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眼神變得深邃

  明明和鑰暉訂婚,為什麽又這麽在意他的事?明明前幾天才義正言辭的讓他去另外找個女人,現在這種反應又算什麽意思?

  再說,她又有什麽資格來在意這一切?

  對於夏然的眼淚,付易琛一向沒有任何抵抗力。四年前是如此,四年後,仍舊沒有變。


  他無奈的歎口氣,拉著她,“進辦公室談。”


  夏然被他強製拉進辦公室。


  那位麗晶小姐還在,看付易琛牽著夏然,她不客氣的視線便掃了過來。夏然隻覺得如芒刺背,這段時間以來糾纏著自己的噩夢,又湧上來。


  她難受的別過臉去。


  聽到麗晶小姐語氣不善的開口:“這位小姐是誰?付總怎麽不介紹一下?”


  付易琛看了夏然一眼,麵無表情的回答:“這是我朋友。麻煩你現在離開一下,我有話要和她談。”


  “既然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還來和我相什麽親?”完全不給麵子的逐客令,讓麗晶小姐又氣又惱。


  也不多做糾纏,憤憤的拿著包,瞪了眼夏然,踩著高跟鞋就離開了。


  門,被‘砰——’的一聲關上。


  辦公室裏一時隻剩下夏然和付易琛。付易琛審度的視線掃過來,夏然隻覺得心虛。


  緊緊拽著懷裏的標書,轉身就想從他的視線下逃走。


  付易琛卻一個步子上去,用力一扯,一俯身就將她壓在了牆壁上。


  冰涼的感覺,從夏然背脊上竄進來。跟前,卻是付易琛灼熱的呼吸。


  冰火兩重的感覺,讓夏然隻覺得危險。


  她驚得大喘氣,手裏的標書掉了一也顧不得,隻慌亂的推他,“易琛,你讓開……”


  “為什麽哭?”付易琛不走,結實有力的雙臂分別撐在她身側,銳利的視線緊迫著她,似想要一個答案。


  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試探的問:“因為她?”


  會不會,有一點點是因為……剛剛離開的那個女人……


  他,抱著這樣的期待。


  夏然囁喏了下,猶豫著該如何回答他這個問題,卻隻覺得下腹一陣鑽心的痛直逼而來。


  她蹙著細眉,眉心間已經是密密麻麻一層冷汗。


  單手緊緊抱住腹部,另一隻手依賴的拽著付易琛的襯衫領口。


  “怎麽了?”付易琛已經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手掌扣住她的下頷,將她的臉抬起來。


  她的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讓付易琛心下一驚。


  “我……好痛……”夏然痛得連唇都在哆嗦。


  付易琛看出來了。


  一抿唇,就將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原本夏然隻覺得又冷又痛,現下被他如鐵般雙臂緊緊抱在懷裏,她又覺得似乎不那麽難受了。


  可她發現自己真的一點都不想從他懷裏出來,更甚至,她已經開始享受也想念這熟悉的懷抱。


  貪戀的呼吸著屬於他的氣息。


  這些,都是記憶中曾經那樣重要,重要到不可剝除的東西,為什麽這次回來,她就變得這樣沒心沒肺了?

  他抱著她往辦公室裏的休息室走。


  濃眉緊緊蹙著,垂下眼來望她。她正將臉埋在他胸口,乖巧得像小貓。這讓付易琛心裏的陰霾,一下子就散去很多。


  隻抿唇問:“怎麽會痛成這樣子?以前沒見你這樣難受過。”


  他的語氣很輕,很柔。透著一種讓夏然心顫的疼惜和溫柔。


  “難道他都不管你的嗎?都成這樣了,還讓你來競什麽標?”提到這個,付易琛語氣又寒涼了幾分,眸光複雜的瞥了眼夏然。


  夏然埋在他懷裏,輕輕咕噥一句:“今天是你打電話讓我來的……”


  而且,因為這個遲到,還被他鐵麵的教訓了一頓!一點不近人情。


  ……


  因為是他打的電話,所以,不能怪洛鑰暉不細心?

  是這個意思吧!


  她在努力為那個男人辯解!

  付易琛冷哼了一聲,真的很想有骨氣一點將她放下不管,很想驕傲一點讓她滾去那個男人身邊。


  既然現在滿心都隻有另外一個男人,他又何必替別人來疼惜她?

  可是……


  該死的!他根本做不到!


  放她在床上,動作還是小心翼翼,生怕稍稍用力她就會覺得痛。


  “這樣的痛持續多久了?”他抿著唇,拍了拍床頭幹淨的枕頭,命令她,“躺下來。”


  夏然痛得根本沒有幾分力氣。現下離開他暖暖的懷抱,更是覺得寒涼。


  也不矯情,脫了靴子順了他的意乖巧的躺下。


  被子罩在身上,她像貓兒一樣縮成一團,睜著眼對上他的視線,有些傷感的輕開口:“自從那次寶寶沒有了……再醒來後,情況就變成了這樣……”


  付易琛心裏一擰,隻覺得陣陣痛楚碾壓著他的神經。


  深邃的眼底,浮出層層的愧疚,深深凝著夏然。


  夏然又紅了眼眶,她搖頭,真誠的說:“我沒怪你。那是意外,和你沒關。”


  付易琛不說話,隻是替她壓了壓被子,“躺下來會不會好一點?”


