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試水
“果然！”
第三指揮哨口戰後遺址前，那家名為‘賺他一個億生物技術有限公司’的金字招牌早已破裂到隻剩下了‘牛技術’這幾個字樣，正在風中飄搖。
三區的寥寥幾名作戰成員就地圍坐在一片光滑的玻璃幕牆上，瞅著狄丘白手上捧著的那塊透明屏幕，指指點點，眉目間不帶任何表情，隻在口中振振有詞。
“這新武器看來不適用於水戰。”
“剛才那一下死了多少？”
“大約947萬.……”
“分裂回槽用了多久？”
“平均5分03秒！”
“這塊記錄一下，還需要調整。”
“是！”
“目前最高壽命記錄是多少？”
“4分53秒.……”
“看到吧，這樣一來一差，搞不好就是致命的設計缺陷。這在戰場上搞不好可是要大批死人的！”狄丘白淡淡說道，一種事不關己的漠然感呼之欲出。
“速度呢？還是老樣子？”
“對！終極短板，太慢了。但看上去也隻能這樣了，追求高速勢必要在齧噬和毒牙中去掉一個。”
“對付某些高速異獸，會不會沒有用武之地？”
“不至於，咱們足夠小，且主要作為防守使用，不必追求高速。”
“明白，那今天的采集就先到這裏？”
“行吧，算他們幾個好運。”狄丘白砸吧著一口啐在地上，起身欲走。而後他卻又待想到了什麽一般回頭說道：“再等個五分鍾吧！”
一臉陰雲從他麵部飄過，不易察覺，旁邊的黎卿和戰士也都是麵無表情，雙拳抱胸。
有什麽東西正在這三人組中蔓延。
那大概是對某種未知的深深恐懼！
逃出生天的殘餘蠻牛軍並沒有好過到哪裏去，不諳水性的他們在接連海浪中抱作一團，在一頭看似金牛首領的四周圍轉。
沒有那個敢去主動上岸，體驗剛剛那幾百名同伴領教過的分屍毒牙。
“嘩啦.……”一個水波拍過，蠻牛身形巨壯，穩如堤壩般鎮著浪湧，水花的飛濺在烈日下繪出彩虹。
牛軍無所事事，又不敢冒然上岸。隻能在苟水裏倚岸觀魚，懶散一團。
“轟……”其中一頭牛在水裏打出了一道巨浪，好似正在躲避水下不知名的海洋生物。
一條不大不小的金槍魚，正在牛群中曲折逆行！
“你踏馬慢點，勞資的戰甲剛打造的……”
金牛首領憤慨道，他看上去有些神經過敏！
“嘩啦.……”又來一道巨浪，兩頭蠻牛由於站立不穩被掀翻在水中，牛角觸地。雪白的浪泡蓋過，憤懣的牛聲在水下激蕩回流.……
是風？
看上去不是.……
“5分30秒了，怎麽樣？”
狄丘白剛剛手裏的屏幕落在了三區唯一的守軍戰士身上，他自己仍舊站在玻璃幕牆上，看似正在偷窺遠海中的蠻牛洗澡。身側的黎卿正在不厭其煩地雙手交互搓捏大拇指，雙眼始終盯著一塊特定的地皮，似是要將那裏盯出花來！
“沒了，全滅！”
那戰士淡淡說道，臉上似乎還寫著別的問題的答案。
“現在的最高壽命紀錄是多少？”
“4分57，比剛才多出4秒.……”戰士說道，釋然了一些。
“無妨，核定值內。”
“可以了，收工吧……”狄丘白緩緩地長出了一口氣，臉上的陰雲看似瞬間消散了。
突然，一陣信號受擾的撕裂雜音在三區的破磚瓦礫中響了起來。
“各區注意，請速至第五指揮中心開會。”
通報聲響了三道，狄丘白不屑地瞥了一眼天上還在飛舞著的飛機旋翼，冷冷道：
“事後諸葛亮，事前豬一樣！”
……
在海水中泡了大半個時辰之久的牛軍眼瞅著臨海城中已恢複了戰前姿態，軍號奏響，儼然是在清點戰後餘資。
想必那屠牛利器已經撤下，於是他們紛紛趕著浪湧，伺機朝沙岸進發。
臨海之戰中，蠻牛大軍可謂是死傷慘重，前鋒死鼠被啃得連個渣都沒剩下，如今這主軍也隻剩下了這寥寥殘將，妄想就地重整態勢，對著臨海城再發動一次突襲已然不切實際。
甚至，蠻牛軍中的金牛首領，已打算就此回巢請罪，並將臨海城內布防著終極屠牛武器的事實上奏中軍。
……
然而，這年頭生意可不是這麽做的！
海下是下得，想上岸？卻還得再問問這浪湧之下的弄潮高手。
踩著越來越生猛的海浪，蠻牛軍士隻深覺這水路走起來是舉步維艱，好不容易擺脫掉陷足的泥沙，往前邁出那麽一兩步，瞬間又會被逆流的急湍帶回。此消彼長，一時間軍隊竟隻是在原地踏步！
金牛首領也跟著急了眼，方才的美妙日頭轉瞬沒了蹤跡。
他回首眺望大海遠方，隻見一簾黑色的水幕茫茫然已接天際，愁雲狂湧，雷電驚鳴。
黑白之下的兩道世界，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作戰準備！”金牛首領按住武器，向散亂的牛群吼道，聲音有些悲壯。
站立幾乎都成了問題的牛軍早已顧不得了首領指令，周身包裹的盔甲早已成了阻礙風浪中前行的最大壁壘。一牛帶領之下，身後的泱泱牛軍盡皆跟著丟盔棄甲，隻握著手中利刃，刨著流沙，想象著自己正在向那沙灘和勝利的終點邁進！
YY還是要有的，最起碼也能讓絕境中的牛群心生慰藉。
“咣啷啷……”牛甲碰撞的聲音隔著浪湧不多時便擊潰了整個敗軍的軍心！
海麵上又亮出了數百隻巨大的黑色浪眼，每一個都有著將近十幾米的睜幅。
浪眼之下，是那皴黑不透光的流線型軀體和血光閃電正在徐徐向牛軍靠攏。
這場已無懸念的戰鬥在打響之初便已宣告勝負！
諸軍大混戰，竟是這深海魔鯊軍團最終收獲了莫大的彩頭。
臨海城，這一交通要塞，在經曆過接連兩次大戰之後，防線、哨口、軍備和資源皆以悉數告罄，此刻正迫切需要固守城防，調整態勢。
全軍覆沒的蠻牛大軍，其主力中軍也定然不會就此罷休！
規模更大的混戰，儼然不日便又將再臨臨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