人來人往,媒體聚集的後台,談談自然能沉得住氣,不曾上來和夏然發生什麽爭執。
但顏以離仍舊沒有多少收斂,要過來找夏然的麻煩,但間一護著她,已經將夏然帶走,為稍後的演奏做準備了。
顏以離一時有氣也不知道該往哪兒撒。
夏然演奏完,台下一片驚豔叫好鼓掌聲,她笑著鞠躬謝幕。
但喉間早已經是一股酸澀味湧了出來。
她若是在這台上表現出一點不舒服的樣子,媒體一定會把她懷孕的事揪出來。
到時候,瞞不住的不單單是公司,還有……易琛……
強忍著,拎著禮裙,匆匆忙忙往後台洗手間趕。
關上洗手間的門,不顧形象的一陣幹嘔。又和往常一樣,什麽都吐不出來。
休息了一會兒,才拉開門走出來,卻沒想到門外,一雙眼驚愕至極的盯著她,直勾勾的,仿佛要將她整個人看穿。
夏然心下一凜。
抿了抿唇,側身,想避開她就走。
手腕卻被驀地拖住。
顏以離盯著她,“連夏然,你懷孕了?!”
夏然心裏發顫,臉色卻寒得似冰,她冷冷的抽回手,“神經病!”
“你剛剛在吐!你懷孕了,你一定是懷孕了!你騙不了我!”顏以離顯然已經認定了。
夏然暗罵了一句,“我隻是腸胃有問題而已。不過,我的任何事都和你無關!”
顏以離一勾唇,冷笑,“你說,我要是和媒體說你剛剛的反應,明天會是怎麽樣一個爆炸的狀態?”
“好啊。歡迎你給我製造新聞。你也知道,這個圈子,從來就不在乎好新聞還是壞新聞,就怕自己沒新聞。”夏然忍著火,微笑著,故作大方的攤手,“我現在是個新人,正愁不知道該如何上位。這件事就麻煩你了!你爆出來的一定是很有說服力。”
“你……”顏以離氣得用手指著她,她則一彎唇,側身離開。
顏以離望著她的背影,放下手來,惡狠狠的咬牙:“想借我上位,你想得倒美!”
直到夏然的身影消失在洗手間裏,顏以離臉上的餘慍仍舊未消。憤憤的擰開水龍頭,撩水洗手。
連夏然居然懷孕了。
這孩子會是誰的?付易琛還是洛鑰暉?
無論這孩子是他們兩人中誰的,無疑對她將來的事業都有極大的幫助。
就這麽望著她往上爬,顏以離怎麽會甘心?上次角色一事,她還沒和她把賬算清楚。
洗手間的門,被推開。
“幫我捏著裙角。”談談的聲音傳來,是命令的口吻。
“知道了。”是助理孟思遠的聲音。
顏以離回頭就看到她們進來,眸底精光一閃,突然想到一個主意。
談談這時也見到了顏以離,臉上仍舊是麵無表情,顏以離倒是笑了笑,“今晚表現很好。新歌唱得很棒。雖然我們現在不在一個公司了,不過,我還是衷心希望你事業步步高升。”
“謝謝。”談談不冷不淡的回答。對於這樣不夠真誠的祝福,她實在不耐去應付。
“我有些話想和你說,不如咱們兩個談談?”顏以離不在意談談的冷淡,朝她開口,視線若有似無的掃一眼替談談捏著裙角的孟思遠。
這丫頭是連夏然的閨蜜,她接下來的話,決不能讓她聽了去。
談談卻是盈盈一笑,語氣冰寒,“如今我們已經不在同一家公司,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麽值得我們單獨談的。”
顏以離笑起來,“接下來的話題,我保證你有興趣。當然,我也確定,你若是不聽,一定會後悔、到時候,得不到你想得到的,可別再回過頭來怨我了。”
談談洗手的動作一頓。
稍稍沉吟了下,轉過頭來對思遠說:“你先出去,這裏已經不需要你了。”
思遠正不想再伺候她,她們之間的勾當她也實在沒興趣聽,點點頭,放開裙擺,拉開厚重的門就出去了。
顏以離跟上去,即刻將門鎖得死死的。
談談皺著眉,不明所以的望著她,也不催促,隻是靜等著她開口。
確認好鎖死了門,顏以離才回頭,抱胸望著談談,“你和易琛哥還是沒能在一起?”
