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貿然約見
聽到這話，夏承英卻隻是笑了笑，並未作答。對於他來說，蘇茉已經說出了他要說的話。
蘇茉怕夏老爺子醒過來後看不到她，所以沒有回家，而是待在花木山莊住了一晚。第二天下午，夏老爺子的身體終於見了一絲絲好轉，連胃口也好多了。
“爺爺要吃多點，這樣身體才能恢複的更快。”蘇茉端著一碗銀耳蓮子湯坐在床沿邊，想方設法的讓他全部吃完。
夏老爺子卻像個小孩一樣，搖搖頭，說什麽也不肯再吃了。她無法，隻得妥協。
蘇茉望了望外麵的天色，笑著提議道：“今天天氣似乎不錯，我扶爺爺出去走一走吧。”
這話剛好應了夏老爺子寂寥的心聲，他連聲附和。穿上外套便就和蘇茉一起走出了臥室。
花木山莊很大，除了建築花園水池外，山莊兩側各有一條種滿了綠樹的林蔭大道。春天的時候，它們逐一露出新芽，白色的小花落了一地，走近了去，還可以聞到一股異香。
蘇茉扶著夏老爺子在道上慢慢的走著，眺望春色，享受著和風的吹拂。此情此景，實在真是難見。
“可惜出來的晚了，春天過去了大半，花也掉了不少呢。”
聽到孫女有些失望的語氣，夏老爺子反而笑了。“生命要有始有終，才能顯出它們的珍貴呀。花期雖然短了些，但重要的是它們開花的過程。那可是最璀璨的時候啊。”
蘇茉十分認同他的這番話，但一想到短暫的花期也如他的晚年一樣，不禁哀上心頭，提不起半分笑意來。“爺爺說的不錯，重要的是過程。”
夏老爺子似乎看出她的心事，黯然的神色從眼底一閃而過，隨即又恢複正常。“傻孩子，你別想太多了。爺爺的身體現在好著呢，沒那麽快死。就算要死，也得見著我未來的孫女婿啊。”
蘇茉低頭笑了笑，卻沒有應話。她的心底生出了一絲愧疚來，如果夏老爺子知道她的身體裏裝的不是夏薰的靈魂，他會不會崩潰掉？她不敢想象，因為真正的夏薰已經死了，而她要代替夏薰活下去。
用謊言來支撐這一切，或許是彌補夏老爺子最好的方式。
蘇茉不敢讓他在外麵待上太久，走了一會兒後便就勸著他回房了。
夏薰的大伯夏樹明坐在後院的涼亭裏喝著茶，蘇茉經過的時候腳步頓住，忽然想起要和他打個招呼再走。
“大伯泡的茶好香，應該是金駿眉吧？”她笑意淺淺的出現在涼亭裏，倒把眯著眼小憩的夏樹明給嚇了一跳。
“你這丫頭好靈的鼻子啊，這都能聞得出來？”
“這種茶總有一股子花果香，所以對它比較熟悉。”
夏樹明笑嗬嗬的直起了腰，拿起了另外一個杯子添上茶水。“快來陪我坐一坐，你大伯我都快憋瘋了。”
蘇茉坐在了他的對麵，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待茶水滾了一番，唇齒均已留香後才緩緩咽了下去。“大伯無聊為什麽不去找爺爺說些話？一個人在這喝茶的確夠悶的。”
他趕緊擺擺手，說道：“老爺子就知道說我，我和他哪有話題聊，不吵架都算不錯了。這種事情啊，還是你們年輕人做得來。”
蘇茉放下杯子，嘴邊的笑意也淡了下來。“希望爺爺能夠快點好起來。”
夏樹明歎了口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抓了把魚食時不時的撒點進亭子下的水池裏。“老爺子都病成這樣了，你爸爸還是沒有一點動靜。老爺子雖然嘴上不說什麽，但是心裏還是很不舒服的，這心頭啊，無時無刻不在盼他回來哩。”
蘇茉不知道該怎麽作答，也循著他的視線將目光放在池子裏爭先恐後鑽上來覓食的各色錦鯉。過了良久，她才問道：“也不知道這段時間他過的怎麽樣了。”提起夏樹聲來，蘇茉頓覺他這個做的父親實在涼薄，一年裏回來的次數不超過兩次。上次回來還是因為夏薰出了車禍的事情，但沒留多久便又出國了。
其實他心裏對於這個被他放在夏家的女兒根本沒有多少感情，夏薰於她來說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想到這裏，蘇茉心中蔓起一陣陣涼意。她和蘇素之間的感情又何嚐不是這樣。
許是覺得蘇茉太過善良了，夏樹明冷哼一聲，回道：“你不用去擔心他的死活，從小到大他都沒怎麽管過你。自從那個女人和你姐姐走了之後，他就已經失去了做父親的資格了。”
“我媽媽和姐姐為什麽要離開？”她終究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但似乎夏家人對這個問題全都諱莫如深，不敢提及。夏樹明也是如此，他不想和蘇茉多說，尋了個借口便擋了回去。
蘇茉離開花木山莊後，一路上心事重重，連包裏的手機響了半天都不知道。等她發覺時，已然有好幾個未接來電。
她按照號碼回撥了過去，一道熟悉的女聲傳了過來。她一愣，竟然不敢相信是蘇素打她的電話。
蘇素約她在一家餐廳見麵。雖然沒說是什麽事情，但是蘇茉卻剛好有機會去接近她了。
來到電話裏說的那家餐廳時，蘇素已經坐在位置上等她了。此時將近晚飯時間，點好餐後，這次的見麵才算正式開始。
“貿然約你出來，不會打擾到了吧？”蘇素冷豔的麵孔上綻開一抹親和的笑容，整個人顯得溫柔又嫻靜。
在蘇茉的印象裏，蘇素是一個不大會笑的人。極少數的笑還是在看到李霖風時才會出現，她這次如此反常，反倒令她心裏有些不習慣。
心裏縱然不習慣，可表麵上依舊要擺出一副自然的笑意。“當然沒關係，我剛好也閑著。”
蘇素看著她，道：“上次在洗手間的事情謝謝你，一直都沒找到機會約你出來。直到那次在醫院碰到。對了，你和霖風是舊識嗎？”
蘇茉不願過多提及和李霖風有關的事情，便淡淡的應了一聲，什麽也沒說。
蘇素從包裏拿出一個小巧精致的盒子出來，外麵用一層絨布裹著，裏麵卻不知裝的是什麽。
她疑惑的目光看著蘇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