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濃濃的撒嬌
怔忡的望著洛鑰暉被李錦鬆推走的背影,夏然良久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問他被催眠的事。
原本想追上去問個清楚,但想想到底還是算了。
既然已經取消了婚約,無論當時他是什麽目的,都變得不再重要。
………………
“恭喜啊,終於恢複了自由身!”
聽到取消婚約的這個消息,思遠也高興得不得了。本在廚房裏忙碌著晚飯,聽到這消息,拿著菜刀直接就奔了出來。
夏然被她這架勢嚇到了,笑睨她,“你這是要砍誰呢?”
思遠趕緊將菜刀藏到身後去,夏然也係著圍裙進廚房,思遠跟在她身後,“你和老付說了沒?”
夏然笑著搖頭,“還沒呢。改天再說。”
“幹嘛要改天啊!現在就說,他知道了一定高興得不得了。”
“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夏然將蔥拿在龍頭下洗著。
“我才不是太監!我是為你們倆高興。”思遠奪了她手裏的蔥,“去啦去啦,廚房裏的事都交給我就行了。”
夏然關上水龍頭,想了一下才同思遠說:“我想再等一段時間和他說。”
“再等頭發都要白了!你自己不也說,你現在已經對他又動心了嗎?再不說,說不準他真要被人搶走了!”
夏然望著思遠,“我想等我的催眠不再有效,再好好和他談談。”
“催眠?”思遠狐疑的望著她。
“嗯。我今天去看了心理醫生。”夏然靠在琉璃台上,“知道醫生和我說什麽嗎?她說我的愛情被人催眠了。”
“所以……你才會一覺醒來,莫名其妙就對付總沒有感覺了?!但可能是因為你對他的愛實在太深刻,所以,即便是催眠了,你也還是會對他重新動心?”
“一字不差!”
“天啦!”思遠翻了翻白眼,“到底是誰會把你催眠?你出車禍前還好好的,可去了一趟澳洲回來,對付總就沒了感覺。那……”
思遠眸子轉了下,盯著夏然,“洛鑰暉?!”
夏然雖然不希望事實是這樣,但她卻萬萬找不到任何可能的人。
思遠怒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哼!本來我還覺得他不錯!為了你連腿都沒了,挺可憐的!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一個人!真是太過分了!”
“沒證據的話,暫時我們也不好下定論。雖然我是很懷疑他,可是,他到底是出於什麽理由呢?”這是夏然心裏的大疑團。
“理由?還能有什麽理由?一定是看你馬上要醒了,他又為了付出了那麽多,怕你一醒來就回到付總身邊!他心有不甘,才會想出這麽一個爛招數!我就說你怎麽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當年還因為他要和你分手哭得死去活來的!”
夏然抿著唇,自言自語,“難道真的隻是想要讓我留在他身邊?”
吃過晚飯,思遠丟下一桌子的狼藉便被雷禦天接走了。
夏然羨慕嫉妒恨的送他們出門,收拾了桌麵,又獨自在客廳裏看了一會兒電視。
洗了澡換了居家服出來,躺在床上想著今天心理醫生的話。
——讓思念沉澱,到漸漸無法再忍受……
沉澱?
從香港回來以後,自己真的有好幾天都沒有見過他了。
她知道他為了最近的項目忙得團團轉,要抽出身來很難。可是……為什麽最近他卻連一個電話都沒有?
夏然失落的努努嘴,煩躁的扒了扒剛吹幹的頭發。
他們畢竟又不是男女朋友關係,為什麽他必須無緣無故給自己打電話?
夏然摸到手機,手指在鍵盤上摩挲,正猶豫著自己要不要主動打過去,可想到這麽晚了說不定他已經休息了,又隻好作罷!
正要丟開手機,手機卻乍然響起來,在暗夜裏尤其清晰。
掃了眼屏幕上的顯示,夏然唇角揚起,幾乎是立刻接起來。
“喂……”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順。
“是我。”易琛的嗓音透過電波,帶著迷蒙的暗啞,聽起來有些疲憊。
夏然心裏微疼,“這麽晚怎麽還沒休息?要忙的事很多嗎?”
看看時間,竟然已經是零點了。
“我現在在你家樓下。”
“啊?”夏然驚訝,從床上爬起來,趴在窗口往下望去。黑沉沉的夜,哪裏看得清楚?但她就是知道,黑暗中一定有道挺拔的身影存在。
“不是事情很忙嗎?你怎麽來了?”語氣裏,有一抹無法掩藏的驚喜。
雖這麽問著,那邊已經在忙著翻找門鑰匙,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準備下樓。
可是,她的門鑰匙到底被自己塞哪兒去了?!真是鬱悶!
