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你是不是對拆東西有癮?
若游看著雖然昏迷但性命無憂的呂凝安,決定將他的武器作為貨款抵給鄒落,便用流血的右手卡著圓環大搖大擺地出了門。
留在原地的蘇秋染鬼鬼祟祟地摸到呂凝安身旁,對他的戒指使了個法術,便解開了封印,從裡面拿出了一件物品,正是那枚水晶球。
這種趁人之危的感覺,真好。
難道蘇秋染不害怕呂凝安向卻邪舉報嗎?她當然不怕,呂凝安已然昏迷,失去法力作用的捲軸自然不會再維持「留影術」的魔法,沒有證據她怕什麼?
再說了,丟了東西找卻邪?卻邪可不是那種今天你丟了只小貓,明天你丟了只小狗就可以麻煩的組織。
說到底,如果有證據,他們只是非常樂於來噁心蘇秋染罷了。
既然連證據都沒有,就直接去找卻邪,估計呂凝安會被踢出大門吧。
。。。。。。
「咚」「咚」「咚」,劇烈的敲門聲終於將沉睡中的鄒落吵醒。
鄒落之前一直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都睡眼惺忪。
打開門一看,「卧槽!」鄒落著實嚇了一跳,門口站著個渾身血污的青年,半夜敲門,這種極具衝擊性的畫面,任誰都會被嚇得不輕。
「若游?」鄒落認出了眼前這人,雖然渾身血污,右手上還卡著一個巨大的圓環,似乎嵌進了肉里,那些血液好像就是從這裡流出來的。
若游滿心歡喜:「你的債我幫你討回來了。」說著嘴角歪著撇了撇手中的圓環,示意這就是討回來的債。
「這是什麼情況?」鄒落還沒有緩過神來,但還是道:「你還是先進來吧,我替你處理下傷口,總得把這圓環給取下來。」
等到蘇秋染在後方慢悠悠地趕過來,若游已經與鄒落將來龍去脈說得一清二楚。
「對,他就是這樣用手硬生生地接住了呂凝安的生息神環,就這樣一路帶過來了。」
鄒落摸了摸生息神環:「這裡有生息之壤的屬性,古時傳言:息壤者,言土之長息無限,所以它才能自由變大變小。這生息之壤是我提供的,我看看能不能讓它縮小。」
鄒落研究了好一會兒,手上來回摩挲著圓環,隱隱有光華流轉,終於圓環縮小成了手鐲大小。
原本圓環與若游胳膊上的血肉都嵌合在了一起,這樣一來,再度拉扯。一直傻笑著的若游此刻五官也都擠在了一起。
「好疼!」若遊說道。
一旁的蘇秋染看到憨憨這個模樣也笑出了聲。
鄒落也帶著笑意說:「知道疼是好事,說明你這裡的神經還在。你用手接住這神環的時候難道不疼?」
若游用左手撓了撓頭:「那倒還好,當時在打架,哪有心情顧及疼不疼呢?你看看這個圓環值不值錢,夠不夠抵你的債呢?」
鄒落翻看著自己手上的小「鐲子」,呼出一口氣道:「那呂凝安是我客人的時候與我說過,這生息神環可以幫助他操縱任何金屬。僅僅是其中生息之壤的價值就一百個金幣了。若是整體的價值,恐怕得翻上好幾倍。」
「那用來還債是綽綽有餘了?」若游心下安定了不少。他不禁想起那呂凝安的話,那才是讓他氣憤不已的。
當時呂凝安說因為他並非沒錢,僅僅是因為鄒落弱,不給鄒落錢他也沒什麼辦法,所以他才會肆無忌憚地欺負鄒落。
就是這話才讓若游憑著受傷也要將這圓環搶下來,帶到鄒落這兒來,怎麼處置由鄒落來決定。
即使鄒落決定將這圓環融了,將材料分開來賣,若游也同意,他給過呂凝安機會,只要他同意還錢,其實沒那麼多事。
「你們幫我教訓他就夠了,這圓環給你,我不缺錢,它對我的意義不大。」
