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后風位於歸離大陸正南。由於早年紛爭不斷，加之地理優勢，后風成為了大陸最重要的鐵器輸出，兵器，農具多由后風出產。
后風人頗以此為豪，后風鐵堡更是族人智慧與勞動的結晶，堪稱歸離第一鐵壁。后風人有著強烈的家園意識，雖多與人交好，卻也絕不容許外人侵辱，他們團結，堅韌，剛烈，頑強。
正是：一點浮光焱風勁，血雨不浸鐵浮屠。
后風鐵堡主廳，在堡主之位的上空有一副巨大的白虎雕像鑲砌在後面的牆壁裡面，栩栩如生，威風凜凜。白虎雕像下面有著赫然的紅色兩個大字——「后風」。
一人正坐在主廳的堡主之位上，身著棕褐色的袍紗，雖兩鬢斑白，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皺紋在他臉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迹，可是他的雙眼卻澄凈透徹，炯炯有神，年輕時必是當世英傑。
此人便是后風鐵堡的堡主——離洛紫，他旁邊一位像密探模樣的青年男子名為利吟，他剛把從王族送來的書信交給堡主離洛紫手上，離洛紫接過，打開信封，仔細閱讀書信起來……
「子晟真像是他的兒子啊。既然這樣，那老夫就幫他照顧一下子嬈公主吧。」離洛紫看完紙上最後一行字，緩緩合上了信封，像是決定做了什麼事情一樣，輕聲說道。
利吟側身站在離洛紫旁邊，抱拳行禮，開口道：「雖然知道我這種人不合適參與這種話題，但還是想問堡主，我們難道真的要參與王族內部的爭鬥么?以上。」
「看來你全都知道了啊。」離洛紫平靜的看著利吟。
「……」利吟沉默片刻，半跪在離洛紫前面，說道：「……應該說，在王族的皇子給您寄來第一封信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請堡主處罰我。以上。」
離洛紫慢慢走到利吟身前，將他扶起，輕言淺笑道：「咳咳，沒關係的……每次將信送到我手上的都是你，再說我很清楚你的為人，你看了也就罷了吧。」
利吟站起身來，有些愧疚，說道：「謝堡主恕罪，以上。」
「咳咳……那還是說說正題吧，既然你看了那些書信，那你認為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呢?」離洛紫左手抱在胸口，右臂撐在左胳膊上，托著下巴，思考道。
「在我看來，我們這樣參與王族內部的事情無論子晟皇帝他到底能不能奪回實權，鐵堡都不能獲取利益。所以恕我不能下定論。」利吟一向以利益多少來決定自身的行動方向。
「你還是沒變啊，總是以利益來思考問題。難怪私下裡將士們都給你們取名叫『四盲將』。不過就像你說的，我們無論收不收留公主，都不會給鐵堡帶來利益的。」
離洛紫回想起來以前的過往，有些傷感的問著利吟，「但如果我說，二十年前的九族之戰，正是王族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我們后風族才能存活至今的話，你又會如何考慮呢?」
利吟冷靜分析道：「……但在先帝子昂死去之後，王族內部的混亂局面，嚴重的波及到了后風族，現在反倒是王族阻礙我們的發展了，以上。」
「是啊……這十五年來確實很不太平，我認識的許多人都因為凌太后的緣故離開了我的視線……」離洛紫眼角有些濕潤，背過身去。
停頓片刻繼續對著利吟講，「那些人，都是對我有恩的。他們在危難之際救過我，但我卻無法保護他們。而現在可能是我唯一的機會了。」
「既然堡主早就心意已決了，那就不必詢問我的意見了，我的命是堡主救來的，奉獻給堡主，自然是理所當然。以上。」利吟鞠躬說道。
離洛紫心裡暗自嘆息，自言自語著。（哎.……咳咳，五年前我已經錯過一次了。若是這次再錯過，我一定會抱憾終身的。雖然我也沒剩多少時間了，呵呵呵……）
「你們每個人都是優秀的孩子啊。如果局勢不像現在這樣，也許你們都會成為朝廷的精兵強將吧。」
「對了，我聽說前幾日蠻凰族的士兵攻下了我們的赤水城，可有此事？」離洛紫突然想起之前戰事，向利吟問道。
「確有此事，本來只是一些被傑承族打敗之後四處逃亡的流寇而已。卻不想如此輕易的就佔去了赤水城。」
