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江湖的傳說

  那男子走進一步，捏著秦拂月的下巴，微微挑起，細細看著。秦拂月臉通紅，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羞的，斥道：“放開，你調戲良家婦女！”


  男子嗤笑，放開秦拂月，說道：“我就調戲你了，你能怎麽樣？”


  秦拂月“哼”了一聲，就要走開，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那男子攔住她，秦拂月惱怒瞪他：“你幹什麽，讓開！”


  男子挑起嘴角，道：“我不讓……”


  秦拂月見他這麽不講理，也就站那，無奈道：“你到底想幹嘛？”


  男子道：“不想幹嘛。”


  秦拂月心想：這個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沒事攔自己幹嘛？吃飽了撐的？隻好接著說道：“公子既然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怕教主有事吩咐。”


  男子笑道：“教主這麽晚不會有事的，反正你也沒事，不如陪我一起說說話……”


  秦拂月翻了個白眼：“公子，你這是在跟我搭訕嗎？”


  男子遲疑了一下，笑著點頭：“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好。”


  這下讓秦拂月更摸不清頭腦了，搞不懂這個人怎麽一見麵就針對自己說這些，接著他的話說道：“可惜我已經心有所屬了，隻能辜負公子的好意了。”


  風吹起他的長發，掃在秦拂月臉上，有些癢，眼神轉冷，說道：“你心之所屬是誰？教主？”


  難道他在擔心自己跟嫣兒搶教主才這麽怪怪的？秦拂月有些了然，笑道：“怎麽會是教主？我喜歡的人是……”想著跟別人起說自己暗戀顧洵有些不好意思，就住了口。


  那男子問道：“是誰？”


  秦拂月沒什麽好臉色：“別管是誰，反正不是冥天教的人，你不認識。”


  男子一把摟住秦拂月的腰，驚得秦拂月手腳並去推開他。這男子看著雖瘦，但根本推不動分毫，男子不在意秦拂月的掙紮，說道：“既然你進了冥天教，想是一輩子也出不了這裏，不如從了我……”


  秦拂月見他戲弄自己，也不客氣，粗魯地踩他的腳，罵道：“神經病，我出不了這裏也看不上你！”


  那男子沒想到秦拂月敢踩自己，鬆開了她，秦拂月一見他鬆手扭頭就跑。


  跑得氣喘籲籲，秦拂月到了主殿才放下心來，扶著門喘氣。南宮霖正坐在主殿裏看書，見秦拂月站那喘氣，問道：“怎麽了？”


  秦拂月立馬裝可憐抹著眼淚上前哭訴：“教主，右護法剛剛欺負我，把我嚇到了，就跑回來了。”


  南宮霖翻了一頁書，道：“沈墨？他怎麽欺負你的？”


  秦拂月不知道該不該原話說出來，斟酌了一下，說道：“他調戲我！”


  “哦？”南宮霖笑了，“沈墨他在跟你開玩笑。”


  秦拂月當然知道沈墨在跟自己開玩笑，那種大帥哥會真的看上自己、調戲自己？不過是戲弄自己，撇撇嘴：“教主，他是故意的。”


  南宮霖放下書：“那怎麽辦？你去欺負回來就是了。”


  秦拂月苦著臉：“我哪有那本事……教主……”說著拉著南宮霖的衣袖撒嬌，秦拂月跟他相處這麽長時間，已經對他性子摸得比較清楚了，知道他並沒有傳說的那麽殘暴，至少對身邊的人並不隨便動怒。所以，秦拂月後來膽子也越來越大，在他麵前不像以前那樣繃緊自己的精神。


  南宮霖隨她拉著自己的衣袖，笑道：“那我明天叫他過來像你道歉？”


  秦拂月聽到南宮霖願意幫自己出出氣，很高興，點點頭：“教主，你人真好……我以前在江湖聽傳聞，還以為你很凶惡呢……”


  南宮霖道：“江湖上怎麽說我的？”


  秦拂月道：“說你無度殺戮，喜怒不定，反正就是很壞。”


  南宮霖笑：“還有人信這話？我又不是閑得慌，沒事殺人幹嘛？”


  秦拂月答道：“說你隨性殺人，沒有理由……”


  南宮霖問秦拂月：“你覺得我有這麽無聊嗎？”


  秦拂月搖搖頭，南宮霖其實挺清心寡欲的，平常見他除了練武，大多時間都是看書作畫修身養性，應該對殺人這麽肮髒的事情沒興趣，答道：“我覺得教主並不喜歡殺人，怕血汙了自己的手和心。”


