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血腥報複
借助月光,陳霄看清了紙團上的字。那字,力透紙背,娟秀中有種君臨天下的大氣。光看這字,就覺察出其主人骨子裏的陽剛精氣強大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
上麵寫著八個字,天道自然,日月精華!
陳霄一下子懵了,什麽意思?難道是暗語?需要什麽暗語啊,她這麽厲害,要救自己,隨隨便便就把自己救了,需要暗語這麽麻煩。
天道自然,日月精華。這八字,陳霄越看越覺得玄乎,又不是玄幻小說,有金丹期,難道還能吸取日月精華不成。到底是什麽意思?陳霄知道這個黑衣女人絕對不是來耍自己,她一定有用意的。
這是唯一的生機,陳霄想不明白,又反複拿出紙條,在月光下仔細看著。看著看著,忽然覺得被月光照耀的手上,有種寒意清冷,是來自月光的。
陳霄強行讓自己靜下心來,忘掉所有的屈辱,忘掉所有的仇恨,閉上眼睛,去體會。漸漸的,陳霄的呼吸心境隨著明月移動,這一刻,他雖然看不見外麵的月亮,卻能感受到月亮在什麽地方。
將呼吸的節奏與明月契合,陳霄心中一動,是了。所謂的天道自然,吸取日月精華。並不是真正的吸取日月精華,而是日升月落,乃是天道自然。當太陽升起時,心境隨著初升的太陽,朝氣蓬勃,神采奕奕,意氣飛揚。等到中午,太陽懸掛在中天,一動不動,但光華卻是最為剛猛爆裂,這個時候,人便融合太陽,心和意緊守在心髒中心部位,按住不動,不動則以,一動便如雷霆一擊,靜中求剛。到了傍晚,太陽落山,餘輝灑漫天際,便將心血散遍全身,慢慢下沉。歸於寂靜。等到晚上,月亮升起,悠遠寧靜,心和意便跟月亮一樣,幽靜清冷。最後一動不動,心意歸於黑暗空虛之中,等待第二天太陽升騰,心意又自然勃發,隨日月循環。
心和意,融合日月運行的規律。這才是采集日月之精華。日月的精華,不是它的光,而是它其中蘊含的養生規律和道理。從其中明白到了這個規律,並且照著去做,就是采到了它的精華。
早晨朝氣蓬勃,中午意氣緊守,隨時撲擊。傍晚心意由蓬勃轉為下降沉寂。晚上則清幽寧靜,最後忘我而眠。
陳霄意識到,若自己按照這個日月呼吸法來練功,身體的敏感將會極大的增強,而氣血功夫將會更加精進。這一發現,並沒有讓他狂喜。他現在心境融合月光的清幽靜冷,將氣血散遍全身,頓時感覺到血液在身體裏流淌,如汩汩的山泉之水,涓流不息。
漸漸的,陳霄進入忘我的境界,不知過了多久。他不睜開眼睛,便已感受到朝陽的升起。心意立刻蓬勃起來,他動了一動,身子竟然沒那麽酸軟了。而且身上有一層黑乎乎的汗液,自己的身體,早已被洗髓法洗伐得沒有一絲雜質。這些黑色的汗液,是麻醉散!
不過酸軟還沒有完全驅除,但這時已經有了氣力來運轉釣蟾勁。當下起身,運氣吐納。心境配合朝氣的蓬勃,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歡快起來。他身子蹲下,如一隻千年蛙精。
長吸氣時,臉龐鼓起。這口氣進入身體內,接著猛地吐出一口濁氣。反反複複,他的精神越來越好,力氣越來越大,氣血越來越澎湃。
八點的時分,梁強與焦春平一覺醒來。他們從值班室走出,便看見幾個同事圍在拘留室前。梁強以為是他們發現了陳霄殺人,這個計劃局長是知道的。所以他不怕有什麽破綻,有破綻,大家也得裝著不知道。
梁強與焦春平是副科級別,也是局長眼前的紅人,大家都很尊敬他兩。若不是要處理陳霄,他們也絕不會來值班。梁強先大咧咧的走上前來,道:“都湊什麽熱鬧啊,看什麽呢?”
一名剛入行的年輕菜鳥馬上獻媚著對梁強道:“強哥,你聽裏麵,好奇怪,就像裏麵有頭蟾蜍精。”
腹部鼓鳴的聲音有種雷聲轟隆的感覺,還真是像蟾蜍發出的聲音。不過如果真是蟾蜍,那得有多巨大啊!梁強臉色發白,靠,昨夜難道裏麵午夜屍變了?
梁強連忙掏出槍,對這名菜鳥道:“開門!”又道:“大家警戒!”
