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年後
五年後,夏天,墓地前,趙芯然帶著他的女朋友來給媽媽掃墓。
先用帶來的笤帚把周圍的雜物清理乾淨,在用帶來的水打濕了毛巾,把墓碑的上上下下、前前後後擦拭乾凈,然後沖乾淨了手,把空瓶和毛巾放回了塑料袋裡,一會兒往回走的時候,隨手就扔到路過的垃圾桶里了。
趙芯然做這些的時候,非常嫻熟,可以看出肯定不止一次這麼幹了,完事後,把女朋友捧著的一大束鮮花接過來,放到了墓碑前,先把女朋友介紹給了媽媽,然後就和媽媽說起了他的這段時間的生活。
高考那年,趙芯然以高分考入了中國人民大學的計算機科學與技術專業,順利回京。
所學專業也是自己非常感興趣的專業,現在他名下已經有了兩處房產,北京的那所大房子和老家的這所。
他在墓前說著:「我在大三的時候認識了身邊的這個女孩子,她是我的小學妹,也是北京本地人,媽媽您在也不用擔心您未來孫子的戶口問題了,到時候一定給我們的孩子落北京戶口。」
「我們正計劃出國留學,選擇了去歐洲留學,兩人一起去,德國、英國、法國這三個國家裡選擇一個,具體的還沒有最後敲定。」
「爸爸說了,不用我賣房籌措留學的費用,他全包了,不過我還是想自己賺生活費,到時候再看,我也不想賣了老家的房子,有時間還是可以回來度度假,畢竟老家的生態環境比北京要好多了。」
「我也沒聽舅舅的,沒有把房子租出去,不想裡面多出陌生人的氣息。」
「我想爸爸應該是快要再婚了,我見過那位阿姨兩次,還不錯。也見到了那個阿姨的女兒,都是挺安靜的人。我在去看看爺爺奶奶就準備回去了,等我辦好了留學的事宜,在來和您彙報。」
說完這些,他們轉身離開了墓地,走向他們的汽車,這次他們倆是自己開車回來的。
芯然邊走邊細語低聲和女友介紹說:「他年年暑假都回來看看媽媽,帶上媽媽最喜歡的鮮花,他總是想起媽媽收到爸爸送的鮮花時開心的樣子。」
「雖然嘴上說著爸爸浪費,但是那翹起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卻暴露了媽媽十分喜歡的內心。」
「所以我來看媽媽都是帶束鮮花的。然後在媽媽最喜歡的房子里住一陣,有時候爸爸也一起,有時候就我自己。」
「在我臨回京前,都會去趟爺爺奶奶家,也不住,提前一天告訴奶奶一聲,上午去,留下爸爸給爺爺奶奶準備的禮物,在奶奶家吃過午飯,下午就回來了,帶著奶奶給準備的山貨。」
「還有就是舅舅和小姨,每次回來也要帶著爸爸給準備的禮物登門拜訪,在帶一些回禮,或者是他們直接給錢給我,還讓我別給爸爸。」
芯然想到小姨的再三囑咐,不禁有些啞然失笑,接著說:「不過我都是快要離開的時候去拜訪,實在是不喜歡他們醉酒的樣子,我就盡量避免他們的宴請。」
「不過要是和爸爸一起,那是沒辦法了,陪著他從回來那天開始就天天有酒局,直到離開。主要是還有媽媽的幾個好閨蜜,我要是自己回來,一般就不去打擾那幾個阿姨了。」
芯然嘮嘮叨叨的說著,他的女朋友就那麼靜靜的聽著,偶爾的一兩句承上啟下,看著和平日里不一樣的芯然,心裡充滿了心疼。
她暗暗在心裡和重未謀面的婆婆說,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芯然,我們都會好好的,以後再來看您的時候,我一定不會讓他獨自一人的。
五年後,冬天,墓地前,趙林一個人把一大束包在塑料膜里的鮮花放在了墓碑前。和老婆說起了他們的兒子和他自己。
趙林先說起了自己的兒子:「芯然已經定下來去德國留學,小兩口正積極備考,這次他們沒和我一起回來。」
「兒子的那個女友是個北京女孩,人不錯,家裡條件也好,她父母都是研究所里搞科研的,她們家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咱們的孫子的智商不用愁了,你不是說孩子的智商隨媽媽嗎。」
「不過咱兒子也不差,就因為幾分之差沒有進清華,他還為此哭了一鼻子,我偷偷看到的,我知道因為你說了國內最好的大學就是北大和清華,所以他認為沒有完成你的心愿。」
「我也沒說啥,咱兒子好像不太愛和我說話,總看見他跟在你身邊喋喋不休,我還以為他是個愛說的孩子呢。」
「他們今年夏天就準備出國,正好大學畢業直接出國,我估計他們今年夏天還會一塊回來一趟。」
「我這次回來也不是一個人,帶了一個女的去給我爸媽看看,她現在在我爸媽那,我們直接去的鎮上,我沒領她住兒子的大房子里,我能感覺到他不想讓他張姨住進那裡。」
「我準備再婚了,和這個人認識也有段日子了,不過還沒有領證,我想等芯然出國后在領證,怕芯然不喜歡家裡突然多出一個人來,雖然芯然和他張姨處的還不錯。」
「她是個離婚的,老家是安徽的,就一個女兒還是判給了她的,不過她女兒在廣東打工,她自己在北京打工,是個會計,就住在工廠里。」
「我倆說好了,不再要孩子了,所以,你放心,咱兒子出國留學的費用我都留出來了,只要他有心往上念,我就一直供他。」
「我的那個工廠這幾年效益還行,就是北京的環保越來越嚴,我正準備把工廠搬天津或河北去呢,也考慮把工廠關了,找代加工的工廠,我們不生產,只負責前期的設計和後期的安裝和售後。」
「還是想做北京的市場,這麼多年來,口碑已經漸漸成熟,已經有不少老客戶介紹新客戶找我們做櫥櫃了。以後我會越來越忙,也許沒時間再來看你了,不過你放心,我死了以後一定回來陪你,怎麼說這也是我自己挑的風水寶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