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男人的談話
第一百三十九章男人的談話
到了用膳的時間，三皇子和宋鐸兩人坐在桌前，一道道菜流水般地往席上傳送。
“這味道不錯！來人，賞廚娘。”三皇子嚐了一口又香又辣的沸騰魚片後讚道，又對宋鐸身後布菜的丫鬟指了指這道菜，“讓將軍嚐嚐。”
宋鐸揮揮手，讓旁邊伺立的丫鬟退下，自己動手。
三皇子笑道：“你還是這等牛脾氣，不喜人貼身伺候。”
宋鐸吃了一口魚片，慢條斯理地說：“這賞，可不能太薄了。給顧氏的第一份禮，總要跟三皇子身份相配。”
三皇子笑道：“原來是她的手藝。我說之前沒吃過這樣新鮮的菜色，算是難得的好手藝。”說著，又轉頭問旁邊伺候的人，“還有別的菜是顧氏做的嗎？”
旁邊人還沒回話，宋鐸指著蟹黃豆花說：“定是這道。”
旁邊的人連連稱是，極有眼色地盛了一勺給三皇子。
三皇子嚐過了說道：“這道一般，有些膩，不如魚片。”
宋鐸自己吃著魚片，說道：“魚片是我喜歡的。她不知你口味，所以又做一道中規中矩的菜。”
三皇子笑道：“你倒是很了解她。伯涵，”他親近地喊著他的字，“我落魄時你的那些客套都哪裏去了？”
宋鐸淡淡地說：“錦上添花的人，不少我一個。”
三皇子心情似乎不錯，問宋鐸：“你覺得，我該賞顧氏什麽呢？”
宋鐸毫不客氣地說：“我覺得靜妃娘娘賞賜的瑪瑙臥蓮鴛鴦就不錯。那個寓意好，又應景，給弟媳婦還算拿得出手。”
三皇子指著他，哭笑不得地說：“伯涵啊，你這是給我下套呢。回頭母妃知道了，得覺得我這是對於你娶一個顧家外室女，樂見其成，必然嗬斥我。”
宋鐸說：“您想多了。我隻是覺得那個看起來好看。”
那擺件用瑪瑙圓雕兩隻交頸鴛鴦銜蓮嬉戲，工匠根據瑪瑙顏色巧妙處理，鳥身為白色，蓮花做褐色，兩者相映成趣。宋鐸覺得不僅意境好，而且工藝巧奪天工，顧采薇定然喜歡。當然，這隻是順帶的想法，更多的，是他在試探三皇子對這樁婚事的看法。
果然，三皇子對伺立一旁的心腹太監說：“去，把庫房裏上次收的那件碧玉嵌百餘鏤雕池塘小景圖盒找出來，賞給顧氏。”又對宋鐸說，“這個比那個貴重得多。”
宋鐸也見過那圖盒，鏤雕的是天鵝穿行於荷塘，構圖確實異常精美，不管是白玉還是碧玉，都是極其難得的好料子。可是，這沒什麽值得歡喜的，三皇子，到底不肯鬆口。
吃過飯，三皇子屏退一眾下人，兩人又聊起了太子。
三皇子有幾分抑鬱之色：“明明證據確鑿，父皇對老大卻百般維護。人人都說父皇寵愛我，殊不知，我最羨慕老大，無論做錯什麽，父皇都會輕輕放下。而我，從小到大都很乖巧聽話，唯恐犯錯，到頭來，不過幾封書信，就被父皇幽禁……”
這話宋鐸不好接，略頓了片刻說道：“事從兩麵看。皇上重情，這對您，未嚐不是好事。太子一次次試探皇上底線，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無論如何，我們這次總算掙脫了這個陷阱，並給了太子重擊，朝中的兩麵派很多已經更傾向於我們。日後行事，我們更加小心就是。”
三皇子點點頭：“你說得也對。至少這半年一年，老大要夾緊尾巴安分些。”
宋鐸手指輕輕敲著桌麵，接著說道：“接下來，我們要趁著皇上現在對張道士有所懷疑，讓李純真多下番功夫，把張道士弄走。最好要讓皇上知道，誰在他背後弄鬼。”
三皇子冷笑一聲：“父皇偏偏信這些遊方道士。不過你這招以夷製夷，用得倒是極好。”
宋鐸說：“我不敢搶顧氏的這份功勞。”
三皇子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寫滿了不信，仿佛在說，不要替顧氏說好話。
宋鐸說：“她也隻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但是有功就是有功。還有上次幫她救了鄧博的那個林青，我已經讓人通知他上京來了。他原是私鹽販子，跟鹽幫有往來，我覺得這件事情上，我們有文章可做。”
“鹽幫？”
“鹽就是錢。”
“這人，真的是顧氏招來的？”三皇子臉上充滿了不信任，“你為了給她說好話，把許多事情都加到她身上。”
宋鐸抿唇，淡淡說：“她不需要。”
“那這件事情，你安排吧。我們確實需要錢，需要做一些準備。伯涵，多虧你。你我兄弟，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但是我這裏，”三皇子指著自己的胸口，“這裏都有。我不許你拜相封侯，但我許你死生與共。”
宋鐸心下感動，嘴裏卻說：“有世外高人給我算過，我真有拜相封侯的命。不過我天生刑克，性格孤僻，得找一個旺夫的妻子，解我不好之命局。顧氏，正是最合適之人。”
三皇子笑道：“一派胡言。”
宋鐸沉默，卻不肯認錯。
三皇子歎口氣說：“這件事情，你先說服母妃再說。母妃現在的身子，也聽不得這些糟心事。等她病愈再說吧，那個沈洛湛找到了嗎？”
“已經找到，信鴿剛帶來消息，正在從嶺南往回趕。不過快馬加鞭也要十幾天。”宋鐸麵色沉重，“顧氏醫術很好，雖然不能治愈娘娘，但是緩解她上遊把握。”
“好。若是她真能如你所說，幫忙救得母妃，我就不反對你們的事情。”三皇子承諾道，“不過顧家那邊，你還是多費心。顧炎清那隻老狐狸，果然老奸巨猾。在朝上父皇問他意見，他兩不得罪，看起來真打算坐山觀虎鬥了。若是他知道，他孫女被你看上，你猜他會如何反應？他會趁機拉攏你，站在我們這邊？還是打死她，好保持中立？”
宋鐸說：“她雖姓顧，但她隻是一個窮困潦倒的秀才的女兒，更是我的女人。顧家想動她，也得看我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