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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紅這一覺足足睡了一天。
當她睜開眼爬起來時已經是隔日的中午。
然而縱使睡了那麼久,她的神色還是有些懨懨的,生氣貧乏。
對此飛紅自己似乎毫無所覺。
她醒來之後沒有人坐在她的身邊、在她睜眼的第一時間問一句"妳醒了?"更遑論關心她的狀況,但她也沒因而露出失望或落寞的神色。
自個爬起身活動了下手腳,就拿起放在枕邊的自己的刀,打開房門。
才正要打開門看看飛紅情況的山姥切於是被抓個正著。
真他媽尷尬。
他咳了聲掩飾自己的不自然,"……時間也差不多了,兄——堀川有事外出,三日月讓妳先過去一趟。"
說完,他瞥了眼飛紅,卻見她只是淡淡應了聲,就略過他朝著門外走去。
飛紅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以什麼心情在行走的。
一開始她打定主意過來時,她有悲傷、有委屈,更多的是怨與恨。
來到這裡之後,這些被三日月一點一滴地打磨掉,剩下的只有絕望。
直到葯研他們來過、堀川的一席話再度激起了她的恨意以及憤怒。
——當下她是真的打算自找死路。
然而山姥切卻攔下她,將她的所有瘋狂用一盆冷水澆熄。
而今,她再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心情了。
哀傷嗎?憤恨嗎?似乎都不復存在。
當一個人連絕望的權利都被奪走時,她還剩下什麼?
現在唯一能支撐著她的,是那個本丸的大家。
——一定、一定要好好地保護他們,盡她的全力去守護那曾經的美好。
與其問一句"為什麼是我",不如好好地做到這一點。
所以她不會死、她不能死。
起碼在確認這個男人不會對他們有任何不利之前,她絕對不能出事。
面色平靜地推開門,她輕聲道,"三日月。"
坐在窗邊的男人聞聲回頭,回以她一個艷麗得懾人的笑容。
"小姑娘。"
她緩緩步入屋內,依著他的指示跳上他的膝上坐著。
背對著"三日月"曾經讓她十分恐懼,但她現在卻訝異地發現自己可以平靜地坐在他的懷中。
三日月伸出手開始為她梳髮,動作非常輕柔。
"堀川不在的這幾天,山姥切會暫時代他訓練妳。"
"嗯。"
一邊編著她的頭髮,他問道,"妳覺得他們什麼時候還會過來?"
飛紅的眼神一閃。
"……不知道。"
"被一直騷擾也是個麻煩呢。"
飛紅轉頭仰望他,"我會解決的。"
三日月笑著伸手撫上她的臉頰。"我真期待妳的表現。"
她不自在地移開自己與對方的距離,"你應該期待我對你那件重要事情的表現。"
"也是。"三日月面上不見惱意,依舊笑容滿面。"我覺得他們大概很快就會來了。"
在飛紅疑惑的目光下,他露出絕代風華、令人驚豔的笑容。
如此妖冶而美麗、如同毒藥般的月色,連她都有片刻的失神。
"比如……現在。"
她聽到那世間絕美的男人輕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