  夏然點頭,“借你這兒躺一下應該沒問題吧?我昨晚沒睡好,可能一會會睡著。”


  她躺著有什麽問題?

  隻要她喜歡,他這兒,永遠都可以為她準備。


  付易琛想說這句話,可,到底隻是點頭。


  “我讓人給你泡杯熱水,喝了會好一點。”


  說罷,他又深深的凝她一眼,才站起身來,準備往外走。


  手,驀地,卻被一雙冰涼的小手,輕輕的拖住。


  心裏一陣輕顫,他幾乎是立刻頓下步子。回頭。對上她迷蒙的視線,“易琛,為什麽我會變成這樣?”


  “嗯?”付易琛不明所以的望著她。


  她眼裏有著迷茫,又有不解。


  “我以前那樣愛你,為什麽隻是昏迷了兩個月就不愛了?”這一切都很奇怪,不是嗎?

  付易琛萬萬沒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這有什麽好問的呢?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


  現在問這些,不過是在他心上重新狠狠插下一把刀而已。


  或者,她不過是想提醒他清醒一點,不要可笑的以為今天她在他辦公室休息一會就是重新對他動了心,事實上,她還是一點都不愛!再也不愛!

  心,一點一點變涼。


  望著她的眼,別開。隻是冷冷投在她身邊,“這個問題,你要問你自己。你睡吧,有什麽話睡醒了再說。”


  說罷,他要將手從她手心裏抽出來。


  可她不依,耍賴似的拽得更緊。付易琛皺起眉來,“夏夏,你到底要怎麽樣?”


  眼底的那絲慍怒和不耐,讓夏然驚了一下。


  撇了撇唇,到底,還是訕訕的收回了手。


  ………………


  從休息室出來,付易琛到底是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眼。隔著一道門,能聽到她痛得悶哼的聲音。


  即便很微弱,卻也已經足夠拉扯他的心。


  按下內線的電話,不等對方開口,已經壓低聲音吩咐:“讓柳秘書進來一下。”


  掛了電話沒兩分鍾,幹練的柳秘書敲門而入。


  “總裁,你找我?”


  付易琛正站在窗邊抽煙,見到她進來,便轉身將煙熄滅,隻問:“你好像對中醫和養生一直比較有研究?”


  “是。怎麽突然問起這個?總裁也對這個感興趣嗎?”柳秘書盈盈一笑。


  付易琛搖搖頭,望著她,問得直截了當,“那對於治療痛經,你有比較好的建議嗎?應該吃什麽,或者喝什麽會比較好?”


  柳秘書一怔。


  完全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問題,愣了半晌,才趕忙回答:“一般山楂桂枝紅糖湯會比較方便一點。效果不錯,也沒有副作用。”


  付易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忙你的吧?”


  “是。總裁。”柳秘書帶著滿心的狐疑轉身,又不禁回頭來看了總裁一眼。


  “對了!”付易琛再次叫住她,“倒杯開水進來。”


  端著水杯推開休息室的門進去的時候,夏然竟然就已經睡著了。


  安靜的空間裏,是她清淺的呼吸。小臉深深埋在被子裏,睡得似乎很安穩的樣子。


  她是不是在做一個美夢?夢裏,又是不是有他的存在?


  付易琛就斜靠著站在門口,望著她出神。忽明忽暗的眸子,漸漸變得深邃……


  ………………


  果然……


  她這一覺睡得又熟又香。中午的時候,付易琛原本想叫她起來吃飯,可她還在睡著。


  中途有醒來,換了個姿勢。


  付易琛到底不忍鬧醒她,隻得放任她繼續睡。


  直到整個公司都下班了,她還沒有醒來,付易琛望著還睡得香甜的她,無奈的搖頭。


  隻好讓慕雅鈞開著車在公司樓下等,他則小心翼翼的將她從被子裏抱起來。


  本以為這樣會吵醒她的,可聞到他的味道,她卻一偏頭,貼在他胸膛上睡得更沉。


  這小東西到底是有多久沒有睡過了?

  抱著她走出公司,慕雅鈞連忙從車裏下來,拉開車門。


  “付總,我們去哪?”


  付易琛將夏然放在後排後,自己也跟著坐進去。


  擔心她倒下去砸到頭,隻得將她攬過來靠在自己肩頭。聽到慕雅鈞發問,他垂眼望著夏然,沉吟了下,才抿唇:“回我那。”


  慕雅鈞暗自挑挑眉。


  這是要重修舊好了嗎?

  那以後付總的春天又回來了,他們大家的春天也都會回來了!!

  慕雅鈞雀躍不已,立刻發動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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