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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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殊用手扶著何瑤瑤的背部，看著那冰地上的海豹，便身體一飄，朝著溶洞方向飄去。

  大海凍結成冰川之地以後，海島倒是成為一些海豹的繁衍場所，而隨著凍結，耐寒的海洋生物也開始在這個島嶼出現，這個星球，或許因為那一場大衝擊而重放光彩。

  只是天空之中，依舊灰濛濛一片，毫無任何的陽光可言。

  「爸爸，沒有鳥蛋嗎？」何瑤瑤趴在何殊肩膀上，一邊轉著眼四處看著，卻是希望能夠帶回一些卵蛋，以向自己的狐朋狗友炫耀，可惜這個天氣，基本是找不到鳥蛋了。

  「沒有。」何殊轉著頭飛舞著，一邊言語到，「一般生物卵的孵化溫度在37攝氏度，知道嗎？現在是零下四十度……」

  風雪呼呼地刮著，何殊的聲音傳進何瑤瑤的耳朵里，何瑤瑤抿著嘴思索了一番，似乎沒能想清楚這兩個數字的差距是多少，但是她還是低聲說道，「那我們可以去海邊抓烏龜嗎？」

  「下次你數學考六十分了，我就帶你去抓烏龜。」何殊身體一飄，然後他出聲說道，「好嗎？」

  「好吧.……」何瑤瑤知道自己的烏龜計劃怕是落空了，她頗有不滿地轉著頭，只是這時，她似乎發現了什麼，所以她伸著手指著冰川上的一個白點說道，「爸爸，快看那裡。」

  何殊側頭一看，便看到那海面冰川上，有一隻小小的潔白生物在邁著笨拙的步子走著。

  它很瘦，走起步子來也是搖搖晃晃。

  那是一隻通體潔白的熊，只是是一隻幼熊。

  「那是熊。」何殊垂著眼看著冰川之地上行走的白熊，一邊歪了歪頭，「一隻小熊。」

  「小熊維尼！」何瑤瑤頓時興奮了起來，她趕忙看向何殊的側臉問道，「會咬人嗎？」

  「那麼小。」何殊雙目平淡的說道，「應該不會吧……」

  「那我們養它呀？」何瑤瑤扣著手指說道，「可以嗎？」

  「養它？」何殊看著何瑤瑤，「養它的話，你要負責給它食物，你還要帶著它到處玩……你要喂他負責，你還要處理它很多東西，你做得到嗎？」

  「我可以做到。」何瑤瑤笑著說著，一邊雙目期盼地看向何殊，「可以嗎？爸爸，我想養它。」

  「好啊。」何殊無所謂地身體一飄，便朝著那消瘦的白熊飛去。

  可惜白熊也不知是不是身體虛弱，跑了數步之後，便癱倒在冰川上。

  它伸著頭看向何殊與何瑤瑤，長長叫喚了一聲，便又垂下了頭。

  何殊帶著何瑤瑤降落在白熊一側，他垂著眼看著半死不活的白熊，言語平淡的說道，「它要死了。」

  「啊？」何瑤瑤趕忙撒開腿跑了兩步，但是她又不敢靠近白熊，又一個回頭看向何殊。

  而何殊就這麼靜靜看著她，似乎想知道何瑤瑤會怎麼辦。

  「那怎麼辦啊？」何瑤瑤看著幾分軟萌的白熊，突然跑到何殊身邊說道，「爸爸你救救它啊？」

  「救不了。」何殊摸著何瑤瑤的頭，「它的生命.……會變成其他生命的養料……」

  「為什麼救不了……」何瑤瑤突然焦急著抓了抓何殊的褲腿，然後她扭頭看向那小小的白熊，突然說道，「我可以救它！」

  說著，她看了眼何殊，就邁步朝著白熊走去，她看著身體白凈的白熊，猶豫了許久，這才抱起了白熊，將小白熊上身抱在懷裡，一邊拖著走向何殊，「爸爸.……」

  「.……」何殊垂著眼看著這一幕，他搖了搖頭，「它死了。」

  「沒有死啊！」何瑤瑤將白熊放下，她摸了摸白熊身上的堅硬白毛，倔強地說道，「哪有死啊.……我想救它啊.……它這裡還在跳.……」

  在何瑤瑤的世界里，何殊可是無所不能的存在，所以她焦急地看著何殊，希望何殊能救助這一隻瀕死的小白熊。

  「.……」何殊與何瑤瑤對視著，最終抬手一揮，頓時一個黑色的半圓圓罩罩住了何殊與何瑤瑤，那黑罩將風雪擋在外面，同時，何殊手心裡，一道精粹的生命能量朝著那瀕死的白熊身體鏈接而去。

