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救
「陌寒哥哥,我喜歡的是你,我不要嫁給別人,我只想嫁給你。」
「你的心意我知道,玥妹妹,我林陌寒發誓,今生今世只娶你一個人。只要你願意,我帶你遠走高飛。」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只要能和陌寒哥哥在一起,去哪裡我都願意。」
「那好,明日戌時五刻,我在傾城江碼頭等你,我帶你遠走高飛。」
「玥妹妹,我帶你遠走高飛。」
「玥妹妹,我帶你遠走高飛。」
「我帶你遠走高飛——」
「去死吧——」
「呼——」唐玥從夢中驚醒,心跳急促,她捂著胸口深深喘了幾口氣。
以前的她和林陌寒立下的誓言突然浮現在夢中,差點把她下個半死。
那種窒息感比她死前中了那一劍還深刻。
她一直堅信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什麼花言巧語,還不都是讓你死心踏地地滾。
以前她就見過一個被男人的花言巧語哄得團團轉最終慘死的傻子,如今又見到一個。
真不知道是不是她運氣太好,經此之後,她對男人的討厭又多了幾分。
「你醒了?」就在她對兩個傻子無語時,一道爽朗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她不緊不慢地側過頭,看到一位男子走了進來。
他身穿一襲白色兩金刻花錦服,一頂玉冠束髮,劍眉鳳目,一舉一動溫文爾雅,清風帶笑,氣質不凡。
看到眼前的俊男,她只想說一句:又是一個害人害己的妖孽。
她撐著床榻坐起,背靠著床欄問,「敢問公子,我為何會在這裡?」
文逸軒放下食盤,端起食盤裡的瓷碗,撩了撩衣衫坐在她身前,不緊不慢地娓娓道來,「昨日你昏倒在我的馬車前,我就把你帶過來了。
想想當時可真是驚險,你從半路直接就沖了出來,若不是我的車夫反應快,及時勒繩,你可就沒命了。」
「車禍?」唐玥回想起當時的情況,昨日她跑出林子,見有一輛馬車停在道路中央,便打算上前問路,沒多想直接就沖了上去。可還沒邁出幾步就口吐鮮血,世界天旋地轉,再醒來時就在這裡了。
想必當時是她大腦迷糊了,竟然將正在行走的馬車看成是靜止的,真真是不要命了。
所幸,這一次遇到的不是見死不救之徒。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她拱手道謝。
「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文逸軒乘了一勺藥,低下頭吹了吹,然後遞到她的唇邊。
看到文逸軒的手,唐玥先是一頓,接著趕緊接過勺子,淺淺一笑道,「不必勞煩公子,我自己來就行。」她受不了一個陌生男人喂她吃藥,即使對方是她的救命恩人。
文逸軒手一頓,然後燦爛一笑,將碗遞到她的手中,「是文某唐突了。」言行舉止儒雅有禮。
唐玥經昨日一遭,不由自主地會將遇到的兩個妖孽做對比,相比之下,對眼前的男子有那麼一點點的好感。
「在下文逸軒,敢問姑娘芳名,家住何處?」
「唐月月,廣頭唐,月亮的月。家住豐都郊外。」唐玥端起碗將碗里的葯咕嚕嚕一口喝完。
雖然對方救了她,且就目前看來對她也沒有什麼惡意,但該提防的還得提防。
「那姑娘為何隻身一人在外,還受了這麼重的傷?」
唐玥放下藥碗,開啟了表演模式,立馬弱女子附身,「小女子和家中哥哥一同前往建安天禹城尋親,可半路遇到土匪搶劫,
土匪搶了我們身上的銀子后還不罷休,他們殺了我哥哥,要把我抓去做他們壓寨夫人的丫鬟,我不願意,趁他們不注意跑了出來,然後就遇上了公子。
我身上的傷就是土匪打的。」說著還啜泣了幾聲,簡直表演得繪聲繪色。
弱女子進城尋親遭遇搶劫這種橋段,用於解釋她挺著受傷的身體沖向馬車的行為再合適不過。
如今她這副裝扮,當個壓寨夫人不太可能,當個壓寨夫人丫鬟倒還合適。
「原來如此,姑娘既然無處可去,不如先在此住下,將傷養好后再走也不遲。」文逸軒似乎相信了她的說辭。
「那就勞煩公子了,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小女子感激不盡,小女子以後一定加倍奉還。」
善於轉變身份隱藏,因地制宜,爭取活命的機會,這是她作為特工必備的技能。
雖然不知道這位男子是何身份,但以她看人的經驗來看,必定不低。
他穿著打扮不是普通人家能支付得起的。還有他的一雙手,手指細如蔥白,美甚女子,而指腹有細繭,是彈琴留下的。
細看他的手掌心,有不同於指腹的老繭,是常年使劍之人才會有的。
種種跡象表明,這名男子不僅是位富家公子,而且武功還不弱。
這樣的人,極其危險,她不想過多接觸。
看來,此處不能再留。
「姑娘不必客氣,文某並非施恩圖報之人,既然你昏倒在我的馬車前,文某豈有不救的道理。舉手之勞,姑娘不必記在心中,好生修養便是。」文逸軒說完起身端起食盤就要走,「那姑娘好生休息,文某就先走了。」說完離去。
文逸軒走後,她從床上爬起來,梳洗了一番。
許是見自己衣衫襤褸,文逸軒給她準備了一套衣服——淺紫色百蝶穿花留仙裙,還有一些精緻的飾品。
一番梳洗打扮后,她在銅鏡前打量了一下自己。
此刻的她,與從前的傻白甜戀愛腦老大媽大小姐已經判若兩人。
她本來就長得好看,只是以前的她一點審美能力都沒有,打扮得很俗氣。
一張傾城美顏被抹得像個紅屁股,穿的也是五顏六色不堪入目,艷俗花哨得像個賣萌小丑。
如今,將臉上的脂粉洗掉之後,反而把她好看的容顏顯現出來。
銅鏡里的她,眉不畫而黛,一雙美眸若璀璨星辰,唇瓣淺淡似初開櫻花,臉色蒼白,有幾分弱柳扶風之態。
此刻,若是不熟悉她的人見了她,恐怕都認不出她是唐家小姐。
梳洗換裝完畢后,她穿上衣服從窗戶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