利吟慢慢的走到離洛紫身邊，小聲的朝著離洛紫耳邊說：「但我已經私下調查了這件事，主要是因為副堡主離亂玩忽職守，被敵人用計騙來了城門。以上。」
「咳咳，看來我還是用人有誤啊。但畢竟……他是跟我起，經歷過二十年前的九族之戰的人。」離洛紫聽完，搖了搖頭，直連嘆氣。
「罷了罷了.……現在需要在子嬈公主到達后風鐵堡之前，將城池奪回來才行。你們盲將部隊就隨離柔去吧。他年紀輕輕跟著我走南闖北了這麼多年，就讓他再次領兵試試看吧。但要通知離驕他們，不要給離柔任何提示，我想要看看離柔是否具備后風堡主的資格。」(失去了那個女孩之後，他是否可以……重新拾起他的自信。)
「我明白了，我會將命令傳達到的。以上。」利吟接受命令，便轉身離開了。
「咳咳，拜託你了。」離洛紫望著利吟背後說道，慢悠悠的坐上了主位，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邊上暗箱，取出了一塊晶瑩的玉佩……(王上啊，希望你儘快將王族內部的矛盾解決吧，我可能……挺不了多長時間了。)
…………
四周漆黑一片，從黑暗之中漸漸出現一個模糊發著白光的女孩身影，雖看不清女孩的容貌，但感覺卻又那麼的熟悉、那麼親切。
女孩越來越近，笑嘻嘻的說道：「還在睡懶覺啊?快點起來嘍!接下來要做的事可是很辛苦呢!」
「妍？！」
一束亮光刺破了這黑暗……
「喂喂喂!離柔，起床了，太陽要哂屁股啦!」一位扎著束髮戴著鳳翅冠，身披赤色衣著的青年男子對著正在躺在草地上的少年喊道。
「……什麼?!」(原來不是你啊……妍……真是可笑啊。我到現在……都還認為你一直在我身邊。)
「好，好吵啊。」躺在草地上睡覺的男子懶洋洋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了旁邊呼喚自己的人，和藹的對著男子打著招呼：「是月啊，早上好。」
躺在草地休息的少年名為離柔，他身穿灰色的布衫，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髮中。英俊的側臉，尤其是那深邃的眼睛，讓人感到就像是一望無際的海洋，讓人感到無比溫柔。
「現在已經是中午了……有沒有點時間觀念啊你!老大!!」青年男子名為琅琊月，是離柔從小玩到大的夥伴，離柔比他大一歲，因此某種意義上來講，離柔一直把琅琊月當做自己的弟弟對待。
「哎，虧你還是我們的老大，竟然這麼散漫，你可是要當后風堡主的候選人啊!為了這次能讓你成功，堡主可是把后風最精銳的「四盲將」都撥給你了啊！」
「『四盲將』?你說的是以簡傑為首的四人么?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出名了。」離柔坐在草地上，看向前面那無邊無垠的大海，回想到之前與他們的初遇，「想當年把他們從蠻凰族手上救出來的時候，他們還是幫只會哭的傢伙呢!」
「盲目的忠誠、盲目的追求利益、盲目的悲觀和盲目的自大。他們可是出了名的「盲目」呢。」琅琊月緩緩說道，「而且他們也只有你可以駕馭得住。這才是我說你會拿到堡主之位的理由啊!」
「我對堡主之位沒興趣啦，當個普普通通的鐵匠其實就很好啦。至少.……現在的歸離大陸很太平就好了.……至少現在……」
他不想做什麼堡主，只想平凡度過，餘下一生罷了，「對了，找我有事么?還有，剛剛說讓我成功是什麼意思?」
琅琊月看到離柔毫無鬥志，有些氣惱：「沒事我會跟你扯這些嗎!?你忘了三天以後我們就要去伐佔領我們領地的蠻凰族了么?」
離柔似乎記起來了，之前老堡主與他單獨會面，希望他能出手統兵，率領后風士兵攻下赤水城，「哦，我想起來了……雖然百般推託，但是堡主說，這次事態緊急，非要我出手不可.……現在想想，已經五年了吧?」
「此戰我們只能勝不能敗，這次其實是堡主給你的一次考驗，如果你被打敗了，你就會失去堡主候選人的位子了。」琅琊月解釋著這次戰鬥的重要性。
離柔聽完，不以為意揮揮手道：「好了好了，我了解了……」
「那就要看老大你的表現了!不過……」琅琊月停頓了下來。
「不過？」離柔感到疑惑。
