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故事不會意外（完）
平江大酒店，羅德島外勤組的臨時據點。
瑪琳回來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是洗澡——帶著這一身大叔臭加煙火氣可沒辦法好好休息。
「怎麼樣，有發掘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嗎？」她用毛巾擦著頭髮這般問道。
忙於敲打鍵盤的牧聞言只是抬眼看了一眼，接著便再度把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唔，還行吧，在那個時間緊迫的條件下能把這些情報內容下載下來就算是成功了……喂喂，那是我要喝的！」
仰頭灌下半瓶果汁的瑪琳嘴角微微上揚，隨後直接吻住了那張還想要說點什麼的嘴。
幾秒種后牧微弱的抗議：「灑出來了，笨蛋。而且煌還在那邊看著呢。」
「嗯？你啥時候在那裡的？偷看可不是什麼好行為。」
「一開始就在啊。」
那隻大貓靠在牆邊，五指張開的手掌象徵的擋在臉前，卻完全擋了個寂寞——指縫間那雙眼睛正饒有興緻的看著兩人：「我這可不是偷看，只不過是某人過於沉迷了沒有注意到我而已。。」
「確實，你這眼睛都瞪大的跟銅鈴一樣了。」瑪琳笑答道，小口喝起瓶里剩下的飲料來。
房間里一時陷入安靜，只剩下牧雙手在鍵盤上快速飛舞而產生的噼啪聲。
良久，似是不太習慣這種沉默的氛圍，煌抓了抓頭髮開口了：「話說回來我都不知道原來牧還擅長這種跟電腦打交道的工作。」
「因為她很有天賦。當然這話不是我說的，是伊斯說的。」瑪琳隨口回答道。
「噢——那是誰？」
「企鵝物流的員工，嗯……你理解成是電腦方面的專家就可以了。牧在這方面的知識都是他教的，大概是看她比較有前途。像我這種手上拿刀時間遠遠大於拿筆時間的人可學不來這玩意，頂多能湊合著用的水平。」
說到這裡，她咧了咧嘴：「不過肯定比流星要靠譜就是了。」
煌嗤笑出聲：「你又拿自己的上司開玩笑。」
「還好了，反正她也不會在意這種事。」
瑪琳把已經喝光的果汁瓶子扔向垃圾桶，隨後從冰箱里拿出另一瓶一模一樣的果汁擰開，放在剛才的位置。接著忙於操作的牧看也不看直接伸手抓起了那瓶子，噸噸噸的當場喝掉一半。
而看著這一切的煌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了奇妙的笑容。
這笑容換來了瑪琳的斜視：「你那算是什麼表情，圍觀別人談戀愛的女高中生嗎？」
「不要這麼說，博士跟我說這種時候要露出『姨母笑』才對……不過會聯想到女高中生一定是哪裡不對。」煌說著，揉起了自己的臉，「明明我已經在學佐菲亞女士的笑容來著。」
「嗯？哪又是誰？」
「之前你在外度假的時候加入羅德島的幹員啦，代號鞭刃，卡西米爾出身。是臨光小姐的姑媽來著。回去之後有機會讓你倆見一面好了。」
「哦，是這樣啊……那麼問題來了。」瑪琳揉搓著下巴，用字正腔圓的炎國語提問，「你跟著一個姑媽學姨母笑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煌捂住腦門呻吟起來：「我說你啊，這個笑話在卡西米爾語境下可不成立。而且太冷了！話說你這是跟博士學的冷笑話嗎！」
「哈，所以你打算在這裡待多久？」
「大概那邊出成果了我就回去了，驚蟄還在等你們倆的消息呢。」大貓指了指那台因全力運作而風扇轟鳴的筆記本電腦，「所以說還要多久？」
「以牧的習慣，等那瓶果汁喝沒了就會出成果了。」
話音剛落，牧拿起那瓶果汁一口悶掉，隨即噙住了瑪琳的雙唇。
「哇哦，這算什麼？報復嗎？」煌又把手擺在臉上，擋了個寂寞。
回答她的是兩個人很有默契的泰拉通用手勢：表達鄙視的那一種。
因為時間緊迫的緣故，瑪琳下載回來的資料都是需要訪問許可權的加密資料——那種不需要加密的文檔肯定沒什麼有價值的內容。
萬嘉物流的技術員有兩把刷子，但是過於學院派，運用的加密技術是每個技術員都學過的內容，所以破解起來沒什麼挑戰性，只是單純的繁瑣。
「一般來講三重加密就夠了，但是用學院派的操作玩了七重加密……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萬嘉物流的技術人員肯定沒有頭髮。」
這是一副用腦過度表情的牧靠在瑪琳身上時所做出的評價。
而被技術人員掛了七重加密的內容，是一系列計劃書和相關的記錄。
計劃書的內容很長，很多，但是羅德島一行人耐著性子臉色凝重的看了下來，因為那個標題對於他們來說過於驚悚。
《平江感染者精鍊計劃》
計劃的起因要追溯到五年前，有一支考古隊在炎國西南地區發掘出了一個遺迹，在這個古代人留下的遺迹中他們和某個意志產生了接觸，獲得了一種有別於源石技藝的力量，那是能夠更加高效運用源石能源的技術，也能在極大程度上降低使用法術時對源石技藝的依賴性。
這只是最基礎的，那個飄渺的意志還贈予了他們一樣新東西：以源石驅動的人形機器。
計劃書中這些機器的外表十分古樸，讓人聯想起古代炎國時名為「俑」的工藝品。但是在計劃書附錄的視頻文件里他們行動敏捷的跟活人一樣，甚至比活人還要靈巧一些。
那麼有什麼比這樣以源石為驅動核心，又沒有自主意識的機器更好的勞動力嗎？尤其是這些勞動力還不會感染礦石病的條件下。
很快，炎國工部就開始了對這些機器的拆解逆向研究工作，卻在驅動核心的部分遇到了難題：以炎國的技術完全無法理解這個驅動核心是如何運作的，甚至用源石仿造出完全一致的東西都無法運作。
因此炎國工部暫時擱置了這一項目，等待新的源石研究成果出來再進一步調查。
——然而這些只是擺在官面上的說法。
實際上是，工部中有人已經研究出了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麼，但是他沒有把這個成果公之於眾，因為於心不忍。
那不是普通的源石，那是用暗炎法術催化感染者體內的源石完全活性化蔓延全身後二度精鍊產生的結果，借用卡茲戴爾人的研究成果，他們稱呼這東西為感染者的靈魂核心。
兜兜轉轉，萬嘉物流的人得到了這個答案，而他們現在要做的，是有計劃成規模的消滅平江的感染者，對他們進行精鍊，最後成批量的製造他們所盼望的「完美勞動力」。
內容到此戛然而止，只留下屏幕前一臉凝重的三人。
「總之，這部分內容我會轉告給驚蟄。」煌的的臉上帶著幾分疲憊的感覺，「結果無論哪個地方，都是這個鬼樣子啊……嘖，你這有酒嗎？」
瑪琳默默的從冷櫃里拿出兩罐啤酒，遞給煌的同時自己也打開了一罐。
冰冷的啤酒滑過喉嚨，也讓她定了定神。
「如果可能的話我不想讓她知道這整件事情的全貌。」
煌把啤酒放在腦門上，彷彿想要降低自己的體溫：「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在這件事上，我打算相信驚蟄一次。」
「會是個十分艱難的抉擇吧。」瑪琳低聲嘆息。
「當我們打算站在感染者這邊的時候，就沒有一個選擇是簡單的了。」煌冷哼出聲，站直身子打了個哈欠，「挺晚了，你們倆也早點睡吧。」
「晚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