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沙堆
「氧化鈣粉末有點大概是多，便宜，遇水反應……
缺點的話那就是其遇水反應，一旦下雨就沒了……」
她通過新發射的氣象衛星看了看，附近這一塊理論上幾天內都不會下雨，基本上不會出現「諸葛亮之恨」的情況。
此時從上空望去，十二個飛行小隊已經環繞了發射場周圍一圈了，一公里半徑的白色大圓早已畫好，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劉豫章看了看雷達上一公里處的那一圈，僅有十幾個小紅點消失了，沒關係，長夜漫漫，還不急。
發射場中心一公裡外，滿載著藥品的飛機們慢慢地飛行著，小心翼翼地降低著高度。
沒法快起來的，身上的負荷太重了，一旦出現什麼異常情況，完全沒法閃避——除非從拋去藥品與墜機間選一個。
不過仍然很快，所有飛機一同降到了三十米——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高度，對於艦娘的操作水平要求極高，可能一個不慎，就會有一隊飛機當場失去平衡，失速墜機。
畢竟同時操控四十八架。
「呼嗚————」
夜風輕輕拂過，不過她並不在意這些，丘陵里的風不會很大，並不會影響到這個高度的多少——更何況她本就準備畫出一個極寬的圓，對於精準度要求並不高。
「嘩啦啦————」
機翼上四架再加上機腹上的一架播撒器，其實也就是非常簡單的管道打開了，四十八架飛機同時繼續播撒藥品，不過與剛剛不同了。
剛剛高空畫圈如果說只算是一個小小的試驗，熟悉一下手感，但現在在三十米的低空中，播撒下的便是真正的死亡之雨。
這場雨是白色的，是有序的，十二個小分隊一同撒出那白色的粉末，那常見但又吸水性極強的粉末，似乎十分緩慢。
慢慢地，慢慢地，白色粉末從空中下墜著，細小的身軀使它們下落的速度並不快，皎潔的月光照耀在每一粒粉末上，反射出微弱的亮光，使夜空中彷彿下起了一場夜雪。
那雪很快飛到了地上，漸漸融入塵埃，消失不見，就算有能停留在原地的，也很快被喪屍巨大的腳掌踩踏下去，與泥土混為一物。
微若塵埃，終歸比不過數目眾多。
一粒又一粒的粉末降落在地上，后飄落的踩在前飄落的上面，逐漸堆積起來。
一開始只有幾厘米高，然而空中的飛行小隊一批飛過去了又來一批，無窮無盡，不斷播撒著粉末，它們很快變高了。
十幾厘米，二十幾厘米，三十幾厘米……隨著時間的推移，僅僅過了一小時左右，那一圈地面上的圓，最高點就已經達到了三十多厘米。
那一圈原本的喪屍早已倒在了地上——原因很簡單，空中巨量的氧化鈣飄落入雙眼與嘴巴——都是腐朽地張開著得，或許是為了提升恐怖效果吧，嘴巴尤其長的大大的，然而喪屍的一條主血管也在那裡。
一開始氧化鈣粉末是與喪屍孔洞里那些不明的噁心的腐朽的液體反應，產生大量的熱，很快燒穿了脆弱的血管——當然這並不會死，甚至一點痛苦沒有。
但也不需要有什麼痛苦，其他的氧化鈣們湧入，不斷與濺出的血液反應，越來越深，就像是傳染的喪屍病毒一般，甚至被包裹著隨著頭部主血管流進了其他部位。
喪屍可不像是人類那種精密的儀器，它們只是簡單粗暴地用了一種非常簡單的運轉方式，強行讓屍體動起來——只是其中添加了一點玄學的成分，也就是一種超脫了現代基礎科學的東西。
然而能力再玄乎，也無法遮掩它簡單的構造——就像三歲小兒也不可能用足夠的材料做出一道有多少技術含量的食物，但大廚卻可以用少量的材料做出精美的佳肴，畢竟複雜的食物，往往只用簡單的食材.……咳咳
總之喪屍精密程度不夠，顯然它的創造者根本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僅僅依靠著簡單的氧化鈣，便能破壞喪屍的主血管，進而破壞全身的帶有水分的組織。
沒有了那些簡單的生理構造，再玄學的能力也都沒有用了。
「呃啊——啊——」
「gusha——！」
一圈的喪屍盡數到下，逐漸被氧化鈣蠶食，覆蓋，失去水分，然而後面的喪屍自然是不會知道也不可能知道的，依然前仆後繼地補位，這也加快了它們的死亡速度。
「額……」
劉豫章感覺自己如果能睡的話，估計是睡不著的，因為會被笑醒。
雷達圖上那一圈的小紅點，成片地消失，後面的小紅點加速撲上來，絕大多數都在那一圈的空白處消失了，至於衝出去的，也都逐漸走著走著就消失了。
「看來明年的諾貝爾生物學獎得有我一份啊。」
她感覺很奇怪，為什麼那麼多人都沒想出來這種辦法。
事實上，根本沒有正常人會同意實踐這個辦法的吧。
首先這需要大量的物資資源，其次是大量的飛行資源，然後是大量的喪屍資源……
要湊齊這三大樣，沒樣都有著重重困難——畢竟想要說服華科院老學究拿資源很困難，說服中心軍事委員會拿飛機很困難，找到如此密集的屍潮更是難上加難。
再說這麼離譜的方法根本就不在正常人的邏輯思維內吧。
「呼嗚————」
48飛機從十二個方向返回，發射場周圍的喪屍密度突然大了起來，空降旅的防禦更加緊張了——這個時候正常人都已經看出來之前喪屍變少的原因是源自於這位海軍的支援了。
「唉……希望這次回來只是補給，別又給走了……」
眾人祈禱著，旅長早已問過了上面，這位支援是上面的上面請來的外援，這次不管幫不幫他們都無所謂，要是給惹得不高興了，一走了之，哭都沒地方哭去。
不對，是被喪屍感染后，墳墓都沒有人幫忙挖。
「呼——」
幸好，眾人的祈禱是有效的，這48架飛機顯然只是補給了一下藥品，又返回了剛剛那圈白圈。
不久之後，他們的抵禦壓力又減小了不少。
「唔……半米了啊……」
轟炸機們沒有攝像頭，但一架直十九飛了過去，畫面直接同傳在她腦海里，通過喪屍身高大致能推斷出那圈白色「沙堆」又變高了。
不過這並不能阻止她前進的腳步，播撒器仍然在不斷地工作著，天上的轟炸機群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不斷向發射場拋灑物資的運輸機群。
「旅長您快看！這些東西是什麼？！」
一名戰士指著剛剛扔下來的空投，上面寫著大大的「CaO」
「額……」
旅長擦了擦汗，說到。
「通知還有些力氣的兄弟們，把這些東西運到中心大樓附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