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投影
元象外門晉陞考核三年一度,除卻一元峰與萬象峰外,其它七峰三年一輪轉,今時便輪轉到了飛來峰,陳禪得王德厚指引,手持符紙來到這飛來峰,原想這元象諸多弟子,考核司的門楣必然會被踏破,誰料行至考核司,卻是冷清異常,門可羅雀。
考核司的門口正站立著一名圓臉青年,看其年歲,比陳禪還要稚嫩。
「這位師兄,我是萬象峰弟子陳禪,今日來參加外門晉陞試煉。」飛來峰畢竟不是萬象,所以陳禪的姿態是放的極低的,而且王德厚此前也有所叮囑,本以為這圓臉青年在自己放低姿態后不會為難自己,誰料自己說完后,這圓臉青年竟然連頭都未回。
話說泥人還有三分火氣,何況陳禪,不過此來終究是為了晉陞之路,只得再次耐著性子道:「師兄,還望稟報一聲,萬象陳禪前來參加外門晉陞試煉。」因心中有火氣,聲音也自然大了一些。
圓臉青年終於正視陳禪,一臉詫異之色,轉而又笑的極為放肆。
「萬象峰,那是什麼東西?」
陳禪一怒,沒想到這圓臉青年竟然連萬象都不曾放在眼裡,早前王德厚曾言萬象與其它之峰差別,自己本以為相差不多,但看這圓臉青年的態度,怕是謬以至千里了。
「等著吧!」說罷向殿內行去,也幸虧這圓臉青年行的早,不然陳禪真怕自己忍不住。
這一等,便等了三刻鐘有餘,正當心中有些不耐之時,陳禪發現又向這考核司行來兩人,一男一女,男的腳步虛浮,肉身孱弱,女的則是一身白衣,面容冷艷,不過數息,二人已經來到了陳禪身前。
女子見陳禪一身灰衣,不禁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頭,又見這個偌大的考核司門前竟無一值守弟子,頓時有些憤怒,「考核司值班,迅速出來相見!」陳禪心中驚訝更甚,沒想到這女子竟然敢在考核司大喊大叫,但同時,心底對女子的做派也更加不喜。
女子話音剛落,自考核司中便行來兩人,一人正是此前與陳禪打過交道的圓臉青年,在他的身前,則是一名身穿水火道袍的中年,這中年看到冷艷女子,眉頭皺了皺,看其表情,對於這女子,應是認識。
「雲芊芊,考核司是宗門重地,你如此放肆大喊大叫,成何體統。」
中年訓斥,雲芊芊卻是一臉不屑,道:「若這裡是考核殿,我自然不敢喧嘩,誰讓這裡是考核司呢?」
「趕緊,開啟考核路,等考核完之後我還有要事!」雲芊芊轉眼又催促道。
中年怒極,但還是強壓怒氣道:「三年之前你已經晉陞外門,怎麼還要開啟考核路?」
「誰說是我要走著考核路了?」雲芊芊反問,一把提溜過來身後的青年,一指,「是他!」
這一下,不但中年怒了,甚至陳禪也是一臉震動,那青年肉身孱弱,腳步虛浮,分明是不通修行之人,這雲芊芊還真是膽大。
「凡人,未通修鍊,也妄想一步登天,成為我元象外門,簡直是痴心妄想。」中年怒斥不屑。
「我哥乃是內門萬象榜上排名前三十的武道巨孽,如今更是行走在蛻凡路上,而且受封大乾烈陽侯,今日我來,持他法旨,你們竟不開外門考核之路,考核司果真膽大!」女子杏目含煞,冷厲怒斥,言罷更是將一枚銅牌取出。
中年頓時色變,此前他隱忍不發,便是因為這雲芊芊的兄長雲鏡白,畢竟自己只是考核司的一個執事,只得輕嘆一口氣道:「非是我考核司不給雲師兄面子,實在是此人,哎!你看他,腳步虛浮,氣血精虧,肉身孱弱,瘦而無力,想通過考核絕非易事,況且,此人從未修行,連我考核司的標準都算不上,如何開得考核之路?」
「好!好一個考核司!」雲芊芊怒道。
中年執事的目光漸冷,心道老子裝了那麼長時間的孫子你還為難老子,說到底,你雲芊芊也不過是一名外門弟子,雖有天賦,更有雲鏡白撐腰,但竟然敢如此訓斥於我,更是在這考核司門口,真當我怕你不成,雲鏡白強,他還能強過這元象宗不成?
