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算賬
我自己則是坐火車回去的,這次我沒轉車,坐的是那趟直達車,雖然時間長,但是可以躺著,哥哥給我買了軟卧票。
我回京前的一天下午,哥哥把妹妹找來,我們兄妹三人找了一家咖啡館坐了坐,就我們三,沒帶嫂子和妹夫,趙林也已經回京了。
哥哥開始說找一家茶館坐坐,就我們三個說說爸爸治病、出殯等等的一系列的費用的事情,我去過一次茶館,不知道是不是沒有找到真正的茶館,裡面沒有茶香,倒是有著濃濃的煙味,後來朋友告訴我說,家裡的茶館一般都提供麻將消遣,所以煙味大些。
於是我建議我們去喝咖啡,在哥哥看來那是有錢人去的地方,他是一次也沒去過,有事一般都是酒桌上談的多,很少去咖啡館,我的閨蜜們喜歡喝咖啡,特別是周慧,那是相當的了解,把我們帶的也喜歡上咖啡館的氛圍。
我說我請客,哥哥怕我花錢多,說他不愛喝咖啡,不想去,我說咖啡館里可不是只有咖啡,茶和酒也都是有的,他想喝啥都行,妹妹站在我這邊,她也沒來過咖啡廳,想見識見識。
我們去了一家周慧最愛去的那家咖啡廳,點了兩杯咖啡和一壺茶,還點一盤水果沙拉、一盤堅果拼盤、一份薯條和一份鴨舌。這份鴨舌是我閨蜜鑰玥的最愛,我也感覺不錯,特意點了給妹妹嘗嘗。
哥哥看著菜單直嘖嘖,這頓下午茶的消費夠他和三五好友大喝一頓的了。咖啡館就是私密性好,我們在單間里,說起來爸爸這兩年裡的花銷。
哥哥拿出來清單,正是我給他的那個本子,上面是爸爸在確診是癌症后,檢查、吃藥、住院的所有費用,還有就是爸爸這次出殯的費用。經過哥哥的整理,已經算出來了總數,以及各家出的總數。
爸爸自己的錢是大頭,其次是我,然後是哥哥,妹妹出的最少。哥哥說刨去爸爸自己的錢,平均下來,妹妹還需要給我和哥哥錢。
哥哥說他也沒多出多少,就算了,我也和妹妹說算了,本來我也沒想和他們均分。
趙林早就和我說好了,出得錢不夠平均數,讓我該補上就補上,要是出得錢多了,也就那麼地吧,畢竟哥哥妹妹他們在老家賺錢也不容易。更何況爸爸住院期間他們照顧的多,而我只不過回去了兩趟。
妹妹開始還表示,等她攢攢錢,慢慢給哥哥和我,我和哥哥都勸住了她,雖然我們出的多,但也是能承受的範圍內,最起碼我們都沒有借錢。
而且我家趙林也已經早就明確了,多不用退,少了可以補。哥哥也說,大嫂知道這個帳本的,因為哥哥沒有多出太多,也表示不用小姑子給他們了,大嫂也更喜歡妹妹多一些。
我和妹妹都沒有去看那些明細,只是看哥哥最後總結出來的合計數。
哥哥說:「你們也看看前面的明細,也不怕我作假賬糊弄你倆。」
我和妹妹都笑了,別逗了,兄妹這麼多年,還不了解他,要不是嫂子幫忙看著,不知道少記多少呢。
住院費這種大頭是不會忘記的,不過像護工費這種,數目少了估計隨手就掏了,根本就沒記下來。在大事上,哥哥還是能當家作主的。
而且哥哥和妹妹請假陪護,扣的工資也不可能記下來,所以我實在沒必要太較真,那是自己的老爸,這是有兄弟姐妹,如果是獨生子女,還不得全部承擔。
關於費用的話題我們並沒有說多長時間,沒有爭議,很快就達成共識。哥哥和妹妹給我講起爸爸春節后一直住在醫院的點點滴滴。
爸爸和醫生相處的好,因為是瑩瑩的朋友,那位主治大夫一上班就來看望爸爸,問爸爸感覺怎麼樣?而不是上班后查房才問,而且他還和瑩瑩一樣管爸爸叫「王叔」,透著親近。
爸爸也特別尊重大夫,我回家帶東西,爸爸是一定要給這位醫生帶一份,哥哥和他處的也特別好,大有大家已經是哥們了的感覺。
護士站的護士們也特別照顧爸爸,開始是因為瑩瑩和她們的護士長特別熟,護士長讓護士們多關注關注我老爸。
後來是因為爸爸感謝護士對他的照顧,每每有人送來吃的看望他時,他都會讓哥哥給護士們送去一些。
而且爸爸在因為護士們太忙而忽略了他的時候,他還是那麼和善,還說哥哥,不讓他和護士發火,一來二去,爸爸用他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了醫院的護士們。
還有那些護工們,也都交口稱讚老爸,即使我們沒有僱用他們,他們在看到老爸需要的時候也會搭把手,他們都愛和老爸說幾句,說老爸是他們見過的最配合、最和善、最禮貌的病人了。
哥哥還和我說,醫院好幾個人都上山送了爸爸最後一程,我還真沒注意,只記住看見了主治大夫,其他人我也不認識。唉,老天爺,這麼好的一個人為什麼不讓他多活幾年‥‥‥
從爸爸發現得病到他去世正好兩年,我想起了腫瘤醫院的醫生說,也就一兩年的事兒,還真一語成讖啊,正好兩年,我都有點埋怨那個醫生了,你就不能說兩三年或四五年?
我知道我這是遷怒,毫無道理的遷怒‥‥‥
哥哥還和我說起來後續的一系列祭奠活動,頭七和圓墳已經完事了,後續還有燒三七、燒五七、燒七七、燒百天、燒頭周、燒三周。
我問明白了代表的什麼意思,是不是一定要到場,哥哥說不一定,讓我自己看著安排,他建議我燒周年的時候回來,那個時候孩子也放假了,還是北京最熱的時候,可以順路回來避避暑。
還有三周年的時候也可以回來,到時候他會提醒我的,作為長子,而且是唯一的兒子,這些都是他責任。
只因為我是女兒,所以他也不是特別要求我必須每次祭奠都一定要在場,唉,幾千年的重男輕女真是無處不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