一個威嚴的聲音忽然從外麵傳來。“都聚著做什麽,像什麽話!”梁強回頭,便看見腦帶油光,腆著將軍肚的局長路建軍和一個美麗的警花走了進來。這警花一身警服,身材苗條,臉蛋精致,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動人氣質。
這警花自然就是伊墨遙,伊墨遙來到省城後,才發現陳霄不在省公安廳,當下四處打聽。誰知就連叔叔也說不知道,問其他的平江官員,眾人也都諱莫如深,連說不知道。甚至伊墨遙的父親都打來了電話,要她別多管閑事。
伊墨遙氣憤的道:“爸,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一向都很支持我的。”伊父語重心長,道:“墨遙,這件事情現在弄得風風雨雨,說到底,是許書記的家事。別說你管不了,我都管不了。”
“什麽叫家事,憑著自己手上的權利,胡亂抓人,甚至要致人死地,這還算是什麽家事。”
“墨遙!”伊父嚴厲起來,道:“我警告你,有些話你不能隨便說。”他到底是寵溺女兒,語音一軟,道:“以前你愛伸張正義,爸爸支持你,是因為,爸爸能擺平。但這次,明顯是許書記的意思。雖然他從沒在這件事情上發表過任何言論,但大家心裏都一清二楚。爸爸將來如果再進一步,就會到省裏。難道你要爸爸還沒來,就先跟許書記心生芥蒂?”
“這樣的官,我看不當也罷!”伊墨遙氣呼呼的掛了電話。她以前所要懲辦的人,所要抓的人,都能成功。但今天,這是她第一次充分體驗到了官場裏的黑暗。根本沒有所謂的公平。伊墨遙不能容忍的是,她所謂的秉公執法,竟然真的如葉東所說,隻能對平民百姓。
那這樣,自己跟那些欺負平民的紈絝又有什麽區別。伊墨遙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個黑幕揭發出來。現在她已經不再是為了陳霄,而是她心中的原則。
幾番打聽,伊墨遙終於打聽到了陳霄被關在長湖路的公安局。恰巧這個局長路建軍,她認識。說起來,當初還是路建軍主動來跟伊墨遙認識的。伊墨遙背景雄厚,對她示好反正是沒有壞處。
伊墨遙打電話過去,說要到他管轄的公安分局去坐一坐。路建軍正在處理陳霄這個敏感的事情,他可不敢讓伊墨遙過去。伊墨遙的牛脾氣在平江省裏是小有名氣的。對於成熟的老油條們來說,伊墨遙的行為在他們眼裏是極其幼稚。她抱著極大的熱情和童話般的夢想走進官場,不懂上下逢迎,竟然妄談正義,公正,本身就是可笑。官場是什麽地方,那是比戰場更加凶險,一個不注意,連怎麽落馬都不知道。伊墨遙能一直屹立著,大家也隻能羨慕她有一個好背景,可以這樣的肆無忌憚。
路建軍搪塞了伊墨遙,卻被伊墨遙堵在了局子的門口。
這下路建軍沒轍了,表麵的熱情和客氣是必須的,路建軍打定注意先送走伊墨遙,再處理陳霄。誰知這一進來,便看到了這些手下全部沒有體統的圍著拘留室。
梁強與焦春平是唯路建軍馬首是瞻的,副局長他們都沒放在眼裏。梁強看了眼驚豔的伊墨遙,隨即衝路建軍道:“路局,您聽?”
雷聲一般的轟鳴,仿佛是發自腹部,正有規律的從拘留室裏傳出來。路建軍與伊墨遙頓時色變,他們的腦海裏仿佛看見一隻巨大的蟾蜍,頓在那裏,正在吸取日月精華,呼吸吐納。
“怎麽回事?”路建軍問道。焦春平附耳對路建軍喁喁私語。路建軍聽後臉色凝重。
“你開門,其餘人警戒!”路建軍下達命令,仍然是要那名新入的菜鳥去開門。
氣氛陡然凝重起來,路建軍站的很遠,領導的安全是第一的,他也沒有槍,會不會開槍還是另一說。
“等等!”伊墨遙臉色凝重,對路建軍問道:“裏麵是陳霄?”路建軍見已隱瞞不住,便道:“是!”
“你們不要輕舉妄動。”伊墨遙生怕裏麵的陳霄發起難來,到時殺了這外麵的人,陳霄就會真正進入萬劫不複的地步,這是伊墨遙所不願看到的。她是個熱愛生命,也討厭別人殺戮的人。“陳霄是從中央警衛局出來的人,你們都奈何不了他。”
路建軍下意識的道:“不可能啊,他明明已經被馮醫生打了麻醉散,馮醫生說了,那劑量就是一頭大象,在半個月裏也別想恢複。”
“什麽?”伊墨遙大怒,按他的說法,這劑量打給普通人,能讓人當場死亡。他們竟然這樣對待陳霄,還真是沒把陳霄當人來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