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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的速度很快,但或許也有她的想法存在,總覺得一下就抵達了他們的本丸。
堀川開門迎接他們,面上笑容依舊,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但飛紅知道,既然三日月都已經追出來,他不可能不知情。
……從某一方面來說,她甚至覺得堀川比三日月還要可怕。
三日月將她放下來,她這才看到自己肩上與腿上的血跡已經印上對方的衣服,但他卻似是渾然不覺。
山姥切在原地維持著三日月外出時相同的動作。
「都回來了呢。那麼,也該來處理一下了。」
堀川對此沒有再多言。
飛紅有些緊張,想上前去看看山姥切,但卻被面前真人那森寒的眼色給弄得卻步。
三日月一步一步地走向他,語氣十分輕鬆。
「山姥切,你還記得那時候的事情嗎?」
山姥切的身子一僵。
三日月繼續道,「那一夜的事情……你忘了?」
「……我沒有。」山姥切低低地回應著,聲音卻顯得乾澀。
「既然你還記得……」三日月蹲下身子,直直看著對方的眼睛。
「你應該知曉我們現在所做的這件事有多麼重要。」
月光從三日月的身後撒下,背光之下的三日月在他看來有些晦暗。
山姥切眯起眼睛,眉頭緊緊蹙起。
「機會只有一次。」
三日月的聲音很輕,話語的份量卻沉重得讓他喘不過氣來。
「這次失敗,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山姥切撐在自己膝上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
「……曾經說過要不惜一切代價挽回的你,還記得你當初的決心嗎?」
三日月的話語字字句句敲打在他的心上,心臟顫得生疼。
緊閉著雙眼的他,腦海中閃出一個熟悉的畫面。
——畫面中是被鮮紅染色的月,以及他懷中失去溫度的少女。
……那一刻的他,心中所想的是什麼呢?
——「我要挽回這一切。」
沒錯。
如同眼前這輪看似冷酷的月。
如同那喪失純真笑容的兄弟。
如同那些失去生命的同伴。
「我要挽回這一切。」
他的語氣是如此篤定。
抬起頭來,他堅毅的眼神對上三日月。
三日月露出一抹微笑。「很好。」
面前的山姥切眼中不再有所猶豫與迷惘。
這才是他們所該走的路。
——身陷深淵也在所不惜。
手無意識地觸上那御守放置之處,他的心緩緩放鬆下來。
飛紅距離得太遠,根本聽不到三日月究竟跟山姥切說了什麼。
她因為擔心三日月傷害到對方而死死盯著他們,但她畢竟沒學過唇語,縱使知道三日月在跟他說話,她也沒半點頭緒。
只看到山姥切的神情從痛苦掙扎逐漸轉為冷靜,最終似乎下了什麼決心一般,勐然抬起頭來回答三日月。
雖然聽不到內容,但不知為何,她卻有種對方離自己遠去的感覺。
這個感覺讓她感到驚惶,卻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