「雖然堡主說會給你緩衝的時間，但你這一緩衝，就緩衝了整整五年啊。」琅琊月站在離柔身邊，撿起一片小石塊，朝著遠處的大海邊使力扔了出去。
「.……其實，我現在……還是不想上戰場。如果這不是死命令的話，我真的不想去。」離柔依然不想在踏入戰爭，他不想再次體會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
「但現在的局勢，只有你可以擺平，雖然很不甘心，但只能這麼承認了。就算是過了五年，你也是后風最強的。」
琅琊月嚴肅的看著坐在地上的離柔，「這次的戰鬥，也只有你能解決。現在我還會叫你一聲老大，希望你好好想想吧。」
「……」離柔沒有回答，沉默了。
「.……我說你啊!!」(又開始逃避了嗎?算了!)琅琊月轉身離去，回頭說到，「如果三天之後還沒見到你。我會真的厭惡你的……離柔，老大。」
歸離歷384年十月，后風軍離柔向佔領赤水城的蠻凰軍進攻。
「哎呦，突然被吵醒還真是難受啊……哈……誒！!」離柔在草地上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突然發現眼前居然站著一雙腳，抬頭一看，是后風「四盲將」之一的簡傑站在他旁邊。
離柔訝然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簡傑應聲回答道：「兩個時辰前。」
離柔感到疑惑，輕聲問道簡傑，「你有事嗎？」
「堡主既然把我們調到您麾下，我便要盡職盡責，守護您的安全。」簡傑覺得他應該擔任離柔護衛的職能。
「啊?睡個覺而已，用不著這樣吧?而且，你這樣，讓我很過意不去啊……」離柔不太習慣睡覺被人一直看著……
「這是命令嗎？」簡傑問道。
「額……你就當是吧！」離柔無奈。
簡傑點了點頭，像是接受了一道命令答道：「是！主人！」
「哎……你又來了。」離柔看著眼前這位與自己年紀相仿的青年，想起自己當年做的事。
(幾年前，我把簡傑幾個人從蠻凰族的手上救下來。事後，他們就跟我回了后風鐵堡。這幾個人，現在好像都成為後風族赫赫有名的四盲將了。哎，到底我不問世事的五年裡，變化有多大啊……)
「對了，剛才琅琊月說的，我們馬上要去討伐蠻凰了?」離柔向著身邊的簡傑問道。
「是，還望主人早作準備。」
「.……準備啊，好久不打仗，早就生疏了呢。我說，要是到時候我掉了鏈子，你們還是保命要緊啊，不然我很難辦的。」離柔真的不希望有人再因為自己而死了。
「屆時，我定會拚死護衛主人周全，請主人放心。」簡傑拍著胸脯答道。
「你就是這樣我才會覺得難辦啊……」離柔看著簡傑那一本正經的嚴肅樣子，感覺有點難為情(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救下他以後，他就直叫我主人……明明都說了不要這麼叫的。)
「還是先回去，把兵器取回來好了。也不知道，是否還能熟練的使用它們……」離柔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灰，二人朝著后風營帳走去。
……
「呦！離柔!!」一身著紫色重鎧，背上背著一長柄寬刃劍的青年男子在城門口處叫住離柔。
離柔尋聲望去，「嗯，齊妙。怎麼沒見默鳴啊?我記得你們直是形影不離的。」
齊妙浮誇的比劃著說道：「啊啊啊，男人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的，不用管他。反正等上了戰場，他就肯定好了!」
離柔和聲的說道：「你倒是信心滿滿的呢。」
齊妙自信滿滿的回答：「當然，未戰先怯是兵家大忌啊!」
「呵呵，是呢。」離柔微笑著。
「話說這次被圍的可是我們的副堡主呢，哈哈哈，想想就激動，這次可要好好……」齊妙說著便搓起手掌來，不知道在打什麼歪主意。
「喂，別在這兒說這些……[降調]你想擾亂民心么?[降調]」一紅衣男子從齊妙後面出現捂住了齊妙的嘴巴。
齊妙被嚇了一跳，「哇啊!!你，你什麼時候出現的?!」
紅衣男子翻起白眼，沒好氣的說：「后風哪裡有離亂的眼線都不奇怪，你就不能小心點嗎?[降調]」
「默鳴的話雖然聽著怪怪的，但是謹言慎行還是對的。」離柔同意道。
「嗨，真是麻煩。總之，到時候看我們的表現吧，老大!」齊妙握拳輕輕的錘在默鳴的肩膀上。
