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錢廣生來訪
翌日清晨。
在交易市場,宮天寧帶著五十車布匹綢緞來到市場前,少頃,梁壯和苗安安就帶著俚人也趕了過來。
「小王爺,好久不見。」苗安安媚笑的看著宮天寧。
宮天寧輕輕咧嘴,「五十車布匹,還有茶葉,都在這裡了。」
梁壯揮了揮手,身後的俚人來到馬車前,檢查一番。
「是不是不相信我啊。」宮天寧冷笑道。
「你們熙人素來狡詐,不得不防。」梁壯冷哼道。
在確認了貨物沒有什麼大問題后,苗安安將剩下的錢遞了過去,「剩下的錢都在這了,合作愉快。」
「雖然布匹和茶葉給你們了,但是這個市場我還是會保留下來,同樣的交易方式。」宮天寧輕聲說道。
苗安安輕笑一聲,轉身離去。
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錢也算是讓雲山城緩了一大口氣啊。
。。。
這個冬天的雲山城情況逐步好轉起來。
首先是木材交易,戶部的人很明顯對滇越這一手有些沒有想到,但是想到新都的市場,無奈之下的戶部只能帶著二十萬兩白銀買下這些木材寶物。
再就是鐵鎚打造出了合格的刀劍,這個讓宮天寧著實開心了好多天。
武器剛剛打造完成,宮天寧就讓二長老帶去了風字營;對於這次的刀劍武器,林大虎還是頗為滿意的,最起碼這個冬天軍營里的人有了趁手的武器。
最讓宮天寧開心的則是雲山城種下的水稻熟了。
半年時間,這些稻終於熟了,和小麥不同,這水稻是一粒粒晶瑩飽滿的米粒,第一次吃到米飯的宮天寧明顯對此讚不絕口,而雲山城也迎來了幾百年來的首次大豐收。
不但百姓興高采烈,就連從來沒有滿過的糧倉也裝滿了糧食,整個冬天,雲山城沒有一個百姓餓死,包括丐幫的上萬弟子。
正當雲山城的情況越來越好的時候,滇越軍出了變故。
坐在營帳知道錢廣生,在入冬時接到了《滇越律令》,看完這份律令的他很明顯有些意外和差異。
「這個小王爺膽子真大,都敢頒布律令了。」錢廣生輕聲呢喃道。
「將軍,這冬天都要過完了,咱們是不是該去見見這個王爺了,都一年多了,這麼下去只怕是不行啊。」下面的孫昌沉眉道。
「恩,我也在想這一點,是時候去敲打一下這個王爺了,在這麼搞下去,這個滇越只怕是要變天啊。」錢廣生輕吟道,臉上掛滿了陰冷。
冬日的滇越,陰雨連綿,披上大衣的宮天寧坐在院子中的亭子上,旁邊的袁友涼替他倒上一杯熱水。
宮天寧不喜歡喝茶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袁城主,你說錢廣生知道了我頒布滇越律令,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動靜呢?」宮天寧好奇的說道。
「錢廣生雖然驕傲蠻橫,但心思縝密,他定會有所行動,遲遲未動想必是因為沒有做好準備。」袁友涼皺眉答道。
「如今雲山城也算是富裕了許多,打春后,再去趟臨湘城,買一些貨物回來,俚人這個市場還是得保留啊。」宮天寧喝了一口熱水,頓時感覺一陣暖意襲來。
袁友涼點了點頭,「是,我會著手的。」
「王爺,還有一件事。」袁友涼一下子嚴肅了起來。
「什麼事?」
「上次我去臨湘城的時候,發現了廣陵郡似乎有些不對勁,臨湘城中戒備及其森嚴,感覺好像有事情發生一樣。」袁友涼低聲說道。
宮天寧繼續說道,「自從我那短命皇叔死後,廣陵城就有些異動,這我之前聽老林提起過。」
「王爺,那咱們需要準備什麼嗎?」
「你放心吧,廣陵的事情再亂都亂不到咱們頭上,安心顧好眼前的事情吧。」宮天寧搖頭說道。
是啊,新都里的那位是不會看著廣陵亂下去的。
。。。
果然不出宮天寧所料,錢廣生帶著孫昌來到了雲山城。
錢廣生一面陰冷的來到城主府,身後的隨從都是趾高氣揚,看來沒少受到這個主帥的影響。
袁友涼直接跑到宮天寧面前,「王爺,錢廣生來了。」
宮天寧放下手中的書卷,冷哼一聲,「終於忍不住了。」
少頃,就看到肥頭大耳的錢廣生帶著一旁看起來都很精明的孫昌來到了府中。
「末將滇越軍主帥,鎮南將軍錢廣生拜見王爺。」錢廣生單膝跪地拱手說道。
宮天寧稍稍頷首,「錢將軍請起。」
「末將有愧,王爺前來滇越一年之久,因為軍事繁忙,一直未能覲見,還望王爺恕罪。」錢廣生的一席話,看起來還是讓人很舒服的,但是在宮天寧耳中卻並不怎麼好聽。
但表面工作還是要做好,「將軍也是為我大熙著想,恪盡職守鎮守大熙東南門戶,功不可沒。」
下面的孫昌直接拱手,「王爺,我家將軍這次來海給王爺準備了禮物,還望王爺笑納。」
緊接著,孫昌揮了揮手,身後的滇越軍士卒直接將一個大箱子擺在了宮天寧面前。