說完,鄒落從裡屋拿出那青玄琉璃瓶遞給若游:「這是酬勞,你幫了我,多謝了。」
若游搖搖頭拒絕了圓環,但收下了青玄琉璃瓶,他能不能入學就靠這個小瓶子了。
但他還是提醒鄒落道:「這個圓環就算不好賣,你可以把它拆了,把裡面的原材料分開賣,應該也能把一百個金幣賺回來。」
鄒落搖搖頭:「這生息神環怎麼會不好賣呢。單單控制金屬這個特性拿出去幾乎就是有市無價了。為什麼要拆開呢?」
「那你要是一整個賣,會不會呂凝安被認出來是你賣的,繼續找你麻煩?拆了再賣掉就沒這個風險了。」若游繼續慫恿。
聽到這話,鄒落不以為意:「不管我拆不拆,呂凝安都會想到我,沒有意義的。至於找我麻煩,他不敢的,我只是一個見習法師,雖然我退學了,但天法的規矩還是會限制他的。」
這麼說來也對,天法的規矩保護弱者,而鄒落相對於呂凝安才是弱者。他一個見習法師,被舍靈境的戰法師找上門來,卻邪都不管的話,那就不合常理了。
一旁的蘇秋染卻說道:「不一樣的,他只是不能無故找你麻煩。如果你賣了他的武器,他找你麻煩,這是合情合理的。」
這話說到若游的心坎里去了:「對對對,所以還是把這圓環給拆了吧。」
鄒落還是拒絕:「放心,是他先欠錢不還的。而且即使卻邪不管,我找不了他麻煩,如果他找上門來的話,我也是有手段的。
不過,若游你是不是對拆武器有執念?怎麼老惦記著將這個圓環拆掉呢?」
「有嗎?」若游自己倒是沒有什麼感覺。
鄒落沒有去糾結這些:「總之,這生息神環就給你吧。過幾天聖痕塔前不是有一場集會嗎?
你若是有心,可以替我在那上面賣了,我只要一百個金幣,剩下的多少都歸你自己所有。」
臨了他補上一句:「但是不能拆啊,這圓環,呸,生息神環畢竟由我的一份心血,我不想看它毀了。」
若游還想說些什麼,蘇秋染一聽剩下的都歸她二人所有,連忙搶過神環:「你說話算話,那這事兒就包在我倆身上了。賣出去之後,一百金幣歸你,剩下的咱倆分。」
你指的是鄒落,咱倆自然是她與若游。
鄒落記得自己說話的時候沒帶進來蘇秋染啊。但他沒計較這些,點了點頭就算同意了。
看到鄒落沒有意見,蘇秋染又做起了若游的思想工作:「如果我們將這個神環出手,到時候與鄒落無關。
那呂凝安就沒有理由再找鄒落的麻煩了,否則就是壞了天法的規矩,你懂嗎?
所以這神環就得咱倆去賣!」
若游這下才算是被說通,點了點頭,想手下圓環,卻發現早已經進了蘇秋染的口袋。
不過若游還是用手抹過桌上的青玄琉璃瓶,他手上的戒指一閃,琉璃瓶就消失不見。
之前若游取出琉璃瓶碎片時他沒有在意,此刻再一看若游的戒指瞳孔收縮了一下,對若遊說道:「等集會完了,將錢送回來的時候,你來就行了。蘇秋染太聒噪了,還會蹭我飯。」
說話間他已然踱步到了櫃檯,拿出寫有「萬願社」的牌子摸了兩下,若游看在眼裡,心下明白,便應了下來。
蘇秋染倒是全程沒在意,她的心思全在那生息神環之上,她也對若遊說道:「等咱們賣了這圓環,也就有錢了,那時候還來吃這個?憨憨,到時候我帶你吃想的喝辣的去。
這兒的飯菜,除了能果腹,別無長處!」
撂完狠話,蘇秋染便出門跑沒了蹤跡,若游也跟了上去。
鄒落笑笑,拿出櫃檯上寫有「萬願社」的木牌,輕輕撫摸著,好像想起了什麼。
他自言自語道:「掌柜嗎?我的老傢伙,你又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