  白熊身體轉眼被一陣盈盈光芒所覆蓋，然後它昂著頭，似乎恢復了意識，雙目黝黑看向何殊。

  「.……」何殊感受著自己生命力的流逝，他微微眯了眯眼，就握住了手，然後他看著何瑤瑤說道，「既然是你說要養它，那你就抱著它回去。」

  說著，何殊邁步走在前頭，似乎沒有打算管何瑤瑤。

  何瑤瑤看著白熊又抬起頭，她興奮地抱起白熊，然後拖著白熊跟上何殊的身影。

  只是她一邊跟著，一邊大喊，「爸爸，它活了嗎？」

  「活了。」何殊看著茫茫荒野，他抬著頭看向蒼茫的灰雲天空，「活了.……但是你以後要自己照顧它，它的事就是你的事……以後你要負責，知道嗎？」

  「我知道了啊。」黑罩里，何瑤瑤開心地抱著白熊跟在何殊身後，而那黑罩隨著何殊前行而前行，為何瑤瑤與新生的白熊遮擋風雪。

  「春天來了.……」何殊收回視線，他似乎隱約看到灰雲里的淡淡白光，所以他轉頭看向正在『哇』『哇』沙啞叫著的幼熊，「春天來了.……」

  小白熊在何瑤瑤身體里掙扎著，可惜何瑤瑤倒是抱著死緊，她似乎完全不懼這小犬大小的小白熊，而是大聲喊道，「哦哦哦，乖乖乖，別動別動.……」

  何殊帶步在前，他感受著天地風雪的止息，感受著何瑤瑤的步履，然後他低著頭看了眼冰川下的世界。

  或許是被這小白熊吸引，浮冰之下，一個巨大的身影快速游過。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哪怕是在灰暗的世界里，這個法則依舊繼續通行。

  這個世界，很快就會誕生出無需陽光也能生長的藻類植物，隨著春天的到來，魚群將光顧這個海島，同時，海鳥等生物亦是會來臨此地。

  生命不會因為核冬天而陷入停滯，所有的一切，就像灰暗世界里的星星，一點點綻放光彩。

  「爸爸，它吃什麼啊？」這時，何瑤瑤朝著何殊問道，「吃肉嗎？」

  「對，它吃肉。」何殊平淡的說道，「以後你也要喂它……你要自己賺錢買肉喂它……爸爸不會給你錢的……」

  「啊？」何瑤瑤頓時一愣，但是這些她完全不在乎，她只是抱著懷裡的白熊說道，「好吧，那它會咬我們嗎？」

  「所以你要訓練好它，不然它就會咬人了。」何殊回頭看了眼何瑤瑤，「它要是咬人了，你就得殺死它，知道沒有。」

  「我知道了啊。」何瑤瑤抱緊白熊，「不會咬人的啦.……」

  然後她看著何殊問道，「爸爸，為什麼它咬人了就得殺死它？」

  「.……」何殊微微一愣，似乎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只是這麼一頓，她突然朝著何殊問道，「爸爸，它叫什麼名字啊？」

  「它是你的，你要給它起名字。」何殊看著何瑤瑤說道，「名字你自己想一個吧。」

  「名字.……」何瑤瑤思索著自己有限的詞庫，她嘀咕著踏在冰地上琢磨了半天，這才突然笑著說道，「我想到了！」

  「.……」何殊轉頭看向何瑤瑤，似乎想知道何瑤瑤能想到什麼名字。

  不想何瑤瑤抱著白熊，一邊看著白熊說道，「就叫平安吧，平平安安.……平安……你以後就叫平安了……」

  「.……」何殊微微一愣，然後他看著何瑤瑤的笑容，頓時也是微微笑著，「好啊.……那就叫平安好了.……」

  隨即，何殊一個轉身，繼續朝前走去。

  而何瑤瑤抱著小白熊，趕忙跟在了何殊的身後。

  她甚至還時不時地跳了兩下，以追上何殊的步履，只是看得出，她似乎很高興。

  而視線再往外拉扯去，冰川下的巨大魚類尋食未果，一個徘徊，就朝著海洋深處游去，它游過島嶼一側，那島嶼的一側卻是燈光點點，諸多軍武人員進進出出行行走走地忙碌著，忙碌著建造一艘巨大的船體……

  那燈光在灰暗的世界里，是那麼溫暖，像極了曾經夜空里的星星。

  游魚游過建造遠航大船的地方，它在幽深的海里發出一聲『嗚』的長鳴，便滑動著巨大的尾部，朝著暗無天際的深邃海里游去。

  只有那風雪之中，何殊與和瑤瑤的對話似乎還在輕輕飄蕩著，飄蕩著，等待下一場故事的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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