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鳳後性命垂危
天還未亮，然而，平日裏死寂一般的舞樂殿裏，卻傳來陣陣嘈雜聲。寢室裏的君默語蹙了蹙眉頭，緩緩睜開雙眸，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下一刻卻又閉上了雙眸。
“嗬嗬”一陣低沉沙啞的笑聲在君默語耳邊響起，床榻裏側的鳳舞早已經醒來，撐著下巴眼睛也不眨地看著君默語的媚態，有些好笑。
君默語閉上眼睛，然而，聞聲，腦袋卻也清醒了。沒有睜眼，嘴角卻微微勾起。手臂穿過被褥，攬上男子精瘦的腰支，下一刻，已經將男子壓在身下，吻上了他的略微幹澀的唇瓣。手也不老實地在鳳舞的後背撫摸著。
鳳舞覺得，被她這麽撫摸著，一股電流直擊心裏深處，帶著一點不安，扭動著身子，斷斷續續地說道：“默默，天，天亮，了。”
“我知道。”君默語放開他的唇，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淚花充滿了的桃花眼，裏麵沒有參雜其他情緒，迷迷糊糊的模樣，活像一隻惹人憐愛的貓咪一般，許是君默語平時也不算色女，今日看到某男如此惑人心神的模樣，她都覺得渾身燥熱。
“默默，起，起床了，月侍衛在門外等了很久了。”鳳舞不安地看著君默語一副吃了他的模樣，雙手輕輕推著君默語，小心翼翼地說道。
“好，”沙啞的聲音應了一聲，君默語趕緊從鳳舞的身上爬起來，向門外嗬道，“月，去打些水來，我要沐浴。”不然，她怕真的把持不住。
“是，”門外，月應了一聲，雖然心裏麵急，但無論如何，她也不敢直接闖進去。
打了水，月她們是女子，畢竟此處是雪峰聖男的居處，男女有別，她們也不敢進去，叫了幾個侍子便抬進寢室。
半晌，君默語和鳳舞兩人洗漱完了，寢室的門才“吱丫”一聲打開了，君默語穿了一身白袍，挽著鳳舞跨出了寢殿。
“主子，屬下有急報。”月也顧不得禮儀，急急地向君默語說道。
“什麽事？”什麽事急得讓月都忘了禮儀。
“主子，皇城那邊兒出事了，鳳後殿下身中劇毒，性命垂危。”月沉聲向君默語稟報道。
君默語聞言，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什麽聲音都聽不見了，隻有“鳳後殿下性命垂危”幾個字盤旋在腦海中。
“默默，默默，醒醒。”鳳舞趕緊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擔心的喚道。
君默語閉了閉眼，將腦子裏的消息屏蔽在外。“舞兒，我要下峰。”她知道，沒有鳳舞的陪伴，她根本就下不了雪峰。
“好，我陪你一起去。”鳳舞認真的點點頭，應道。
喚來那一雙雪雕，“默默，我們坐在它的背上，它會帶我們離開的。”
“好，”如今，君默語心裏隻記掛著水墨軒，鳳舞說什麽便就是什麽。
待所有人坐上之後，鳳舞親昵地蹭了蹭它們的脖勁，“雕兒，走吧。”
隨著鳳舞的一聲落下，那雙雪雕揮動著巨大的翅膀，向皇城的方向飛去。
然而此時，皇宮內的鳳儀殿，氣氛前所未有的沉悶。
“鬼醫，如何？”紅玉身著鳳袍，現在最前年，焦急地問道。
“唉，”鬼醫搖了搖頭，沒有說一個字，臉上沉重的神色告訴眾人，鳳後怕是難以撐過這一次了。
“醫仙，醫聖？”紅玉見狀，急得眼圈都紅了，轉頭期翼地看著其他兩人。
“沒用了，鳳後毒已深入五髒六腑，怕是來不及了。”嶽斯鈺臉上沉重的神色，讓紅玉等人絕望了。
“你說什麽？”殿外突然衝進了一人，直接將嶽斯鈺提起來，紅著雙眸，冷聲問道。
“主子，屬下……”嶽斯鈺一瞬間的怔愣，看清來人，有些懼怕君默語現在的神色。
“你們若醫不好他，就去為墨軒陪葬。”君默語眼中一片血紅。
還不待嶽斯鈺說話，鳳舞也氣喘籲籲地跑進來，“默默，呼呼，默默，跑那麽快做什麽。”抬眸看到殿內這麽多人，鳳舞有些怔愣。
然而，嶽斯鈺等人見到鳳舞進來，眼中卻是一亮。雪峰聖男的血……
“皇上，先別激動，或許，鳳後有救了。”鬼醫趕緊上前拉住君默語，將她手中的嶽斯鈺解救出來。
“有救？那就趕緊救啊。”君默語赤紅著雙眸，揮開抓著嶽斯鈺的手，將她扔在地上，冷聲向鬼醫吼道。
“隻是，救治的方法……”鬼醫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鳳舞的方向，意思顯而易見。
鳳舞見狀，當下臉色就沉了下來，看著君默語的方向，他想看看君默語是如何選擇的。
“不論付出任何代價，朕都要救他，就算傾覆天下也好。”君默語此時根本就沒有一點點理智，她心裏隻有榻上的男子，沒有看清鬼醫暗示的眼神兒，一句話將鳳舞打入了萬丈深淵，他隻覺得渾身冷的不行。
