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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暴雨梨花針

  「你確定不是你引他過來的?」季江南斜眼看著沈雲川,就這廝蔫黑壞的心思,多半是他把廣清引到芳華館來的。

  廣清剛剛才被季江南甩了一口黑鍋,現在又被沈雲川坑了一把,這落井下石的速度可是非常快。普陀寺數次以除魔衛道的名頭去找無逍宮的茬,最嚴重的一次屬上任方丈慧明在世時,集結正道打上聽雪城,縱然最後圍剿失敗,多年無逍宮也因此元氣大傷,雙方可以說是死仇,作為無逍宮少主的沈雲川怎麼可能會給廣清好臉色看?不把廣清坑死他就不叫沈雲川。

  「哪兒能啊?我像那種人嗎?」沈雲川一臉受到了侮辱的表情,義正言辭的表示不關他的事。

  季江南翻了個白眼表示我信你個鬼,也找了根柱子開始看熱鬧。

  正在大廳里的廣清剛好抬頭,與看熱鬧的季江南目光對了個正著,當即怒從心起,脖子上青筋畢露,指著季江南怒罵:「狗賊!膽敢害我!今日不拿下你,我枉為普陀寺弟子!」

  這一聲怒吼中氣十足,在整個芳華館里炸響,不消片刻圍欄邊站滿了出來看熱鬧的人。

  「這和尚莫不是個傻子?」沈雲川震驚了,看廣清的目光彷彿在看一個傻子,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普陀寺的?見過別人給潑髒水的,這種自己給自己潑髒水的還頭一次見。

  季江南靜靜的看著,之前與廣清交手時就知道,此人性格剛烈,嫉惡如仇,缺點是太過嫉惡如仇,情緒過於極端,容易被情緒沖昏頭腦,從而失去理智暴怒,難怪他的外號叫「怒目金剛」,從初見到現在,廣清似乎隨時處於一種暴怒狀態,而且此人過於護短,容易聽信讒言,想事情過於簡單。

  只是,佛門心法以平和慈悲為主,廣清這般易怒,嗔念太重,這種人一旦武功稍微出現差池,一定會走火入魔。

  剛喊完的廣清也立刻反應過來,又見樓上一雙雙看熱鬧神色各異的眼睛,又悔又怒,當即一聲大喝腳下一蹬,硬生生借力躍起直奔二樓!

  蘇有容臉色一冷,從容站起身來,拉著垂下的紗幔一扯,手腕一抖,柔軟的紗幔破風爆響,徑直攔住廣清的去勢。

  「在我芳華館撒野,哼!膽子不小!」

  廣清對眼前的紗幔視若無睹,反手一掌打出,紗幔震成紛紛揚揚的碎布,而此時頭頂一陣密集的破風聲,廣清抬頭大駭,芳華館裝潢清雅,樓層之間有仙鶴錦鯉玉雕,而現在密密麻麻的箭雨,正是出自這些玉雕之口,這些短箭在空中發出細碎的機擴聲,瞬時手指粗的短箭分化為牛毛細針,千萬細針如雨,傾泄而下。

  廣清臉色頓時煞白,這細針四面八方而來退無可退,只好迅速落回地面,雙手合十雙腿扎樁,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起,廣清大喝一聲,準備硬接。

  「金剛不破身,這招確實了得,但這可是五道暴雨梨花針,就算不死,也得脫三層皮。」沈雲川笑呵呵的看著,輕聲說道。

  金剛不破身,亦是普陀寺三十六絕技之一,為金剛院獨創,因其功法的特殊性,所以這一絕技,只有修習金剛院一脈心法的武僧可練成,金剛不破身分四重,廣清號稱習遍三十六技,聽著唬人,但武道一途,專精為一,廣清將三十六技全部吞下,雜而不精,以他的年紀,在兼修三十六技的同時,金剛不破身撐死修到第一重,而第一重的金剛不破身,可頂不住五道暴雨梨花針。

