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大熙九龍池
分發完玉章之後,各位大臣紛紛拱手退下,只有宮義海還悠閑的坐在一邊。
看著在一旁坐著的宮義海,宮戰嘴角輕輕一彎,「皇叔可是有事?」
宮義海起身拱手,「正是。」
「隨朕來吧。」宮戰緩緩開口。
宮義海隨著宮戰來到書房中,宮戰揮手讓王公公退出去后,看了看宮義海,「有什麼事皇叔就直說吧,這裡就你與朕兩人。」
宮義海稍稍點頭,直接坐在書房一邊的椅子上,從袖口中拿出一份竹簡,「上陰流派秘籍《移花接木》,到手了。」
宮戰神情愣了愣,嘴角一彎,「這是怎麼回事?白亦庄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出來。」
「確實是《移花接木》,白亦庄用這本秘籍換了一個九龍池的玉章。」
宮戰從宮義海手中接過竹簡,緩緩打開,隨著一個個晦暗的文字映入眼帘,宮戰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九龍池的名額嗎?這不像他白亦庄啊。」
「這事我也絕對蹊蹺,但是既然《移花接木》已經到手,我想咱們就沒必要在深究了。」宮義海緩緩說道。
宮戰點了點頭,「那他白亦庄也沒有留在新都的必要了,朕可不希望一個成天和朕唱反調的人留在新都,儘管他是文壇巨匠。」
「只不過九皇子的秘籍卻出了一點意外。」宮義海眉頭緊蹙道。
「哦?難道皇叔連一個小輩都搞不定嗎?您不會是忌憚他的身份吧。」宮戰疑惑的說道,憑藉他對宮義海的了解,對付宮天寧應該是綽綽有餘的。
「陛下應該知道,在我宮義海眼中,只有大熙王朝,沒有什麼王子皇孫。」宮義海目光一冷,訕訕的說道。
宮戰點了點頭,「皇叔,朕可以告訴你,為了大熙的未來,朕可以捨棄一個皇子,但前提是必須給朕同等的回報。」
「陛下放心,老臣都明白。」宮義海目光充滿了奸詐和陰險。
。。。
回到祥林苑后的宮天寧還是心驚膽戰。
他沒有把事情告訴祥妃,他知道就算自己告訴了也沒有什麼用,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不過,這次藏書閣之後,宮天寧更加堅定了他要離開新都的心,這裡連皇室都是如此無情,更何況官場呢,這個富麗堂皇的新都下,滿是骯髒。
宮天寧嘴角彎了彎,慢慢走進自己房間,拿出《天演甲子》,這裡只有你強大了,才不會有人欺負你。
。。。
太學院。
白亦庄看著手中的玉章,心中五味陳雜,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
「師叔,靠這個就能進入九龍池嗎?」溫九一身學子服飾,好奇的說道。
白亦庄點了點頭,「沒錯,大熙律令森嚴,進入九龍池只認玉章不認人,你拿著它進九龍池,不會有人阻攔的。」
溫九小心翼翼的收好玉章,抬起頭看了看白亦庄,「謝謝師叔。」
白亦庄苦澀一笑,「答應你老師的事情,就算再難我也會做到。」
其實此刻的白亦庄心裡清清楚楚,自己接下來的下場是什麼,所謂兔死狗烹就是如此,對於大熙皇室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價值了,更何況自己還經常違背宮戰的旨意。
大熙九龍池,位於新都皇宮最深處,那裡由武藝高強的禁軍鎮守,而且直接聽從皇帝旨意,戒備森嚴,而所謂的武藝高強就是這些禁軍並不是從京畿軍中選出來的而是從寒甲衛中選出來的,是精英中的精英。
一大早,在宮裡太監的指引下,溫九拿著玉章來到新都皇宮正門,在那裡也有著許多和他一樣拿著玉章的人,但無一例外都不是那些大臣。
唐明仁把玉章給了唐軒,宇文衍將玉章給了自己兒子宇文江,其他大臣大多數也如此,甚至還有人高階售出的,畢竟進入九龍池這種美差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碰到的,對於那些老臣而言,這機會還不如給自己的兒子女兒,萬一在九龍池中有什麼意外收穫,也算沒有白來一趟。
溫九渾身冰冷,站在隊伍後面,顯得很不起眼。
來了差不多十幾人,在王公公大帶領下,從大門進入皇宮,一路左拐右拐,終於抵達大戲九龍池旁。
四周站滿了禁軍,各個凶神惡煞,十分可怕,這些人身上甚至還有些許殺氣傳來。
不過九龍池被保護的很嚴實,從外面根本看不到裡面什麼樣子,只有進去了才知道。
禁軍首領點了點頭,「玉章。」
王公公也點了點頭,「各位,進去吧,一個時辰后必須出來,否則就永遠也出不來了,別想著仗勢欺人,要知道這些禁軍可不管你們什麼身份,他們除了陛下誰都不認。」
