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石匠的表演
洛書堡內,金剛一夥仍然像一群覓食的老鼠一樣,到處竄來竄去,他們的內心深處,仍然有一些不安。
「大哥,剛才那幾個人就是從中間這個地方陷下去的?明明是一個好端端的城堡,突然間說陷下去就陷下去了,咱們要不要跟著追下去?」金剛用手指著李子木他們陷下去的那個陷坑,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問道,顯然在面對一個未知的去處時,每一個人心中都會有一些畏懼感。
金剛這麼一說,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這個大坑裡面,城保陷下去了以後,他們面前的地面上形成了一個大大的陷坑,陷坑的四壁都是石壁,而現在看到的陷坑底部,是一個大大的圓石盤,石盤中間高,四周低,石盤的外圈與石壁之間倒有一點點縫隙,但根本無法容人通行。
「我剛才不是說過嗎,既然這中間是五行裡面唯一蘊含了生機的地方,我們為什麼不去呢?況且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這幾個人在無意之間撞破了天機,泄漏了天意,這正是我們想要得到的最好的結果,為什麼不跟著追呢?」殷天玄依然是那副不慌不忙的神色,彷彿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殷先生,真乃神人也,剛才一通宏論,不僅嘴裡能通曉古今,吐納天地;胸中更是能夠編織經緯,捭闔乾坤,而且對九宮八卦,陰陽五行更是了如指掌,如數家珍。說你是當今的鬼谷子,在世的諸葛亮,也不為過啊!先生的大才,真的讓在下佩服不已,能和殷先生這樣的人一起共事,是我苟立的榮幸。」
苟立看到這殷天玄才像是這一伙人真正的最高領導,所以他表現的慾望又爆發了出來,就像一隻綠頭蒼蠅一樣,嗡嗡嗡地四處亂竄,現在終於讓他逮住機會了,所以故意湊了上來,說了兩句話,想以此來引起殷天玄對他的注意。
「不知閣下是誰,恕在下耳拙,這聲音聽起來陌生得很!」殷天玄聽到這樣恭維的話,心裡便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雖然不是很高興,但還是很有禮貌地與對方閑聊了起來。
「我叫苟立,是Y縣龍蒼溝人氏,以前當過支部書記,這一系列事件的線索就是我在龍蒼溝最先發現的,」苟立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能夠與對方搭上話了,心裡十分得意,所以不等其他人來介紹,自己便迫不及待地自我介紹了起來,希望能夠藉此機會,順水推舟地與對方交流,藉此增近一點感情,加深一點印象,拉近一點彼此之間的距離。
「哦!原來你就是苟書記!久仰大名,我們今天能夠在這裡聚在一起,還真的是托你的福,看來還真的應該好好感謝你!」殷天玄嘴上雖然在這麼說,但心裡其實非常鄙視對方的行為,只不過他戴著墨鏡,面部的表情,對方肯定看不到罷了。
「豈敢!豈敢!寸功未立,怎麼敢貪功呢?況且能夠在殷先生這樣的名家大師面前學習,是我苟立盼望已久的事情」苟立以為殷天玄還真的在表揚他,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嘴裡還不停地說著一些謙虛至極的語言。
「大哥,這裡應該是下去的唯一通道,大家剛才都把這裡邊尋遍了,也沒有找到其他可以下去的通道了,那三個人從這裡陷下去之後,便沒有了動靜,現在也不知生死,所以我們也不敢貿然下去,還要請大哥來定奪」。
金剛看到殷天玄沒有再繼續和苟立交流,心裡便已經明白了殷天玄對苟立的態度,所以便不失時機了插了幾句話,讓大家的思維又回歸到了正題,也好轉移開苟立的話題,讓那隻綠頭的蒼蠅消停消停,也好凈化一下這裡面的空氣。
「哦!剛才陷下去的這個城堡,肯定就是洛書堡的中控室,操縱整個城堡的機括就在中控室裡面,所以這上面應該是找不到其他的通道了。既然這上面沒有我們想要找的東西,那我們就只有到下面去找了。從中間那個城堡陷下去的地方,找個通道下去吧!」殷天玄輕描淡寫地說到,彷彿從這裡找個通道下去,是信手拈來的事一般,就像是掀開一卷布帘子,從客廳走進廚房一般輕鬆自如。
「好的」!眾人畢恭畢敬回答過後,便各自分頭去做準備。
眾人系著繩子,依次墜下,這時一個呈圓形的石坑,周邊全是堅硬的石壁,而腳下是一塊中間略高,四周略低的巨型石盤,這肯定就是中間那個城堡的頂子了。
「這塊石塊這麼大,挪也挪不動,砸也砸不開,怎麼辦呢?」苟立站在大石盤上,顯得非常著急。
看得出來,苟立不停地無話找話,就是想不斷地和殷天玄套近乎,殷天玄懶得理他,其他人更是瞄都不瞄他一眼。金剛更是幸災樂禍一般地看著他那張尷尬到極致的臉,差點就笑出了聲來。
他碰了一個無趣之後,便知道了大家對他的態度,於是便知趣地站在一旁,不再吭聲了,他現在心裡有點後悔,剛才還沒有找到真正的正主,就一味地吹捧日本人,自己做的是有點過了,難怪大家現在對他都非常鄙視。
殷天玄依舊坐在他的輪椅一上,身後的江上飛更是寸步不離左右,金剛用手仔細地摸了一下石坑的四周和腳下的大石盤,臉上露出了一絲微微的笑容。
「大哥,這裡面的石頭我都看過了,包括我們腳下的這塊石盤,只是普通的青石而已,」金剛把自己剛才的發現告訴了殷天玄。
