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意料之中
「拿去，大老爺們的光屁股蛋子，一點看頭都沒有，我告訴你啊，身體我是給你了，你要自己作死，我可管不著。」
羅天隨手扔出了一件長袍，蓋在徐長卿的身上。
長袍帶來的獨有觸感，讓徐長卿這才驚醒，自己的確已經有了身體，這是靈魂狀態寄生傀儡之中，永遠感觸不到的滋味！
羅天作勢轉身要走，徐長卿猛地躥起身來，跪倒在他面前。
「上仙大恩大德！子墨一身難報，我願意此生為上仙門客，聽從調遣，刀山火海，莫敢不從！」
羅天腳步一滯，轉過身深深的看了徐長卿一眼，笑道。
「門客？這個稱呼倒是新鮮，不就是打手嗎？起來，起來，我的實力，眾所周知，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徐長卿已經習慣了羅天的說話做事風格，看似有些無厘頭，實際上滿懷深意，當即明白了羅天的意思，是收下自己了。
「謝上仙！」
徐長卿站起身來，將長袍裹在身上，重重的吸了一口氣，臉上掛著笑容，充滿了幸福的味道……
「你叫什麼？」
徐長卿望向守護神道。
只不過，徐長卿的姿態確實有些奇怪。
興許是習慣了老年人的形象，徐長卿完全不知道，作為一個看上去只有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是多麼的怪異。
守護神默默的沒有說話，從隨手攜帶的乾坤袋中取出一面鏡子，遞給了徐長卿。
徐長卿疑惑的接過鏡子，定睛一看，頓時大喜。
「這！這是我年輕時的樣子！我變年輕了！我的懲罰沒了！」
砰的一聲
羅天一個迴旋踢，踹在徐長卿的屁股上。
「哎喲！」
羅天的力度當然不大，但也不小，特別是徐長卿還沒完全適應自己的力量和身體結合在一起，一記掃腿，直接被踢翻在地上。
「上仙……」
徐長卿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一臉委屈的爬了起來。
羅天沒好氣道。
「你特么詐屍啊！小聲點，珂珂要醒了！」
此言一出，守護神第一時間躥到珂珂的面前，滿臉的緊張和期待。
徐長卿本身就是受過只有靈魂之體的苦，十分理解守護神的心情，當下也沒心情去理會自己這具年輕的身體，站在羅天身後。
嚶嚀一聲喘氣，珂珂睜開了雙眼。
只是，這一次睜開眼睛，珂珂的表情十分僵硬，雙眼無聲的盯著天花板，慢慢抬起手，然後又抬起腳，忽然，她像是聞到了什麼，僵硬的轉過頭，看到了之前被羅天碾的不成樣子的怪物肉泥。
珂珂一路狂跑，直接蹲在碎肉面前，一把抓起肉泥，就準備往自己的嘴裡送。
羅天見狀微微皺眉，徐長卿見狀愕然。
可能，心情最複雜的就是守護神了，他身子一閃，來到珂珂面前，而珂珂已經在第一時間把肉泥送進了自己嘴裡，並且，雙手並用，還以更快的速度想要消滅眼前的食物。
「珂珂！」
守護神痛心疾首的大叫。
「果然如此，哎……」
羅天微微嘆息，直言道。
「現在她沒有情感，沒有分辨度，也不記得以前任何事情，對於她來說，只有兩種本能，生的本能，還有吃的本能。一切可以吃的東西，她都不會放過。」
即便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守護神還是有些無法接受，他強硬的拉住珂珂的手腕，將她抱入懷中，眼淚從眼眶之中，奪門而出，淚如雨下。
「珂珂，是我，是我啊！河伯！你不記得我了么？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
然而，在珂珂看來，面前的河伯就是阻擋自己進食的人，攻擊性說來就來，她張開嘴，一口咬在河伯的肩膀上，同時用手，狂抓河伯的臉，直到已經被撓出了血痕，還有牙印下的血漬，河伯仍然沒有放手……
羅天見狀向一旁的徐長卿遞去一個眼神，徐長卿心領神會，上前拉住河伯的身子。
「你別攔著她了，放心吧，這些東西，雖然看著噁心，不過都是非常精純的能量，不是腐肉，可以食用。她想吃，你就讓她吃吧……」
終於，河伯被拉開。
「上……」
河伯充滿痛苦的叫道。
羅天深深的看了河伯一眼，沉聲道。
「你想怎樣？」
「啊？」
河伯茫然的抬頭望著羅天，對羅天嚴肅的表情十分不解。
羅天繼續問道。
「你想割自己的肉給她吃嗎？」
「……」
「你愛她？」
「愛！」
河伯毫不遲疑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理智點！」
羅天恨鐵不成鋼道。
「你現在像什麼樣子，難道這幅局面，不是你之前預料到的嗎？」
河伯無言以對，低聲道。
「預料到了，只是，看到珂珂……」
說著，河伯看了一眼珂珂，現在的她，顯得更加飢餓，乾脆跪在地上，不用手，埋頭在肉泥中啃食。
「我還是有些無法接受，她以前最愛乾淨了……她喜歡在河邊洗衣服，她從來不殺小動物，哪怕是擱淺在岸邊的小魚小蝦，她都會把它們放生。有一些魚蝦甚至會傷害她，可是珂珂從來都不會生氣……她是那麼善良，那麼單純……」
河伯痛苦的閉上眼，一絲淚水從眼角流淌出來。
徐長卿親眼見證了河伯對珂珂的愛，用自己的精血，十年如一日的供養，每一次來都會在珂珂的屍體邊講述著最近的事情。
即便，這些事情在徐長卿看來，是那麼無趣。
今天又救了一船人，明天又抵擋了侵襲上岸的風浪……
但是，這些瑣碎的小事，卻表達了河伯對珂珂愛的多麼深沉。。
羅天眼睛微眯，輕聲道。
「你既然選擇了她，到底是選擇了她的外表，還是選擇了她這個人。如果她變了一個樣子，你就無法接受，我勸你不如一拳把她打死。畢竟，很有可能，終其一生，在這茫茫世間，找不回她的另外一魂一魄，她永遠會這幅樣子，只為了吃喝拉撒，甚至給你生個孩子都不行。如果你接受不了，動手吧，免得有一天，你會厭惡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