  南宮霖聽她這麽說，沒想到她對自己觀察還挺仔細，自己的確不喜歡殺人，就算真有人得罪自己，自己也不會親自動手，說道：“江湖水深，並不是正派的人就都是好人，每個人都有欲望，有愛恨情仇，都有可能會去殺人。有時候發生什麽慘案，江湖上的人就會推到我的身上，因為推到我身上最安全，沒人了解冥天教，沒人了解我，隻是傳言我們是魔教，最後人雲亦雲，大家就都相信了。”


  秦拂月聽了，心中了然，相信他的話，點點頭，問道：“那你怎麽不去解釋？幹嘛要給那些壞人頂罪？”


  南宮霖笑道：“雖然都說冥天教是魔教，但是你看，這個小島跟那些小鎮有什麽區別？島上的人都各司其職、安居樂業，其實跟江湖沒有絲毫瓜葛了，冥天教幾十年前就退出江湖了。”


  秦拂月想起一句話，說道：“你雖已不在江湖，但江湖卻總還有你的傳言。”


  南宮霖扶額，嘴角上揚，說道：“貧嘴！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秦拂月回到房間，躺下，想著自己在這裏待了一個多月了，已經有些習慣這裏的生活，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在這裏住的越久，逃走的想法就越來越淡。能離開這裏，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南宮霖自願讓自己離開，不過怎麽讓南宮霖放自己走這個問題太難，秦拂月陷入沉思。


  這座海上的小島就像陶淵明描寫的世外桃源一樣，裏麵的人們沒有太多俗世的利益牽扯，守護海島的衛士、勤懇耕耘的農夫、養蠶織布的女子，等等，他們都安於做自己的工作，人們和睦相處。令秦拂月吃驚的是，島上的居民都十分尊敬南宮霖，一講起教主都是肅然起敬，連帶著對教主的丫鬟都和顏悅色。


  秦拂月也很樂於和當地的姑娘大娘打成一片，比如和她們湊在一塊一邊聊天一邊繡著東西，秦拂月手裏拿著帕子，指間針線穿梭，粉紅桃花已繡了一半。


  一個姑娘羨慕地說道：“教主不僅長得好看，人又好，你能服侍在他身邊，肯定很幸福吧……”


  秦拂月看臉上長著幾點雀斑的小姑娘花癡的表情，有些無語，太單純了，教主好看是好看，性子她就摸不透了，雖說知道他不是殺人狂，但他的冷傲性子可不是什麽人都可以接近，反正秦拂月覺得自己跟他相處幾個月還是挺疏遠的，隻是不怕他了。至於少女心遐想這個人那就是九死一生了，嫣兒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嘛，嫣兒喜歡教主，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可是這麽多年，教主對她與對自己都是一樣的，自戀一點，還覺得教主對自己比對嫣兒好……


  一個胖胖的大娘笑著捏那小姑娘的臉：“二妞，你這話說得可不害臊！”


  二妞輕哼：“我說的不對啊？教主本來就是很完美嘛！”


  另一個黑點的大娘接道：“二妞說得對，這島上的小姑娘誰不喜歡教主這般的人才，隻恨我們這些老骨頭早生了二十年。”


  胖大娘唾她：“你這老鬼，晚生也沒用，生得這麽黑，教主才看不上。”


  說得大家笑成一團，秦拂月也笑得止不住，這些人太好玩了，就算在昆侖派，也沒人說這些開放的話。


  黑大娘有些不好意思：“我們自然是不敢肖想教主，起碼也得嫣兒姑娘那樣容貌才行。”


  二妞不高興了，反駁道：“嫣兒很好看嗎？就占著自己是右護法妹妹，搶著做教主丫鬟，我看教主才不喜歡她！”


  其他人聽了都忙勸她：“二妞你可不許胡說，嫣兒姑娘聽了不跟你吵起來才怪呢！”


  二妞撇撇嘴：“我怕她呀，就連教主都是依理教訓人，我又不是胡說，教主肯定更喜歡秦姑娘，不然怎麽特地帶她回來，還住在主殿，做主殿管家。”


  秦拂月見話題引到自己身上，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怎麽解釋，胡亂說道：“教主是主，我們是仆，教主待我和嫣兒姐姐是一樣的，你們這樣胡說，嫣兒姐姐肯定難過死了。”


  其他人聽秦拂月這麽說，也都住了口，畢竟這裏的人都很淳樸，沒什麽壞心思，隻是家長裏短說些八卦，也不是針對嫣兒。秦拂月又繡了一會，就起身告辭，夕陽快落山了，她要回去給教主準備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