談談臉色一變,“你就是想和我談這個?這和你似乎沒有任何關係!”
“我可不是僅僅想談這個問題。”顏以離唇角有絲嘲諷,“你一定不知道連夏然懷孕了吧?”
“什麽?”談談神色一寒,身子顫抖了下,手急急抓住琉璃台邊沿,才不至於踉蹌摔倒。
看到她如此狼狽驚慌的樣子,顏以離越發胸有成竹。顯然,有人比自己更在意她懷孕的這個問題。
“剛剛她才告訴我,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易琛哥的。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她有了這孩子就意味著什麽……”
是,她當然很清楚!
如果她真有了易琛的寶寶,那易琛還怎麽會因為妞妞妥協?
他不會再要自己了!再如何逼迫,都不會再和她結婚!
想想這些,她心底的恨意越發濃鬱。恨不能將夏然撕碎!
死死咬住唇,眼底浮出濃濃的殘忍。她沉下陰翳的雙眸,冷眼望著顏以離,“你說的話不過是片麵之詞,我要怎麽相信?再說,你和連夏然之間的關係處成這樣,她又怎麽會告訴你她有了易琛的孩子。顏以離,你豈不是想借我的刀殺人?”
被戳穿了目的,顏以離倒是坦白的笑起來,“我這就是借你的刀。誰都知道,這輩子我最恨的就是連夏然,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幸福。不過,現如今,我想你對她的恨意遠遠超過了我。既然如此,我實在也找不到任何要親自去動手的理由。當然,我說的話,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全看你自己怎麽想。”
說到這,她頓了頓,湊到談談耳邊低語,語氣變得狠厲起來,“不過,我還得提醒你一句,等到孩子真出生那一天,可是沒有後悔藥的!”
說罷,她轉身,拉開門走出去。
獨獨剩下談談僵在原地,臉色陰沉如暴雨來襲。
連夏然……
孩子……
這孩子怎麽能留?可是,要怎麽做這孩子才會憑空消失?
大廳裏的電視,正在直播這次Dekoo電子品牌冠名的晚會。
付易琛獨自靠在沙發上,等待著那抹身影的出現。
全場,燈光黯下去。立體舞台再次閃耀起來的時候,一抹追光打在她身上。她安靜的垂首,坐在鋼琴前。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舞動,流瀉出一串串動人的音符。
原本蜷曲的發絲,今夜配合這樣的氛圍,梳得直直的,披散在圓潤的肩頭。一襲石榴紅,在舞台上綻放,即使隻是半張側臉,卻也美得那樣驚心動魄,酣暢淋漓。
付易琛隻覺得這一瞬,整個世界都消失了,獨獨剩下舞台中央的女子。整個世界的喧嘩也停止了,獨獨剩下那撼動人心的音符。
微微往後靠了靠,他重新擺了個越發舒適的姿勢。
如今,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無所避諱的,肆無忌憚的看著她。
一曲終了,她鞠躬下台,嫋娜的身影消失在追光下。付易琛怔忡的望著屏幕,隻覺得心頭頓時空空的,又疼又緊。
異常難受。
管家輕步從偏廳裏出來,望著他的視線仍舊盯著屏幕,隻是越來越黯時,管家不由得暗自歎息一聲,握著電話靠近。
“先生,您的電話。”管家聲音很輕,似怕吵到他沉迷的思緒。
可又想將先生從那份沒有出路的思念中抽離出來。
聽到聲音,付易琛這才徐徐回過神來。
“誰打過來的?”他皺著眉,問。
“說是美國來的電話,全是英文,我也聽不太明白。”管家回答。
美國?
付易琛挑挑眉,探手過去,“給我吧。”
“喂,你好,請問是付先生嗎?”付易琛才拿過電話,那邊純正的美式英語已然先開口。
“嗯。你們是?”
“是這樣子的。我們是winsky兒童醫院。三年前有個叫New的小女孩在我們醫院出生的。現在有些關於New的事想和她母親談小姐談談。但談小姐好像換了號碼,一直未打通。所以不得不改打擾您,如果方便的話,希望您可以把談小姐的電話告訴我們。”
New不就是妞妞嗎?
醫院裏能有什麽關於孩子的事,他不知道的?
付易琛心底生出疑竇,“我是New的父親,關於New的事情,您可以和我談談。”
“哦,那也可以。”對方並沒有多想,因為這個號碼是當初談談在醫院填表時留下來的急用電話,想來也一定是孩子很親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