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真相
「說!你怎麼會在這裡,穿成這樣成什麼體統!你從何知道這裡的!」王奕凌氣怒的喘著粗氣來回的踱步質問。
「呵呵,我原本壓根不想知曉,卻因為我貪玩溜出府遊玩碰見了蕭茹月,逼著我去了太子府,當著一眾人的面前奚落嘲諷,還要她來告訴我,堂堂的廣陵王成日不在府中而留在這個翠春閣,究竟是何等姿色的絕世佳人值得我被如此欺辱!」鄭莜然越想越委屈,眼淚瞬間絕了堤,爭先恐後的從眼眸中溢出。
「我為何要穿這麼個衣服?體統?我如果穿著我自己的衣服來這裡豈不是明日我就變成了滿城的笑柄,我堂堂的王妃來煙花之地尋夫,光榮嗎?你不在乎臉面,我在乎!我不想我爹娘為我擔心。」鄭莜然沖著王奕凌奮力嘶吼,不斷抽泣著,淚如雨下。
王奕凌停下腳步,愣愣的看著一旁哭的梨花帶雨的鄭莜然。
「快點回去把衣服換了!」王奕凌看她悲傷哭泣的模樣,原本的盛怒一下子平息了不少,心軟了下來。
「回去?你那個冷清的破王府?我知道我只是被賜婚你只是被迫接受,可我究竟做錯了什麼要被如此羞辱!」
王奕凌背著手默不作聲。
「我和你終是陌路人,既然如此,也不必強求,還請廣陵王殿下寫休書一封,休了我。」
「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可笑,真是蠢笨至極,我娶你是聖上的旨意,你作為我的王妃已經記錄在了皇室宗牒之上,沒有陛下的允准,豈是說休就休的?」
「是啊,我蠢笨,那我即刻就入宮面聖,我自己請離,一切後果我自己承擔。」鄭莜然扶著身旁的柴堆,顫顫巍巍緊咬著牙站起身。
王奕凌一把抓著她的胳膊,面容冷峻的凝視著她。
「你拿什麼承擔?你家人的命你是不要了嗎!你可以拿他們的命去押嗎!」王奕凌大聲質問。
「不就是請離至於嘛,我就說我有惡疾好了。」鄭莜然不以為然的別過頭,對王奕凌的危言聳聽不屑一顧。
「你能不能有點腦子?你嫁給我是陛下的旨意,如今你去御前請離,打得究竟是誰的臉?就算陛下不追究,皇后呢?她是不是認為你請離想要和王奕銘在一起?會放過你?」
鄭莜然原本被王奕凌第一句話氣的火冒三丈,可是王奕凌接下去的話也確實在理,如果真的冒然去請離,打了陛下的臉,萬一陛下心情不好…鄭莜然都不敢設想下去。
「那你去請離,你畢竟是皇子,陛下也不會拿你怎麼樣。」鄭莜然滿腦子都是一些不可行的歪點子。
「我還不想找死,有朝一日如果有機會,放心,我定會放你和王奕銘去相守的,不用和他假惺惺的演戲。」王奕凌平靜的不帶一絲波瀾的說道。
鄭莜然掙脫了被王奕凌緊抓著的胳膊,氣急了用雙手推了王奕凌一把,奈何女人到底是沒什麼力氣,王奕凌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
「原來你一直對我所有顧慮,你在懷疑我什麼?懷疑我假失憶?懷疑我是皇后的人為了什麼目的故意接近你?你有被害強迫症是不是!我從沒有撒謊騙過你一個字!我發誓,我如果沒有失憶、如果我是姦細,我就再也回不了我的家!此生就留在這個破世界,不得善終!」鄭莜然平生最恨別人冤枉猜忌自己,激動的含著淚說出了對她來說最惡毒的誓言。
王奕凌瞧她激動的發著毒誓,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嗎?可是鄭莜然的誓言他卻不太能理解是什麼意思。
「王奕凌,我嫁給你雖是無奈,但是我認命,此生願死生相隨,哪怕你不喜歡我,可你不能冤枉猜忌我!那日梁王和我說要我等他,如果我對他有念想我根本不會拒絕他!我離了家人,我便視你為家人,可終究是我不配。」鄭莜然別過頭用衣袖輕輕擦拭眼角的淚珠。
王奕凌本就不是硬心腸之人,尤其看著一個女人在他面前柔弱之姿,他竟然於心不忍,心存愧疚之意。
「你既然懷疑我,我也無話可說,我這就回去閉門自我幽禁,莜兒告退!」鄭莜然哽咽著行禮告退。
「莜兒。」王奕凌一把拽住了她清喚她的名字。