“妞妞說,好幾天沒看到你了,讓我來替她看看。”其實……不過是他想看而已。
很想,很想……
這幾天的大量工作,大大小小的會議幾乎將他埋了——去香港的那兩天攢積了太多。每回想來找她或者給她打個電話,但等到忙完下來,都已經是淩晨了。
不想吵到她,可一忍再忍,今天,真的再等不下去了……
他想見她!
即使再晚,也要見。
“那我馬上下來,你等我一下,我找找鑰匙。剛剛思遠走的時候,我就不知道把鑰匙塞哪兒去了。”
付易琛在那端低笑,語氣裏是濃濃的寵溺,“迷糊鬼!”
夏然心裏跳躍得厲害,這三個字在這樣靜謐的夜裏說出來,真的太似情人間的低語。
她就不找了,握著電話,懶懶的靠在窗台上,“找不到了……”
軟軟的語氣,帶著濃濃的撒嬌。
能聽到那邊付易琛越發擴大的笑容,緊接著,門被敲響。
“我在門外,來開門。”
唇角一揚。
夏然隻覺得有無數的蝴蝶在心中不斷的飛舞,旋動。那樣美,又那樣動人。
“馬上,你等我。”
掛了電話,她笑起來,這幾天因為沒有接到他的電話攢積的不滿,在這一刻仿佛都消失殆盡。
小跑著去開門,他果然站在門外。
白色襯衫,黑色風衣,藏青色長褲,鑲嵌在門外的黑暗裏,簡單利落,卻渾身透著一股成熟的內斂,落在夏然眼裏讓她莫名其妙的心跳加快。
他也望著她。
穿著一身白色居家套頭衫。發絲高高挽在腦後,淩亂的散下來絲絲縷縷。
纖細的鼻梁上還掛著一副空鏡片眼鏡,隨著她彎身,鏡架滑下來落在她精致的鼻端上,看起來老氣橫秋,卻偏偏又那樣子可愛。
四目相對,夏然率先別過臉去,側身,“你先進來,外麵冷。”
付易琛這才回神,彎身換鞋子。
夏然已經踩著拖鞋往廚房跑了。
凝眸望著她的背影,付易琛覺得仿佛這段時日來所有的疲憊,都在見到她的這一刻徹底消失殆盡。
等到夏然端著茶出來的時候,付易琛已經脫了風衣獨自靠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這麽晚已經很少有好看的節目,他握著遙控百無聊賴的換著台。深眸微微眯著,注意力並不在電視上,神情間有些微的疲憊。
夏然擔心凍著僅穿了件襯衫的他,無聲的將茶放下,將廳內的暖氣打開。
“夏夏。”望著她忙碌的身影,他突然坐在沙發上低低的喚她。
“嗯?”她轉過身,朝他走去。又拿了條毛毯過來,披在他身上。
感受著這一連串關切的動作,付易琛眸光越發深邃,拍了拍身側的位置,“陪我坐一會兒。”
夏然乖乖的貼著他坐下,他動了動,薄薄的毯子分了一半蓋到她身上。身邊,是他剛毅的男性氣息,夏然覺得心安極了。
“思遠不在?”付易琛低問。他的左手邊,是她的右手。
沒有碰上,卻能感受到彼此的緊張。
“嗯。”夏然盡量忽視彼此間的緊張感,偏過臉去望他,“你看起來好像很累。要不要休息一會?”
“嗯……”卸下防備,他眼眸間是濃濃的疲憊。仰起脖子,靠在沙發椅靠上,夏然抬目去看。
夏然擔心他這樣仰躺著不舒服,起身想要去給他從裏麵拿個靠枕,手卻被他突然探手牽住。
還不等回過神來,他一個用力,夏然猝不及防的跌在他懷裏。
“我……我是想去給你拿個靠枕過來……”
“不用了。”
根本不需要靠枕,隻需要她……
付易琛雙臂環著夏然,視線牢牢的望定她,沒有鬆手。
他想念這樣她坐在自己懷裏的一刻,想了有多久了,連他自己都忘了。
隻知道,想得他蝕心蝕骨的痛。
付易琛隻覺得心憐又心動。
探手,撥了她腦後的發夾,讓她的發絲像瀑布一樣流瀉下來。
他黑瞳沉沉的鎖住她的小臉,“夏夏,你們取消婚約了?”
夏然偏過臉來,驚愕的望著付易琛,“你怎麽會知道?”
“為什麽你不和我說?”深邃的眸子,微微緊縮。等了一整天,她一個電話都沒有。
以往,她不給自己來電話,他雖然耿耿於懷,但不至於生氣。但今天,他是真的有在生悶氣的。
這麽重要的事,她都沒想過要告訴自己。是不是,就是代表,她做出這樣的決定,和他真的一點一點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