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膳間
“默默，其實我知道，你這麽做也是為了我和我娘好，可是，這樣做會壞了你的名聲。”向莫田田閨房的路上，莫田田有些擔憂地說道。
“田田，不僅僅是為了你，也為了我自己，放心吧，再說了，名聲這東西又不能當飯吃，有必要那麽在乎嗎？”君默語無所謂地笑道，名聲？上一輩子，她作為語佳公司的總裁，天天為了公司名聲，防這防那，所有的一切都身不由己，那樣的日子，她也過夠了。
人生短短數十載，趁著現在還能夠享受生活，就肆意灑脫地活著，自己開心了才是王道。
看著她不相信的眼神，君默語無語了，趕緊推著她道，“走吧，走吧，你忍心我穿著濕衣糾結那些有的沒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自己走。”莫田田拉著她的手，不滿地說道。
“不過，默默，說實話，你剛剛好霸氣，有女皇風範。”莫田田想到剛才的場景，心裏就爽，解氣，她早就看不慣三姨娘老是在自己的娘親麵前顯擺她有多得寵。
“嗬嗬，那是，這一年，可不是白混的，”君默語聞言，心裏那個自豪，莫田田這貨，從來不怎麽誇她。
“嘁，給你點顏色，你還想開染房，”莫田田看著傲嬌的某人，翻一白眼兒，她很無語。
“田田……”
“行了行了，趕緊到我房裏，將你的衣物換了，咱倆身高差不多，我的衣服，想必你也能穿。”
走過前廳，莫田田將她引到後院，走過曲曲折折的長廊，就看見一排排八角房間，在汀蘭水榭處停了下來。
莫田田拉著她走進屋她的閨房，環往四周，明媚的陽光從竹窗灑下來，那的桌子上也灑滿了陽光。桌上擺著一張微黃的素絹，旁邊放著一枚端硯，筆筒裏插著幾支毛筆。窗邊的瓷盆中栽著一株嬌豔的珍珠梅。轉過頭去，是閨中女兒都有的梳妝台，上麵擺著一麵用錦套套著的菱花銅鏡和大紅漆雕梅花的首飾盒，還有一頂金鑲寶鈿花鸞鳳冠和一串罕見的倒架念珠，似乎在暗暗昭示著房間的主人不是一般女子。挑起瓔珞穿成的的珠簾，那一邊是寢室，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掛著淡紫色的紗帳，整個房間顯得樸素而又不失典雅。
君默語看著莫田田，調笑道，“田田，這不是你的風格啊。”莫田田可不是這麽文鄒鄒的。
“人家來古代，也算是大家小姐，當然要做淑女了。”說著，拿著手裏的帕子，掩麵而笑。
君默語抖了抖滿身的雞皮疙瘩，推了她一把，“好了好了，真是夠了，趕緊給爺找身衣服來，粘在身上，難受。”
“是，奴家這就伺候君爺更衣。”莫田田福了福身，向君默語溫聲說道。
“我靠，死田田，丫的，再不恢複你彪悍的本性，爺把你從屋裏扔出去，信不信。”君默語終究還是忍受不了莫田田嗲聲嗲氣。
“哈哈哈，默默，說說本姑娘的演技如何？”看著君默語一臉惡寒，莫田田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丫的，莫田田，就靠你這演技，倒搭都沒人要你去掩。”君默語鄙視地看著她，從她手裏接過一件粉色的紗衣，拿在手裏皺了皺眉，丫的，這貨還是喜歡粉色，可是，她不喜歡，隻是，想著莫田田的愛好，可能，衣櫃裏全都一個顏色，也就沒有說什麽，斜睨了一眼傻站在原地的她，“愣著做什麽，難不成看著爺換衣服？”
“爺，要不要奴家伺候你更衣？”莫田田扭捏地走至君默語身旁，手臂攀上了君默語的肩，眼裏滿是壞笑。
“滾，”看著得寸進尺的莫田田，君默語怒吼道。
“嘖嘖，女皇陛下可別氣壞了身子，奴家出去就是了。”一副掩麵欲泣的模樣。
君默語徹底無語了，丫的，這貨什麽時候這麽能演了。君默語無視了她，自顧自地拿了衣物，若無旁人地換了起來。
莫田田無語，好吧，君默語的臉皮比她還厚，她認輸，自覺地出去，給她把門帶上。
君默語挑挑眉，就知道莫田田隻是一隻紙老虎。
君默語換好衣物，將身上的皇袍遞給門外侯著的丫頭，隨後，看著莫田田，笑道：“走吧，這會兒還真心餓了。”
“嗯。”
兩人再次回到前廳時，氣氛沒有那麽緊張了，龍羽靖和莫大將軍二人聊著什麽，齊氏安安靜靜地在一旁聽著，偶爾插上幾句話。
齊氏看到門口的二人，趕緊站起身，“女皇陛下。”
“嗯，夫人不必如此多禮。”對於齊氏，君默語挺喜歡她的，可能是愛屋及烏，但是，齊氏對於莫田田真心地疼愛，她還是能感受到的。
“既然女皇陛下來了，就吩咐下去傳膳吧。”莫緒嚴此時許是想開了些什麽，沒有之前的神色。