「是。」下面拿著玉章的人拱手行禮,一個接一個的走進九龍池。
輪到溫九了,溫九還有些提心弔膽,深呼吸一口氣,將玉章遞給門口的禁軍,禁軍看了看玉章,還給溫九,「進去吧。」
溫九興高彩烈的走進九龍池,這可是唯一一個能治癒自己絕陰之體的地方,能不高興嗎?而且他也不想錯過,一旦錯過,自己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溫九迫不及待的走進去,一進去,就感受到了一股悶熱的感覺,狂躁的蒸汽不斷的湧向自己,那冰冷的身軀頓時感覺無比的舒暢溫暖。
「好奇妙啊。」這種舒服的感覺讓宮天寧不由得驚呼出來,這才只是剛剛開始,還沒有碰到九龍池就有如此奇效,這要是進入了九龍池那效果豈不是更加。
走了數十米,耳畔便傳來了水流潺潺的聲音,湊過去一看,這就是大熙九龍池。
九道明渠蜿蜒盤旋,就像九條騰起的巨龍一樣匯聚在一起,池水是艷紅色的,冒著滾滾熱氣,從高出看過去,這裡就像九龍戲珠一般,而那九龍所戲的珠子就是九龍池。
在溫九還在震撼的時候,那些進來的人都迫不及待的褪去衣物,鑽進了池水中,或驚訝沉迷,或打坐修鍊,九龍池對於修鍊了《大熙龍吟決》的人來說是絕佳場所,很顯然,這個打坐修鍊的赫然就是宮式皇族子弟。
能進入這裡修鍊的一想都知道是誰,除了太子宮天良誰還有這種待遇。
溫九深呼吸一口氣,調整好狀態后,一躍跳進九龍池中,進入九龍池的一瞬間,就感受到了一股無比恐怖的氣息向體內湧進來。
這股氣息暴躁無比,狂熱肆虐,一瞬間溫九就感受到了一股從丹田發出的燥熱,全身肌膚瞬間變成了血紅色,而自己全身的脈絡就像被什麼東西強行撐開一樣。
這種感覺就像是岩漿碰到了冰雪,劇痛襲來,全身滾燙無比,溫九眉頭緊蹙,但是在這滾燙的背後他能感受到自己輕鬆了許多,渾身的氣血在一瞬間彷彿被激活了一樣。
怪不得說這裡是唯一一個能救自己的地方,果不其然,這體內的寒氣就行冰雪消融一樣紛紛散去,溫九頭頂冒著汗氣,這種難得的舒暢讓他好不愜意。
被寒陰之氣折騰了這麼久,這次終於體會到了沒有寒氣是什麼感覺,太舒服了。
就這樣,一群人在九龍池中靜靜的泡著,互不干擾,生怕影響了他們的修鍊。
一個時辰稍縱即逝,直到全身筋脈傳來那種舒暢的感覺后,溫九緩緩睜開了眼,旁邊的那些人都開始穿衣了,看著血紅的池水,溫九還有些不舍。
即便不舍,他還是穿著衣服往門外走去,這次他腳步很輕鬆,身體也有了溫度,臉上也有了血色,溫九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脈搏,那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動,是溫九十七年來的第一次。
宮天良從九龍池中出來后,看了看不遠處的溫九,「這個人由點陌生啊。」
。。。
一個月後,一則震動新都的消息從皇宮傳開,太學院院長白亦庄口無遮攔,觸怒龍顏,陛下盛怒之下廢了他太學院院長一職,並且貶官滇越郡,為滇越郡郡守。
滇越郡什麼地方?那可是大熙王朝最苦最差的一個地方,位與大熙王朝南部,靠著南海,那裡沼澤密布,到處都是深山老林,處於還未開發的地方,這些年,犯了事的官員犯人,都被流放到滇南,而滇南就是滇越郡中最苦最窮的地方。
一般情況下沒有人願意去哪裡為官,只有像白亦庄這樣的犯了事的才會被派遣到那裡,而白亦庄出任滇越郡郡守也是讓滿朝文武沒有想到的,歙州三大家之首,就這麼被貶了?
對於此事白亦庄倒是顯得很坦然,笑著接過聖旨,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師叔,您就這麼走了啊。」溫九一邊替白亦庄收拾,一邊不舍的說道。
「不然呢,新都這個地方,我早就不想待了,離開也好。」白亦庄坦然的說道。
「可是我聽別人說滇越郡到處都是犯了事的官員,還有好多死囚,那裡不是人待的地方。」溫九皺著眉頭說道。
「他們這麼說你就信了,滇越郡雖然遠離新都,也比較窮困,但是那裡卻清幽自然,山清水秀,對我來說是個難得的雅靜之地。」白亦庄笑著看了看溫九,眉宇之間倒還有些怡然自得的樣子。
溫九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老師把我丟在這裡,我就跟著師叔你了,不管去哪,都是您說了算。」
白亦庄笑了笑,「不是我說了算,而是天子說了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