  千機唐門屹立蜀中多年,機關暗器一道已經到了極致,而機括暗器中,有三種最難煉製,威力也是機括暗器中的頂尖存在,這三件暗器,分別是靈機傘,暴雨梨花針,桃花令。

  靈機傘,就是平江縣時唐蓮的長柄機關傘,唐蓮身為千機唐門八大長老之一,靈機傘就是由她所創,為唐門八長老中地位最高的一位。

  暴雨梨花針,源自前朝那位為浮屠秘庫設計機關的前門主,一道暴雨梨花針,有短箭十五枝,每隻短箭由百根靈犀針組成,出箭如暴雨傾泄,名字中的梨花二字,就是從「千樹萬樹梨花開」而來,以迅發穿刺著稱,梨花針入體,細針會隨著血液在身體中四處遊走,直到刺穿脾肺而死。

  在大晉,暴雨梨花針凶名不亞於寧不歸的「蒼龍九破」,號稱能擊殺宗師的頂尖暗器。

  至於桃花令,還沒有在江湖上出現過,沒人見過,但千機唐門將其與暴雨梨花針,靈機傘並稱三大頂尖暗器,想來也十分不凡。

  這些,季江南在七劍門聽師父說過,之前他對於有可擊殺宗師的暗器表示不信,現在一看,千機唐門可能不是在說大話,樓下的廣清已經被紮成了刺蝟,沈雲川的猜測不錯,廣清的金剛不破身不足以抵擋這五道暴雨梨花針。

  一道梨花針有一千五百支細針,五道齊發,廣清的金剛不破身只堅持了五息不到的時間,細針雖有部分沒有落在廣清身上,但就算一半落在他身上,也足夠他受的了。

  蘇有容化名蘇月容,以女子的身份在汴京成立芳華館,並且經營多年不倒,自然是有幾分底氣的,廣清硬闖芳華館,即便知道他的目標是季江南,但沈雲川就在旁邊,本來不至於啟動暴雨梨花針,但威脅到少主,就不怪蘇有容心狠了。

  廣清僵立在原地,渾身顫抖痛苦不已,他不能動,身體里的細針隨氣血而走,他一動,細針就會順著氣血傾入心肺,到時必定橫死當場。

  蘇有容鬆了一口氣,冷聲說道:「入我芳華館皆是客,芳華館開門做生意,若是有人不長眼非要來砸我的場子,那就休怪我不講情面!」

  廣清臉色忽白忽青,閉口不言。

  「暗香,幫他把針取出來,我稍後修書一封,今日損毀的物件,黃花梨木凳三張,白玉琉璃盞五隻,夜光珠五顆,還有金絲楠木橫樑一根,總價值白銀八千四百五十六兩三錢,大師放心,我會命人前往若香山,請貴寺清帳!」蘇有容冷笑一聲,不等廣清開口,轉身上樓。

  廣清面色大變,心緒一動,細針開始遊走,一股腥甜湧上來,廣清艱難的開口,鮮血溢出,沾了衣襟。

  「你……你!」一句話沒說完,廣清兩眼一閉,就倒了下去。

  蘇有容頭也不回的往樓上走,昏迷的廣清被兩名黑衣男子帶走,一名紫衣少女隨後。

  沈雲川不住的搖頭嘆氣,惹得季江南不耐問道:「你又在嘆什麼?」

  沈雲川老氣橫秋搖頭:「我嘆吶,這取針,可比扎針疼多了。」

  「怎麼取?」季江南好奇問道。

  「這細針是精鐵打的,當然,是用磁石咯,」沈雲川老神在在,「用磁石在身體表面把體內的細針吸出來,可從哪裡出來,可就由不得人咯。」

  季江南想象了一下,打了個寒顫,廣清本已經被細針紮成刺蝟,又再把細針從體內吸出來,等於把已經在肉里的細針又穿過皮肉拔出來,廣清等於被針戳成了個篩子,渾身上下怕沒一處好的。

  剛說完,一聲凄厲的慘嚎就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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