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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怒目金剛

  對於普陀寺,季江南從來只是從別人口中得知,因為季懷遠的緣故,才稍微有些印象。

  普陀寺坐落於湘南若香山,與湘西五毒教比鄰而居,因方丈慧靜與無逍宮宮主寧不歸有約,自封若香山已近二十年,無逍宮雄踞北域不出,普陀寺卻在除北域之外遍地開花,當今晉皇抑道尊佛,可佛光普照之下,這方天地也依舊透漏著百般苦楚。

  廣清此人季江南聽說過,年幼時父母在黃泉教為禍的時候雙雙慘死,靠爬進死牛的肚子里躲過一劫活的性命,后被普陀寺的僧人救起帶回,因父母的慘死,對魔道妖人深惡痛絕,入普陀寺金剛院后,修的也是怒目金剛,誅妖殺邪,不講情面得很,實力不弱,丹心七劫武者,練的還是外家功夫,也是普陀寺中為數不多將三十六技都學全了的武者之一,在江湖上名聲不低,也因此以「怒目金剛」為外號稱呼。

  抬手將脫臼的肩膀接好,季江南全力調動起丹田內為數不多的內力,廣清比他境界高了不止一籌,還是最難對付你的外家功夫高手,以他現在的實力對上,勝算不超過半成。

  思量只是一瞬間,廣清怒喝著提拳沖了過來,季江南深吸一口氣,雙手握劍,氣息逐漸變得縹緲,眼珠再次泛起一絲淺紅,廣清已經快衝至身前,對上那雙眼睛頓時心頭一凜,這個詭異的小子不知用的是那一路的妖邪秘法,丹心一劫可以短暫的爆發出超過丹心五劫的殺傷力,才對上他的時候大意之下被對方削斷了一截小指,這對於他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饒是廣清自認對天下武功了解不少,但這麼妖邪的還是頭一次見過,登時心頭提起三分小心來。

  廣清堤防留意,季江南突然清嘯一聲,雙手帶劍旋身一轉,長劍飛舞之間勾出一張劍網,劍槽上一抹淺紅流光溢彩,瑰麗不凡。

  對於七劍門的「飛星逐月劍」中群戰劍法之首的「星羅密布」,廣清自然是知曉的,雖說這式劍法威力不俗,但使用者本身的實力弱他太多,這種程度的劍網,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心道這小子故弄玄虛,雙手上下一翻,掌心泛起一層金光,左肩後撤雙掌齊出,掌風掀起一股氣流,鋪天蓋地來的劍網登時被撕開。

  劍勢已破,廣清定目一看,前方卻已經沒了人影,登時大怒,好個滑溜的賊小子!正想時耳邊傳來微弱的破風聲,廣清駭然,立馬搶步向左,長劍毫無阻礙的刺入肩胛骨下方,猛地一轉,廣清臉色漲紅,反手一掌擊出,掌上金光泛起。

  季江南胸口一震倒飛出去,長劍在地上划拉出好長一段距離,直到後背砸到一棵樹上,才止住身形,停下來的他眼前一黑,強行把口中的鮮血咽了回去。

  三十六技之一的大金光掌,果然比季懷遠所學的小金光掌威力強出不止一倍。

  廣清肩膀一陣劇痛,心頭大震,能悄無聲息破開他防禦的劍法很少,而這些劍法中最符合季江南身份的,就是飛星逐月劍的最後一式,影落星沉。

  近些年來,七劍門一直走守成路線,行事低調,而七劍門內門三套劍法中,飛星逐月劍出現的頻率最高,不是因為這套劍法不珍貴,而是這套劍法上手容易,但越到後面越難練成,其中以「七星望月」「星羅密布」兩式最為出名,但其實整套劍法中,最後一式影落星沉,才是整套劍法中最強殺招。

  影落星沉,萬星謫落,近身十步之內,無視任何防禦。

  關於七劍門七人的師承在江湖上一直是個謎,只知道他們七人在江湖上揚名時,一直師兄弟互稱,他們的師尊是何人,一直無人知曉。

  廣清的眼神逐漸嚴肅,如此年紀練成影落星沉,劍道天賦無人出其左右,可殺心如此之重,透著一股說不上來的妖邪,若他日墮入魔道,必是掀起滔天血禍的巨梟,他不過責問了兩句,這少年就立刻翻臉動手,性情反覆無常,睚眥必報。

  若說剛剛放言要拿季江南回普陀寺是因那套劍法,那現在廣清是真的動了要帶他入伏魔塔的心思,這少年太危險,放任不管,日後必成禍害!

  季江南強壓著腦袋中的眩暈感,冷冷看了廣清一眼,足尖一點躍起,迅速往山下而去。

  如方唯玉最恨別人搶他東西說他像女人,季江南最恨的,就是有人對他的師門家教出言不遜。他幼時漂泊,母親是他唯一的牽挂和依託,決計容不得他人言語羞辱,七劍門師門長輩教他武功正他心性護他周全,他心存感激,怎可容他人說三道四?

  凌劍閣一脈不懼任何人,曲難行一直都是如此告訴他的。

  有人對他的師門家教出言不遜,就算對方是高他好幾個境界的普陀寺僧人,他也照打不誤。

  一路下山來,廣清一臉陰沉窮追不捨,離開小崇山,汴京城城門在望,季江南皺眉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廣清,眉眼一動,嘴角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好的很,既然他緊追不放,那他也就不客氣了。

  下午的日頭曬得人昏昏欲睡,因南市之事,汴京城正在搜尋趙菱與秋娘子的蹤跡,四門皆有六扇門人看守,六扇門只查出城者不查入城者,汴京現在就是一個張開口的籠子,最不怕的就是有不怕死的撞進來,進來容易,出去就難了。季江南前些日子在宸王府養傷,算是王府的客人,身上帶有王府腰牌,出行無阻。

  臨近城門,季江南落地奔走,放開壓制胸口的內息,一口血登時湧上來,吐了衣襟上全是,踉踉蹌蹌的朝著城門走去,出城的人見一少年人口吐鮮血踉蹌而行,紛紛驚呼不已,門口的六扇門捕頭聽得喧鬧,皺眉看過來,一邊呵斥一邊走過來。

  季江南抬眼一看,這是個熟人,剛來汴京那一日,他與方唯玉在伏羲廟門口見過此人,還與他有過短暫的交手,后因為司徒九的喝止而退走。

  裴禮自然也認出他來,又見他衣襟上儘是血跡,但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不再理會季江南。

  季江南踉蹌入城,很快廣清追至,氣勢高昂一掠而過,裴禮剛欲阻攔又退到一邊,看向追著季江南而去的廣清,朝身後的捕快揮了揮手,捕快得令退下。

  江南道六扇門總部,司徒九聽手下報告完畢后微微一笑,自言自語:「普陀寺也摻和進來了,呵呵,當真是盤好棋,本官倒是要看看,這盤棋能下成什麼模樣?」

  芳華館,沈雲川兩條手臂掛在美人靠上,望著天空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感嘆。

  年輕人活力滿滿,追殺與被追殺像吃飯喝水一樣稀鬆平常,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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