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儒院

  「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

  朗朗書聲蓋過清晨鳥鳴的嘰嘰喳喳，遠處小院內，還有零零散散的幾個弟子在蹲馬步。

  學堂內。

  「在我儒院，以修身為本，而後齊家治國平天下.……」

  頭髮花白的老頭子在上面搖頭晃腦，下面的弟子跟著老頭齊聲誦讀。

  「修身為本，你們作為我儒院新入門的弟子，就應該明白這些道理，」

  突然，老頭不再搖晃腦袋，眼珠子大如銅鈴一般，盯住眼前第一排的座位。

  只見老頭面黃如鐵，踱步至第一排。

  附身貼著那少年，幽幽聲中淌著殺意：「小子！快醒醒，別睡了！」

  「開……開飯啦？」

  少年被老頭嚇得不輕，迷迷糊糊的聲音傳遍學堂，在所有弟子耳中回蕩，此時的學堂里鴉雀無聲，沒人敢喘大氣。

  這儒院的老師都是修士，很早就聽聞他們脾氣不好，尤其是這個老頭，喚作吳師，在歷屆弟子口中那是出了名的愛管人。

  很多人都感覺到騰騰的殺氣從吳師背後升起。

  「站起來！」

  老頭見少年趴在位置上遲遲不動，皺下眉頭，更是徑直走到少年身邊。

  順著脖頸，將少年從位置上拉起來。

  「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竟如此疲軟，整日想著吃飯？今日你就逢想吃了！」老頭深吸了一口氣，一把鬆開少年：

  「你叫什麼？」

  「葉恆。」

  那少年昏昏沉沉，漫不經心地回了句，緊接著身子一軟，流利地倒回位子上。

  呼嚕聲從第一排響起。

  老頭看著睡回去的少年，他呆住了，目瞪口呆，歷年來的教學經驗告訴他，儒院的新生中刺頭有嗎？

  有！

  還真不少開學這樣子睡覺的，但被他抓了一遍之後，還能繼續睡著，並且呼嚕跟豬一樣的，老頭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小子故意的？

  「好好好！其他人繼續跟著我念！」

  老頭在心裡默念「葉恆」這名字，第一天，這人算是被他記下了，有問題，當他剛靠近葉恆的時候就發現了大問題。

  「睡死你！」回頭瞪了葉恆一眼，老頭並沒有理會葉恆，開始繼續上課。

  一堂課就是一早上，對於葉恆來說，一切過得很快，眼睛一睜一閉就過去了。

  這一課，學堂里的弟子對吳師有了新的看法，壓根沒傳聞中那麼恐怖么，上課有刺頭睡覺也沒什麼，老爺子的脾氣哪有師兄師姐說的那麼壞啊。

  這一課，也有很多人記住了「葉恆」這個名字。

  烈日當頭。

  周圍的弟子都陸續離開了學堂，只剩下葉恆和零零散散幾個人。

  葉恆打了個哈氣，環顧四周，很多人大概是去吃飯了。

  也該去吃飯了啊！葉恆走出學堂，順著走廊尋找食堂，但繞了很大一圈，仍然沒能找到食堂的位置。

  「那麼大一個儒院，食堂在哪啊？」

  葉恆無奈，回到教室，餘光瞟到一個小胖子，快步到胖子座位旁邊坐下。

  「胖子，幫個忙，帶我去食堂。」

  「食堂？吳師老師不是不讓你去吃飯嗎？」胖子問道。

  「吳師？這人哪位啊？」

  葉恆滿臉疑惑，我不就是睡了一個早上啊，這吳師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就是今早教我們的大儒啊！」

  「吳師.……」葉恆想到了那個白髮花白的老頭，「哦，那老頭啊！」

  「那可是七品的老師啊。」小胖子一臉羨慕地補充道。

  葉恆聽到這個老頭就煩。

  「別廢話！那老頭不讓我吃我就不吃啊！嘴長在我臉上和他有關係嗎？你就說帶不帶路吧？」

  胖子無奈，只好帶著葉恆離開學堂。

  「跟著我朝東走。」胖子跟葉恆招呼一聲，拐過彎之後，一扭頭，發現葉恆在往反方向走。

  「你是路痴？」胖子無奈。 ……

  另一邊，吳師一臉懶散地坐在椅子上：「你就說吧，那小子什麼情況？」

  「誰？」對面的中年人笑眯眯地看著吳師。

  「葉恆！」吳師沒好氣地說道，這院長明知故問，所有入院新生，就屬這小子問題最大。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葉恆，那小子叫葉恆！」

  「哦，葉什麼？」

  「葉恆啊！葉恆！」

  「你說什麼？恆什麼？」

  吳師嘴角抽搐，面部僵硬僵硬，「葉恆！」

  「哦，他啊，你回去說一下，提前讓他進入萬經閣尋找功法吧。」中年院長笑著說。

  「嗯？」吳師有點意外。

  葉恆，在課堂上睡覺的這個刺頭，真的有問題，看院長這個反應就知道，問題或許很大。

  「是妖孽還是？」吳師問道，他開始有點疑惑了，院長沒回話，「他的來歷是？」

  說完，眼前的院長手一揮，一本小冊子飛到吳師面前。

  冊子里，葉恆的資料只有短短几行字：

  葉恆

  17歲

  父母健在

  「什麼意思？」吳師喃喃道，記錄在小冊子里的其他人，無一不是詳細道不能再詳細，從出生地址，從出生年月日再到父母身份，都是細的不能再細。唯獨眼前這小子的出身……

  吳師腦海里突然蹦躂出一個奇怪的想法，「難道這小子的父母不是一般人？」

  心裡的話隨口說出來，就被院長駁回。

  這小子父母是普通人？

  「這麼妖孽的人，院長，你真的確定這小子父母還活著嗎？」

  「什麼話啊，你以為是看路邊攤的仙俠小說，妖孽的人都要父母雙亡啊。」吳師對面的院長笑出了聲。

  沒笑一會兒，院長又正色道：「你看出他有什麼問題嗎？」

  「他精氣神很充裕，甚至比你還要高上一截。」

  「沒錯，入院試煉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他很不一般，我們儒院，入院的新生大半都是達到一品，甚至二品的青年，唯獨這小子，屁也沒修鍊，我很看好他後天在開學試驗里的表現。」

  「未入品打一二品？別在測試里被打死了就好。」吳師笑了笑。

  「既然這樣，萬經閣的開放就作為試驗前三甲的獎勵，先借那小子用一天半，如果沒入前三，那就讓他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