「嗯，我們會贏的……」離柔有些躊躇。
「嗨呀，不要這麼沒底氣嘛!你可是當年那個萬夫莫開的離柔啊!如果是你，肯定沒問題的!」齊妙摟著離柔的肩頭，笑吟吟地說道。
「當年的……我嗎？」。
夜晚，離柔獨自一人走在街道上。
「明天就是出發的日子了。還真是……白虎破陣槍……以及我的青銅盾，還真是很久都沒用過了。」離柔撫摸著散發幽幽光芒的白虎破陣槍，抬頭看著星空自問道，「我真的可以嗎？」
「將軍。以上。」利吟從街道邊上出現，快步走到了離柔對面。
「哦?!利吟?好久不見。好像很久都沒見到你了。」離柔和善的說道。
「因為我一直在堡主手下進行偵察工作。自從你在五年前脫離了族群組織之後。我們就很少見面了，以上。」利吟沒有跟離柔互嘮家常，說話一直簡單明了。
「……還真是這麼回事啊。」離柔有些尷尬，撓撓頭說道。
「請不要見怪，因為……在這五年裡，您毫無作為，所以。我認為……不與您聯繫是正常的。以上。」利吟沒有掩飾，對著離柔直訴他的頹廢。
「……我知道的，畢竟你是盲目的追求利益啊。只是，這樣下去……不會失去自己的本心么?」離柔沉默片刻，希望利吟能在意一下與身邊的人的相處。
「我的本心，應該就是能讓自己的利益達到最大化。以上。」利吟認為自己的行事準則沒有問題不願多說，「對了，請過目。以上。」
「這是……」離柔看著利吟交給了他一卷羊皮卷。
「赤水城的戰略圖，還有敵人現在的情報。以上。」利吟解釋道，沒有多餘的話。
「還真是多謝你了。」離柔將地圖收了起來，感謝道。
「只要你能贏就好，以上。」
「多謝你了。還有……希望你可以……」離柔欲言又止。
「將軍客氣，其他的情報，我會陸續送來的。告辭。以上。」利吟說完，便翻身至屋檐，離去。
「希望……可以不只是在乎利益也多在乎一下身邊的人吧?」離柔對著利吟離去的方向，緩緩說道，「不過，有這麼多人幫我，三天後，應該不成問題吧?」
離柔回想起之前的往事，取出藏在懷中的玉佩，凝視著玉佩深情地說道：「雖然沒有你幫我，但我還不至於一無是處吧，呵呵……你說是吧……妍……」
然而三天後……
離柔站在山崖上，看著下面已經被蠻凰族佔領的赤水城。
「呼……對策?想什麼對策啊。我根本不想帶兵打仗。這種任務交給我，也太不合適了。」
離柔獨自在山崖上懊惱，覺得自己沒有信心統領士兵去戰鬥，「就算是之前的種種戰鬥，也都是為了保護后風的子民才打的，更何祝我根本沒有親自帶兵打仗的經驗。」
「不，按照前幾次出征的記錄來講大哥你還是很有帶兵打仗的潛力的。」離柔身後傳來一聲充滿磁性男人的聲音。
離柔回頭望去，有些驚訝道：「離驕……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男子冰冷孤傲的眼睛彷彿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烏黑的頭髮，散在耳邊，身上的盔甲發出淡藍的微光。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驚嘆，他的身邊圍繞著一股冰涼的氣息。他與離柔同歲，名為離驕，性格極其沉穩，總是用最理性的思維分析戰場，是后風族數一數二的武將。
「你除了海灘之外能來的地方只有這裡了。我是這麼推斷的。」離驕簡短的回答道。
「真不愧是離驕啊，什麼事情都能推斷出來。」離柔誇讚道。
離驕走到離柔身邊，與他一同看著山崖下的風景，「才沒有這回事，只是大哥你從來不主動思考問題……」
「你這麼說也太過分了吧!我平時可是想了很多呢!就像我剛才還在想到底該不該帶兵。」離柔扶著額頭說著。
「我明白了，你不是不會思考，是總愛思考一些沒有用的東西。」
「你怎麼還越說越過分了……再說了，這對我說可是件大事。你知道我從來不喜歡打仗的。」離柔知道離驕是了解自己的，他是真的厭惡戰爭。
「話雖如此，但在大哥你的前幾次戰場上的表現來看，你的武勇非常適合在戰場上表現。」
離驕看著離柔分析道，「雖然計謀方面……可能還欠缺不足，但這都會在之後的戰爭之中彌補的。」
「怎麼感覺你這傢伙變著法的在損我……」