「王爺,這是末將的心意。」錢廣生冷哼的笑了笑。
打開箱子,只見裡面放著一個青銅色的巨鼎,箱子一打開,宮天寧的丹田就動了動,濃郁的氣息傳來,能直接讓武者丹田氣息引起共鳴的青銅鼎,定不是凡物啊。
看到宮天寧按耐不住的神情,錢廣生直接開口道,「王爺,這是前些天,我在越門上意外所得,這個巨鼎可是至寶,這個鼎有匯聚天地氣息的妙用,絕對的寶物;王爺若是在鼎中修鍊,可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這麼一說,巨鼎還真是個寶物啊。
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宮天寧也沒有絲毫的忌諱,「這麼好的東西,錢將軍不自己留著,就這麼給了我,我怎麼好意思收啊。」
錢廣生笑了笑,顯然早有準備,「既然是至寶,那就應該交給跟尊貴的人,而在我們滇越郡,能接受尊貴一詞的也只有您了。」
宮天寧也笑了,對這個回答還是很滿意的,「既然前將軍如此說來,那我也就卻之不恭了。」
「王爺,既然寶物收下了,那咱們是不是該聊點正事了。」錢廣生話風一轉,透露出一股老奸巨猾的感覺。
宮天寧揮了揮手,「給將軍賜坐,你們都下去吧,我和錢將軍私聊。」
「是。」袁友涼拱手退去,而錢廣生也坐在了一旁。
說實話,獨子面對錢廣生,宮天寧還是有些底氣不足,畢竟這個人不是什麼善茬;而對於宮天寧能獨自留下自己,他也是沒想到,這個王爺好魄力啊。
「現在就我們倆人,將軍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錢廣生最近一彎,緩緩說道,「王爺,您卻有大才,這般年紀就有敢制定《滇越律令》卻是不是一般人可有比擬的。」
「將軍要說的應該不是這些吧,咱們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王爺直率,臣也不藏了。」錢廣生看了看宮天寧,「這個律令是不錯,王爺制定的也很周全,但是,您有沒有想過,律令一旦實施會造成什麼後果?」
「後果?」宮天寧想了想,「我覺得,百姓安居就是很好的成效,雲山城的百姓現狀不知道比之前好了多少,這就是後果。」
「王爺您還太年輕了,有些事情不太了解;您制定的有些規矩確實不錯,但是關於軍政這塊,您做的有些過了。」
「過了?」宮天寧心中暗自一笑,「不知道那裡過了?」
「您說要將滇越軍政分開,而且軍隊要絕對服從於官府,這一點是不是有些過分?自古以來都是武者治軍,文臣管政,軍政一體,相輔相成;如今突然分開管理,有些事情只怕是有些麻煩。」錢廣生索性直接說了出來,面色也有些嚴肅難看。
《滇越律令》上明令註明軍官不得干政,要接受官府的一切任免和管理,說白了就是將軍隊的自主權收回了官府,看起來是好事,但是實際上卻削弱了軍隊高層的權力。
這個命令對於將權力看的那麼重的錢廣生來說,根本無法接受,這也是為什麼他會來這裡的原因,一旦自己對軍隊的自主領導權喪失,那自己這多年來的經營就功虧一簣了,所有,即便搭上應該青銅鼎,錢廣生也要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
「軍隊就像是一把尖刀,只要將刀柄握在自己手上才最安全;如今我來到這裡,滇越不在是一盤散沙,而我也要慢慢的握住刀柄,不然指不定哪一天,就會被另外一個握著刀柄的人捅一刀。」宮天寧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錢廣生是沒有想到宮天寧居然會這麼說,陪著笑看著眼前的小王爺,「您是滇越的主人,這把刀本來就是您的,您又何必每天將他握在手裡;這滇越多山,森林野獸眾多,這把刀只要在這密林里才更有作用。」
「錢將軍,啞謎咱們就不要打了,就像你說的,聽從官府的旨意。」
錢廣生面色越來越難看,「王爺,您真的下定決心了?」
氣氛突然尷尬起來,只感覺森寒之氣不斷往身上鑽。
宮天寧看著面色難看的錢廣生笑了笑,「心意已決。」
錢廣生突然一笑,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臣沒什麼可說了,只是還要提醒王爺一句。」
「什麼?」
「滇越不僅山多,沼澤也多;不僅野獸多,毒蟲也不少;王爺走路千萬小心。」錢廣生說完陰冷一笑,沖著宮天寧拱了拱手。
「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