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終究是錯付
「麗姐姐,你怎能如此呢,奕銘也是你我看著長大的,怎麼能對他施厭勝之術呢!」辰妃不解的嘆著氣。
「麗貴妃,詩詩溫婉賢良,究竟和你有什麼愁怨你要下如此狠手!她馬上要做母親了,你怎麼能下得去手!」王奕恆坐在地抱著亡妻沖著麗貴妃嘶吼。
「陛下,是我行厭勝之術,我自己做的事我承認,可我真的沒有殺越王妃啊,都是被奸人所陷害。」麗貴妃仍緊緊抱著陛下的腿。
「這殺人可是本宮和辰妃親眼所見,怎會有被陷害一說,竟然還膽敢對我的奕銘施厭勝之術,真是蛇蠍心腸。」
「娘娘明明就是做了不可饒恕之事,奴婢可是句句屬實,這些年娘娘做的惡事可真是不少。」
「陛下,臣妾是冤枉的啊!」麗貴妃梨花帶雨的抱著陛下的腿大呼冤枉。
雖然此事有些蹊蹺,可如今人贓俱獲,麗貴妃已是百口莫辯,光是用厭勝之術這一條就已是死罪。
眼看著這個他曾經寵愛過的女人,陛下還是有一絲不忍,眸中的柔情也只能隨著現實而快速隕落。
「來人,將麗貴妃貶為庶民,賜自盡。」這一字一句都是如此的艱難,在他那副不近人情冰冷冷漠的偽裝下始終還有著那最柔軟的本質。
其實他心裡和明鏡似的,但是又有何用?他特意用餘光撇了撇站在他身側的皇后,皇后在聽見賜自盡的那一刻,竟然迫不及待的露出了笑臉。
「陛下,臣妾是冤枉的!」麗貴妃發狂般的拽著他的袍子,瞪大了雙眼恐懼的望著陛下。
「夠了!皇后你自行處理吧。」陛下俯下身掰開麗貴妃的緊拽著他袍子的纖纖玉指,最後再瞧了她一眼,她那滿臉的驚懼和眸子中那股恨意牢牢印刻在他心中。
「是。」皇后眼瞧目標達成,聲如洪鐘的應道。
「陛下當真如此絕情?這明明就是有人設的局要除掉我,我真的是無辜的!」麗貴妃不再哭鬧,看著他轉過身欲走的背影,這些年的點點滴滴彷彿就在眼前重現,可沒想見最後竟是枕邊人要殺了自己。
可陛下卻忍著痛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內殿,雖明知這一切是出自誰手,可是他雖為九五至尊,卻也有太多的牽絆,不得不去做割捨抉擇。
麗貴妃瞧著這些年伴著度過數個寒暑的枕邊人如此決絕離去的背影,那一刻她的世界已經完全崩塌了,整個人也已墜入深淵。
「來人,把麗貴妃,哦,不,把韋仙兒拖下去…杖斃!賜自盡也太便宜你了。」皇后這盤謀算完全勝利,自以為做的滴水不漏,如今得意的享受著勝利的喜悅。
「蕭英蓮,是我輸了,你也別得意,我會在下面等著看你怎麼死的!你個卑鄙小人!你個賤婦!」麗貴妃被幾個侍衛強行拖了出去,嘴裡還不斷的咒罵著皇后。
皇后卻微笑著玩弄著手腕上的鐲子,聽著外面響起的慘叫聲,她就像聽著愉悅的小曲一般。
辰妃則一臉的驚恐,本就是膽子比較小,看到越王妃的死狀已是驚懼不已,如今聽著那慘叫聲,聲聲扣著她的心弦一般,「皇後娘娘,臣妾怕血,身體有些不適,臣妾先行回宮了。」
「好,妹妹要好好休養才是。」
辰妃粗略的行了個禮就帶著婢女快速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蘭心,你起來吧,這次你揭發她有功,本宮特許你出宮回家,特賜白銀五十兩,你就出宮好好過日子吧。」皇后看似和善的說道,心裡早就計劃好了要送她一份大禮,這五十兩也就當陪葬了。
「謝娘娘,那奴婢告退。」
整個殿內也就剩下越王和皇后,越王已經被怨恨蒙蔽了雙眼,聽著這慘叫哀嚎咒罵聲,無動於衷的依舊坐在地抱著她。
等二皇子趕到瓊華宮的時候,只瞧見他母親下身殷紅一片,脖頸處的那條明珠鏈已經斷裂,明珠四散,雨水混雜著血水滴落在地,她已經失了氣息,歪著脖子雙目圓瞪著望著遠處的紅牆綠瓦,這座困了她半生的皇宮,最終是用如此方式解脫。
王奕聞淋著雨趴在她仍溫暖的屍身上嘶喊痛哭,無論他如何推搡,終究也是為時已晚。
第二日,這件事就傳遍了常寧城的大街小巷,變成了人們最新最熱的談論話題,什麼陰謀論什麼亂七八糟的說法都有,一傳十十傳百的,版本也是越來越多。
越王府辦起了隆重的喪儀,洛邑王府卻不能給麗貴妃舉辦喪儀,終究是被剝奪了名號身份,還被賜死,屍體被送回了韋家,韋家也只能連夜草草下葬。
鄭莜然在一夜的噩夢中掙扎著蘇醒過來,身上的薄衫都已被汗水浸濕。
「小姐,你怎麼了?怎麼這麼多汗呀?」白露坐在她的床側拿出自己的手巾給她擦拭著額頭的汗珠。
「我夢見了王奕凌渾身是血,站在這裡和我說再見!還和我說了什麼,可他嘴裡全是血,我沒聽明白。」鄭莜然顫抖著指了指自己床榻邊的一角。
「小姐,這是做噩夢呢,老人們都說夢是相反的,王爺定是平安無恙的,何況王爺都已經在返城的路上了,不久就可以抵達常寧城和小姐團聚了,又怎麼會出事呢!」白露坐在她身側一本正經的說道。
「可這個夢真的好真實,他身上的血都在不斷的往下滴,嘴裡也都是血,身上的鎧甲破破爛爛的,最後還朝我笑了一下。」鄭莜然回想著夢境中的一幕幕,真實又可怕的很。
「小姐,王爺聰慧過人定不會有事的,您啊肯定是因為昨日越王妃的事嚇到了。」
「或許吧。」越王妃的事確實讓她耿耿於懷,這後宮真的是比想象的更骯髒陰暗可怕,一不小心就不知道死在了誰的手上。
一直以來她覺著她所受的是最痛苦的辱罵,可現在對比下來,還真要謝謝皇后和蕭家人的不殺之恩,那些在生死面前就像鴻毛一般的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