「一般的青石又怎麼樣了,我就不信你能把它咬得爛,摳得穿」苟立心裡不服氣,嘴裡小聲地說道,但卻又怕被別人聽到,就像在自言自語一般。
「那就好,金剛兄弟,現在該你露一手了!」殷天玄聽金剛這麼一說,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彷彿是在嘲笑苟立的無知,又彷彿是在嘲笑那些青石是螳臂擋車-——自不量力。
「好的,還請大哥給我把握好方向」。金剛得意地從貼身背包里拿出了一柄烏黑鋥亮的鎚子和鏨子。
那柄鎚子比一般人的拳頭稍大一點,呈圓柱狀,渾身漆黑如炭,鎚子和錘柄沒有一絲相接的痕迹,好像是整體鑄造的一樣。而且在鎚子的側面還有一個大大的閃電一樣的符號。
那根鏨子有一尺多長,也是通身黑亮,它的前端十分的尖銳鋒利,在火光的照耀下露出了點點寒光,側面還有一幅女媧採石的圖案。
金剛左手拿著鏨子,右手拿著鎚子,那鎚子雖然個頭不大,但份量卻一點也不輕,只見金剛握著鎚子的右手上的肌肉一股股隆起,好像要用很大的勁才能將鎚子握住一樣。
這時一個不懂事的小跟班從金剛身旁走過,一不小心撞了金剛的右手一下,金剛手裡的鎚子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當的一聲響,居然在石盤上砸出了一團火花,金剛連忙伸手一把將鎚子抓起來,如獲至寶一般,將鎚子緊緊地攥在手裡。
「你他媽的沒長眼睛嗎?以後我工作的時候最好離我遠點,要是弄丟了我手裡的裝備,用你的命也賠不上!」金剛還狠狠地罵了那個跟班幾句,那個跟班也知道自己闖了禍,悄悄地呆在一旁邊不敢吭聲音。
「這麼大一個鎚子,那麼容易弄掉嗎?是不是有點危言聳聽了?」在旁邊沉默了許久的犬養建男好像實看不慣金剛那飛揚跋扈的樣子,他一來想打擊一下金剛的囂張氣焰,同時也是為了收買一下人心。
這也難怪,自從殷天玄出場以後,他好像就已經自動退居二線了,根本沒有什麼發言權了。金剛一夥更是理都不理他,他的心裡也十分的難受,所以他藉此機會說上兩句,好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金剛一聽,怒從心起,正要向犬養建男發火,不想殷天玄在一旁邊接過了話題。
「犬養先生有所不知,金剛兄弟手裡拿的這些傢伙確實不是一般的凡品,它的密度特別大,剛才幸好是掉在了堅硬的石頭上,要是掉在了一般的浮土地裡面,它很有可能會陷到土裡面去。上次金剛兄弟不小心把鎚子掉在地上,而地上又恰好是浮土,鎚子就像掉入了水裡面一樣,一下沒有在蹤影,最後還用了挖掘機,挖了個十多米深的大土坑,直到挖到了土層下的大石塊,才找到了掉下去的鎚子」殷天玄雖然也很討厭犬養建男,但他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讓金剛與他發生矛盾,從而影響大家後面的合作,所以不待金剛向犬養建男發火,便主動接過了話題。
「你要是不信,你來拿一下試試,不過我可告訴你,千萬要拿穩了,如果給我弄丟了,我可饒不了你!」金剛一邊憤憤不平地說道,一邊把鎚子遞向了犬養建男。
犬養建男似乎還不相信,若無其事地伸手接過了那柄鎚子。
「拿好了哦!」金剛說完便鬆開了手。
犬養建男剛才還橫支著的手臂,突然被那柄鎚子下墜的力道拉著墜向了地面,整個身子也朝著一邊傾倒了過去,彷彿他那瘦小的身子,根本就承受不了那柄鎚子下墜的力道,隨時可能把他拉倒一般。
金剛見勢不妙,連忙伸手接過那柄鎚子,再次緊緊地攥在手裡。
「這鎚子果真是神物,小小一個鐵疙瘩,卻有4、5十斤上下」犬養建男一張鼠臉漲得通紅,喘著氣,搖著手臂感嘆道。
經過了這一段小插曲,大家又回到了正題,金剛用鎚子在石盤邊緣輕輕敲打了一圈,殷天玄仔細地用耳朵聽著鎚子敲打石盤的聲音,其他人都在一旁屏著呼吸,靜靜地站著,等待著殷天玄的命令。
「好了,就從這裡鑿!這裡是這塊石盤結構最薄弱,也是石盤的密度最疏鬆的地方!」殷天玄果斷地說道,然後用手指著金剛剛才敲打的地方。
他這一說,驚得犬養建男和苟立都睜大了眼睛,普天之下,真是無奇不有,居然還有人能夠聽得到石塊的密度和石塊的內部結構情況,看來以前自己確實是孤陋寡聞了,原來世間上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自己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接下來,金剛便右手提起鎚子,左手拿著鏨子,放在殷天玄指定的位置上,釘釘鐺鐺地開始敲打了起來。
一時間碎石飛濺,塵埃四起。那些堅硬的石塊在金剛的敲打下,就像一塊塊豆腐塊一樣,根本不堪一擊。這完全不像是在用手工敲打石頭,倒像是一個高明的廚師在菜板上切菜切肉一樣容易。不一會兒,金剛便在石盤上挖出了一個可供人進出的大洞。
「工欲善其事,心先利其器,金頭領手中的這兩樣工具還真是神品,金頭領能擁有這樣的神品,自然也不是凡身。」苟立說出了自己想好的說辭,希望能奉承一下金剛,藉此改變一下大家對他的印象,可這次沒有一個人再去理會他,他的計劃也隨之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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