君默語挑挑眉，看了一眼龍羽靖的方向，沒有言語。倒是默認了，她現在真的很餓。
用膳期間，君默語和莫田田二人偶爾說幾句話，莫田田其實也知道，君默語吃飯的時候不喜歡多言，但是，她每次就是喜歡故意氣她，可是，今日的氣氛有點不對，她說話也是為了調節一下席間的氣氛，隻是，貌似作用不大。後來，索性也就閉上了嘴巴，安安靜靜地跟自己碗裏的菜食作鬥爭。
用完膳，齊氏為君默語安排住處，卻也不知道如何安排才好，君默語雖為女子，但是，卻不同於烏國女子，她是女尊國，和將軍府的婦人一起住在後院，總是有些欠妥，可是，如果住在前院，那是男人的住處，君默語住下，也總有些不方便。
一時間，齊氏很糾結，不知道如何安排這位女皇陛下。
許是看出了齊氏的難處，君默語淡淡地笑了一聲，“夫人不必為朕的住處勞心，我既然和田田以友人相稱，這幾日，還是和田田住在一起就行。”
“這，”齊氏感覺有些欠妥。
“就這樣吧，既然女皇陛下提出來的，夫人安排些人去汀蘭水榭伺候著，田田好好招待好女皇陛下。”是時，莫緒嚴開口打斷了齊氏的話語。
“是，爹爹。”莫田田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向莫緒嚴淡淡地說道，她這模樣，似乎還在為之前的事情生氣，莫緒嚴微微有些尷尬。
“既然如此，那田田帶我去將軍府逛逛吧，”君默語看得出，莫田田其實也很在意她的這位便宜爹的，要不然也不會因為一句話，生氣到現在，見著大廳裏氣氛有些尷尬，是時，君默語出聲說道。
“嗯，好。”莫田田出聲笑道。
她也明白君默語的意思，隻是，今日之事，她不知道為何，感覺到特別心酸。可能，來到這裏，她已經被自己的爹娘寵壞了吧。
“嗯，田田，那就去陪著女皇陛下逛逛。” 無論如何，齊氏作為莫田田的母親，她還是不希望她和莫緒嚴之間有衝突。
“是，母親，母親，女兒告退。”
等二人出去之後，龍羽靖也尋了個理由，回王府了，大廳裏頓時隻剩下莫緒嚴和齊氏二人。
“老爺，沒有什麽事兒，妾身先告退了。”齊氏忍受不了大廳裏的氣氛，須臾，站起身淡漠地向莫緒嚴說道。
“漪杉，等等。”莫緒嚴突然感覺心裏有些脹痛，他不喜歡這種相處的方式，許是今日三姨娘出事兒之後，他才發現齊漪杉和他都已經不再年輕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了。
齊氏聞聲，身子僵硬了一瞬間，沒有轉身，步子卻停了下來，“老爺還有什麽事兒麽？”
“漪杉，坐下來，我們好好談談吧。”莫緒嚴此時的語氣中竟有些祈求的意味。
齊氏垂下眼角，何曾幾時，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竟然成了這副場景。終究，還是心軟了，低首走回原來的座位上，“老爺想和妾身說什麽？”
淡漠的語氣，然而，莫緒嚴還是聽出了一起強忍的哽咽聲，這至少說明，她的心裏其實還在乎自己的，莫緒嚴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開心。
“漪杉，為什麽不肯像從前一般，喚我一聲夫君呢？”莫緒嚴語氣中略帶著一絲惆悵，一絲傷悲。
“老爺，我們都老了。”齊氏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語，隻是，說了一句與他的問題無關的話語。
“是啊，都老了。”莫緒嚴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雙鬢，或者，那裏已經有一絲白發了，他還記得清清楚楚，迎娶齊漪杉進門的那日，他們親自為彼此束發，許下白頭偕老的諾言，可如今……
莫緒嚴最終隻是歎了一口氣，到底是他負了她。
莫緒嚴沒有在說什麽，複雜地看了一眼齊氏，站起身，緩緩地向門外走去。
齊氏看著他瞬間蒼老了幾歲的背影，眼角發酸。
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夠停在原地，就像他們年少的時候，許下的海誓山盟，不過隻是年少輕狂。
齊氏想著，張了張口，想喚一聲夫君，卻堵在嗓子眼上，怎麽也發不出聲兒。最後，隻能轉化成細細碎碎的嗚咽聲。
時間最是無情的東西，有些事情，一旦過了，就從來沒有反悔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