「並沒有，我只是陳述事實而已。比起這個，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稱你為大哥么?」
「這.……我還真不知道。我記得你好像在外面已經有結義兄弟了，你還叫我大哥幹什麼?」離柔不解。
「因為在我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我發現了你不同於常人的地方……」
離驕伸出手扶在離柔肩膀上，解釋道：「一般人初上戰場的時候，或多或少會感到恐懼，但是你不同……你完全沒有在戰場中恐懼。」
「僅憑這點就叫我大哥……你會不會太草率了?」離柔有些迷惑。
「不會。恰恰相反的，正是因為你這種無所畏懼的精神，我才會叫你一聲「大哥」。」離驕相信了離柔會成為一個優秀的領袖，更是一個好大哥。
「被你這麼一說我感覺自己的壓力好大啊……」離柔依舊沒有信心。
「作為一個本就該肩負大任的人，有些壓力不是應該的?好了，再拖下去的話將士們就該不耐煩了，快走吧。」離驕轉身準備下山與琅琊月他們匯合。
「等等離驕!我有話想說!」離柔叫住了離驕，說道。
離驕停了下來，回頭看向離柔問道：「大哥想說什麼?儘管吩咐。」
離柔支支吾吾的說道：「那個……能不去么?我真的不想統帥軍隊去打仗，你是清楚的……」
「……」離驕有些無語，思考著。(說了這麼多，一點用都沒有啊。只能來點強硬的了。)
離驕沒有回答，而是背過身，取出了身後的蒼龍出海槍撐在地面，開口道：「對不起，我剛才沒聽到大哥說了什麼，能再說一遍么?」
離柔見到此狀，知道無法逃避了，說道：「沒什麼……我走就是了，別讓將士們等急了。」
后風軍營主帳，琅琊月和后風的「四盲將」正在等待離柔和離驕。琅琊月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這「四盲將」。
「估計主人又去老地方睡覺了吧。不過不用擔心，主人就由我來守護!」簡傑在邊上站的一動不動，就像個銅人一般。
(僅僅是離柔老大無意中救了他就如此忠心，竟叫老大「主人」果然是盲目的忠誠。)
「他老是這麼不著調，咱們還是散夥吧……[降調]」默鳴靜靜的擦拭著他的弓弩說道。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啊?能不能說點入耳的話!沒有離柔不是還有我么!」齊妙浮誇的比劃他那胳膊著。
「不能……你就是被騎兵分分鐘打死的命。[降調]」默鳴一語道破，因為齊妙不擅長騎馬，只能步戰，因此碰到了騎兵，經常被戰馬撞的鼻青臉腫。
「……」
(盲目的悲觀和盲目的自大，還真是名副其實。)
利吟沉默著。(這幫人都太不談定了……)
(利吟，盲目的追求利益，這樣一言不發的傢伙才是最可怕的吧。這幫傢伙來者不善啊，但願離驕將軍能讓老大更緊張一點吧!)
「各位，我來了。」
離柔跟離驕快步走入了營帳。
「各位，這場戰鬥的重要性想必大家都很清楚。雖然我很希望大陸可以一直和平。但是……侵略就是侵略，必須得到制止!」
離柔走到營帳主位上，慷慨激揚的說道：「希望各位可以協助我，在最少犧牲的情況下，將敵人趕出赤水城。」
眾人看著前面的離柔，五年了，他終於回來了。
齊聲道，「我們願誓死效力！」
「……」離柔看著眼前的場景，陷入沉思(這幅場景……真是好久沒有再見到過了在你走了以後，這是第一次……妍。)
………………
「我們願誓死效力！」
「各位……我離柔只是第一次帶兵……各位兄弟們不需要這樣!」少年站在兵營前面看到將士們的呼聲，有些不知所措。
「笨蛋，你還沒看出他們的決心么?雖然感覺你們后風的人很笨，但.……在這種場合，真的蠻團結的。」一旁的少女有些欣慰的說道。
「妍……各位!我絕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少年舉臂承諾道……
「……」離柔眼中閃過無數的畫面。(好熟悉的一幕……跟當年真的好像……可惜，物是人非但不管再怎麼變化只要我還活著，就一定會守護好后風鐵堡，守護好屬於我們的土地!)
「出發，讓他們看看我們后風的厲害!」(…….那年的錯誤我不會再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