「對不起,我只是…太過謹慎,可我必須謹慎,生在帝王之家有太多事我亦無可奈何。」
「廣陵王殿下,你是被害妄想症太過了吧,害你有什麼好處?你又不是儲君,又沒有實權,無非就是一紈絝子弟,害我的人一堆,有誰會害你!」鄭莜然才不信他的解釋,在她眼中王奕凌就是一敗家富二代,躲他還來不及,誰會去害他。
王奕凌沉默了半晌,內心搖擺不定,也不知該不該選擇相信鄭莜然,可是她剛才的那一番話又確實像發自肺腑,從最初的激動悲泣到最後的平靜,一點都不像偽裝出來的,而且王奕凌也發現了鄭莜然想事情想的很片面,也不像個像個深謀遠慮的姦細。
「廣陵王殿下,麻煩放開我!拉著我又不說話又不讓走,是想怎麼樣!」
「你知不知道我手裡有他們想要的東西?」王奕凌試探性的問出了口。
「什麼東西?你有的東西有什麼會是他們沒有的,人家是皇后是嫡子,比你有錢的多。」鄭莜然不過腦子的脫口而出,在她眼裡無非也就些金銀珠玉之類的才算寶物。
王奕凌如今疑慮已去了大半,「噗呲」一聲竟被她逗樂了。
「我雖表面沒有實權,可手裡有兵權,那是去年蘇將軍戰死疆場,我被任命去接替蘇將軍圍剿敵軍,用了五個月告捷回朝,自此蘇將軍原本的兵權便在我手裡,陛下也並未要去,默許的給了我,隨後皇后不安就安排了好些個探子進府。」
「兵權?要他幹嘛?」女孩子家哪裡懂得兵權戰爭這些事。
「雖然我手裡的兵權只是一部分,可是對有些人來說是個很大的威脅。」
「哦,那你就是怕我是來偷你的什麼破兵權的?我才不稀罕,送我都不要。」鄭莜然沒想到會為了這麼個破東西一直懷疑她。
「或許對你來說這是個破東西,可是對有些人來說是威脅。」王奕凌仔細盯著鄭莜然,看她那一臉不屑的模樣,這才放下了心。
「好了,我不想知道你的寶貝東西的事,我沒興趣,沒事我就走了,你繼續和你的鶯鶯燕燕尋歡去吧。」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王奕凌拉著鄭莜然打開門就往外走。
「我不去!我對你的小三小四沒興趣了!我不想看!有傷風化!」鄭莜然一路嚷著試圖掙脫。
王奕凌不為所動的一直拉著她到了一條隱藏在後廚旁的窄樓梯,這個樓梯隱藏在角落裡,前面堆著不少蔬菜,裡面又黑又窄,王奕凌鬆開鄭莜然的胳膊,牽過她的手帶著她走了上去,這個木質的樓梯一踩上去嘎吱嘎吱作響,吵得很,來到三樓的房間里,這是個獨立的房間,對外連通的只有剛才上來的窄樓梯。
這個房間就像普通的屋子一般,放著書案,書案上堆著些書籍,一張小憩的睡榻,一張床,一個桌子幾張椅子,沒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
「這裡便是我的房間。」
「你住這裡?自己家不住偏要來住妓院?天天換著女人作陪嗎?」鄭莜然仔仔細細的巡視四周,找尋著女人存在的物證。
「坐吧,你不用找了,這裡就我一個人住。」王奕凌躺到睡榻上瞧著她到處巡視。
「知道一句話叫韜光養晦偽裝自己嗎?我不這麼做,皇后豈能心安的容我?」
「你故意住這裡裝的自己紈絝好色?」鄭莜然原本設想過N種可能,可是沒想到會是這種個情況。
「我的生母原是犯了錯的宮人,被打發至了浣衣所,一次給陳德妃宮裡送衣物時,偶遇了陛下,陛下初見母親就動了心,後來就順其自然得了寵幸有了我,剛開始陛下對我母親還只是淡淡的,對母親也似對其他嬪妃那樣沒什麼不同,那時候皇后已有了嫡子,嫡子也被立為太子,所以皇后並未把我們視為威脅,自然能容我們。」
王奕凌突然講起他以前的故事,鄭莜然完全不明白他什麼套路,鄭莜然自嫁入王府便知曉王奕凌的母妃已亡故,其餘的一概不知,不過想來應該也是和其他皇子那樣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可鄭莜然還是坐下安靜的傾聽他訴說的故事。
「後來皇后從益州請了個什麼大師進宮,原是給太子和梁王批八字的,也不知大師和皇后說了什麼,把所有皇子喚去了尚陽宮給大師相面,批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