中年執事目光驟冷,態度冷漠,落在雲芊芊的眼中,使得她的面色不由的更寒,更氣的使勁踹了身旁青年一腳,「你怎麼如此不爭氣!」說來這青年可是雲芊芊的堂弟,喚作雲易,早年間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正逢家世有變,生意一落千丈,便萌發了拜入元象的念頭。
「哎呦!姐,你輕點,骨頭都差點斷了!」
雲易痛呼,面上有些怨色,心道,這能怪我么,是你們兄妹沒那麼大的面子。
未再理會雲芊芊二人,中年執事向陳禪問道:「你是萬象葯奴陳禪?」
本來,陳禪還對這中年遭遇心有同情,但此刻么,卻是冰冷簡潔的回道:「是!」
雲芊芊冷眼旁觀,倒是身旁的雲易不屑譏諷出聲,「居然是一個奴才!」
陳禪目光驟冷,沒想到雲易此人竟然如此不知進退,但終歸晉陞外門之事重要,便短暫的壓下心中不喜,抽出懷中的符紙,道:「此為薦信,請執事開啟考核之路。」
道袍中年執事上下打量了一下陳禪,見其周身元氣奔涌,想必是達到了周天境界,但轉而面上又露出不喜之色,心道雲芊芊欲開考核之路,是因她有兄長雲鏡白的推薦,你這萬象葯奴要開考核路,你有什麼資格,況且上面又早有交代降下,所以這章程符合宗門規矩有如何呢?
更添剛才自己的狼狽之色被這奴才看的一清二楚,心中不由厭惡加劇,面色也越來越冰冷。
「你這區區一個奴才,竟然也想登臨外門,一步登天,實在太過痴心妄想。」
雲芊芊出口譏諷,他持兄長法旨前來,竟然還被落了面子,心下不喜,同為考核的陳禪自然成了她最為合適的出氣之人,何況,陳禪還是一名葯奴呢!
陳禪一聽,面色驟冷,又見這水火道袍中年兩指捏著符紙,並未打開,顯然並未存著開啟之意。
「我勸執事還是看一眼的好!」陳禪冷道,心下事到如今,斷然沒有退卻之理,只得破罐子破摔了,態度上也不但不恭敬,反而是越發冷然。
「呵呵.……」中年捏著符紙,看著陳禪,似有深意的笑笑,沒想到連一個小小的葯奴都敢威脅自己。
「你這奴才,竟然如此不識趣,我兄長雲鏡白的法旨都不能重開考核之路,你竟然拿著一個區區執事的信箋試圖敲開考核路,可笑,可笑,實在可笑!」雲芊芊頓時大笑。
「掌嘴!」
只見被中年執事捏在指間的符紙陡然金光大冒,更是有一道威嚴女聲瞬間響起,隨後這金光又驟然聚起,空中頓時出現了一尊霸道投影,隨後這投影一掌伸出,狠狠打在雲芊芊的臉上,雲芊芊頓時亡魂皆冒,驚恐尖叫道:「這是武道精神,凝化萬物,蛻凡盡頭!你怎麼可能有如此強大的人物推薦,怎麼可能!」
「崩!」
雲芊芊同雲易瞬間被這一掌掃下飛來崖巔,道袍執事更是瞬間嚇得大汗淋漓,身軀顫抖,而在轉瞬之間,這投影又化作一模糊女子面容,「你不過一個考核司執事,竟敢無視宗門規矩,該死!實在該死!」霸道,這女子所言極為霸道!
話落,這投影又瞬間化作十丈長刀,狠狠向道袍執事斬下!
「清溪,給我一個面子!」
千鈞一髮之際,雲海之中,一道身影迅速飛臨,並在瞬間立於長刀之前,他一身黑衣,周身元氣翻湧如浪,如浩瀚星空中的一輪烈日,看之雙目刺痛無比!
「衛驚蟄,你還沒有那麼大的面子!斬!」顧青溪清冷霸道說道,長刀一展,越過衛驚蟄,瞬間將那道袍執事斬作飛灰,隨後金光投影消散!
陳禪心中震撼,震驚!
原來那符紙竟然是講經碧衫女子所寫,沒想到竟然如此霸道,不過這一份人情,卻是被他記在心底。
轉而,又發現那衛驚蟄正冷冷的盯著自己,不由入贅冰窟,竟生不起半點抵抗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