“回皇上，雪峰聖男的血可以解百毒。”看著鳳舞眼中的冰冷神色，鬼醫竟然覺得沒有勇氣說下去了。
不待君默語說話，鳳舞輕輕扶著月禪的手，一步一步向君默語走進，“你要我救他？”眼中的期翼之色讓君默語避開，她不敢看他的眼神。
“舞兒，就是你的一碗血而已……”君默語低聲祈求道，然而，不等她說完，鳳舞冷笑兩聲。
“一碗血而已，嗬嗬，”君默語，一碗血，你知不知道那一碗血可以要了我的命。鳳舞笑著笑著，眼淚從眼角流了下來，“君默語，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說是愛過，你竟然從來都沒有關心過我的身體。
“舞兒，求你救救他。”如今，君默語眼中隻有病榻上臉色蒼白的男子，她也沒有發現鳳舞淒涼的神色。
“君默語，就算用另一條小生命來換，你也要救他？”鳳舞輕輕撫摸著腹部，眼中還存有一點期翼，他何時如此卑微過，腹中的孩子，竟然成了他最後的籌碼。如果君默語有那麽一點點猶豫的話，或許也就不會發生那些刻骨銘心的痛了，然而，世間最讓人痛心的就是如果二字。
“傾盡天下，我也要救他。”一句話，徹底讓鳳舞的心涼透了。
“我若不救呢？”鳳舞眼神一片冰冷，難以想象，前一刻還和他親密無間的她，下一刻，什麽都變了，都是他瞎了眼吧，世間女子都是如此薄情，可笑地是，他卻以為她是不同的。
“啪”的一聲，讓室內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君默語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不敢置信，她竟然會打了鳳舞，她從來不打男子，可是，鳳舞怎麽會如此沒有人情。“你竟然如此絕情，你怎麽能見死不救。”
聽著君默語控訴的吼聲，鳳舞笑了，看著君默語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然而，心裏的痛卻沒有人知道，鳳舞覺得他的心被生生地撕裂了一道口子，痛的他窒息，“君默語，好，好，好，今日，我鳳舞便救了他，他日，你我形同陌路，永不相見。”
“舞兒，”君默語聞言，有一瞬間的錯覺，今日過後，鳳舞真的會永遠離她而去，伸手想要拉住他的手，卻被鳳舞冷冷地揮開。
鳳舞取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將發帶割開，三千青絲瞬間鋪開，靜靜地垂在鳳舞的身後，“君默語，今日過後，我鳳舞便與你恩斷義絕，他日相見，必定刀戎相見。”說著，隨手割下一縷發絲，拋向君默語的方向。
君默語下意識地去接那縷發絲，然而，卻抓空了，那縷青絲在空中滑了一個弧度，最終落在地上。
“舞兒……”君默語蠕動了一下唇角，她忽然覺得眼前的鳳舞，她不認識了，她想留住那個靈動的鳳舞。
“本宮與你不熟，女皇陛下還是稱本宮一聲雪峰聖主便好。”隻是，冷漠的聲音不僅僅傷了自己的心，而且，還傷了君默語的心。
“恩，”正在僵持下，突然一聲低吟聲，打斷了這種壓抑的場麵。
“鳳後毒發了，這是最後一次毒發。”嶽斯鈺幾人大驚。
“什麽，快救他，舞兒，快點救他。”君默語趕緊跑向榻邊兒，拉起水墨軒的手，祈求地看向鳳舞，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拋向了腦後。
然而，她眼中的愛憐和擔憂之色，卻深深地灼傷了鳳舞的心。“好，我救。”如此平靜的神色，讓身後的月禪覺得，他們家主子失去了靈魂，如今，隻是一個軀殼了。
“主子……”月禪心疼自家主子，擔憂的喚了一聲。
聽到月禪的聲音，鳳舞眼中才出現一絲暖色。“沒事。”
回過身，鳳舞平靜地向屋內的人交代道，“你們都出去吧，留下兩個侍子就好，再叫來兩個男醫就行。”
君默語擔憂的抓著塌上水墨軒的手，她不想離開，“舞兒。”
隻是，還不等她說完，鳳舞眼神冷冽地看著她，眼中的恨意刺傷了她的眼。“出去。”
“好，”君默語鬆開了水墨軒的手，低頭在他額角輕輕落下一吻。走至門口處，卻又停下了腳步，“舞兒，今天，對不起，我……”
“月禪，關門。”鳳舞冷聲打斷了她的話，背著身，袖中的手緊緊地握成拳。君默語，真是可笑，對不起，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抵消我心裏的痛麽？嗬嗬，君默語，我鳳舞如若再次瞎眼愛上你，便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