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安全感
NO.36:安全感
汝國騎自行車到李果處，距離不遠，權當是運動身體。
李果聽到門鈴響，從貓眼看到是汝國，才開門。這個常識她還是有的。她也早早洗漱完，衣著整齊。
汝國打開飯盒:「來嘗嘗你婆婆的手藝。」
早餐簡單，分量充足，飯盒裝著三文治，保溫飯盒裝了地瓜小米粥，保溫杯還裝了牛奶。
汝國把牛奶倒到杯子，李果已經坐好，飢腸轆轆，她喝了一口牛奶，便不客氣拿起三文治吃，也喝一小口粥。
她現在真的不能回應汝國的話，要不然一大早又要吃虧了。之前他就說過，有機會讓她嘗嘗婆婆的手藝，他今天果真沒有食言。李果知道自己回應什麼都理虧，還是不說為妙。
汝國也拿起了方才李果喝的牛奶，喝了一口，看著她吃得津津有味，說道:「你婆婆手藝不錯吧。」
李果就知道汝國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為了滿足他的虛榮心，猛猛點頭，豎起大拇指，毫不吝嗇道:「超好吃。」
李果不是說違心話，因為他母親的手藝的確好，她都一掃而空，吃得乾乾淨淨。
汝國吃食快些，吃飽靜等李果。李果一吃完，馬上自覺收拾飯盒到廚房。
「果子，沒有洗潔精，你先用水清洗簡單一下，晚上回來洗。」
李果苦想，想賢惠一番，都沒有機會了，便聽了汝國的話。
「都還沒有嫁我，就開始洗碗了，這讓我情何以堪。」汝國從背後摟著李果的腰，把頭抵到她肩膀，打趣道。
李果咬牙切齒，無論做什麼，都被林汝國佔據上風。她只有置之不理了。
簡單收拾，兩人就出門了。因為公寓離公司不遠，走路三十多分鐘。汝國便牽著李果的手漫步到公司。
賴茂總不放過汝國，他也是全公司懟老闆最積極的員工。
賴茂:「哎呦，四哥春風滿面，昨晚春宵一刻值千金。」
賴茂這張嘴巴全然不顧及在汝國身邊的李果叫苦連天的神情，一進公司就被賴茂渲染春宵一刻。
汝國呵斥道:「別詆毀你四嫂清譽。」
賴茂有時候還是懂輕重緩急。汝國的呵斥，知道自己失言了，這些話，他們兄弟間逗笑還行，在當事的女生面前就有點臭流氓了。
趕緊舉手作投降之姿，說:「哎呦，今兒沒吃早餐，大腦沒有動力，我說了什麼，不記得了。」然後對李果投向一個抱歉的微笑，便跐溜地回到工作崗位。
李果和大家打了招呼，便被汝國牽回了辦公室。這次汝國只是關上門，沒有拉上窗帘。
汝國的辦公檯很寬敞，擺設簡單，他好像是騰出了位置，檯面空了些，而且還多了一張椅子。
「果子，你暫時坐這裡，遊戲到最後一欄了，五天後就要投放市場。我會忙些，可能顧及不到你。你喜歡塗鴉，就在這畫。在我身邊，我安全感才多些。」
李果順著汝國的安排，坐了下來。她的位置與他並排，不過不妨礙他工作。
他聚精會神工作，她百無聊賴塗鴉，默默不語，卻讓彼此都安心。
陪伴，即便沉默不語，知道讓你心安的人在身邊，偶爾一個抬眼對望，也能是一眼萬年的溫存。
辦公室外面就怨聲載道。
「四哥，過分了，把四嫂藏起來。」
「老四有美女相伴。」
「我想罷工。」
「我也想找老婆了。」
「天啊，同人不同命。」
「命苦，一萬點暴擊。」
「血槽已空」
「還是埋頭工作才是王道。」
……
李果畫一會兒，也時不時朝窗戶望向外面辦公區，他們個個都很忙碌，她覺得他們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沒有幾個人進茶水間打水，也沒有見幾個人喝水，包括身邊的汝國。
李果越想越感動，他連喝水上洗手間的時間都沒有，竟然還能抽時間與她發信息，發語音，通電話，通視頻。
李果站了起來，汝國抬眸看她。
李果微笑道:「我想喝水。」
汝國把身邊的保溫杯遞給李果:「用我的。」
李果接過汝國的保溫杯，出去茶水間倒水。其實汝國辦公室有飲水機。李果出去外面打水是另有所圖。
李果出了汝國辦公室，便對著大家說:「各位師兄，我要打水，誰需要打水，我順手。」
李果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呼百應的能力。人人都舉起手，嘴裡笑應:「要。」
其實，就是物以稀為貴，整個公司跟和尚廟一樣，難得有個女的幫斟茶遞水，可不積極一呼百應。加上，老闆娘開口，此能逆老闆娘的心意。
賴茂最為積極，杯子已經朝李果伸長去。因為之前汝國懟過他，說自己老婆怎麼能幫別人斟茶遞水，現在是四嫂主動攬這活，肯定積極回應，來氣氣老四，殺殺他的銳氣。最近老四仗著四嫂的面子，在他們面前可是橫行霸道許久。
李果也積極，還問他們需要泡什麼茶。大家也紛紛不客氣提出要求，有沖奶茶，有沖咖啡，有泡紅棗，有泡菊花茶。
李果也逐一滿足他們需求。
汝國在辦公室里，透過玻璃看到李果忙碌的身影。看著她服務周到的笑容，不禁停下工作，又捂嘴偷笑了。
李果最後自己打了水，便回辦公室。汝國早離開了位置，在門口處恭候李果。
李果一進門，他就嚇了李果一個激靈。李果回神，汝國已經關上門，還順手拉上窗帘。
外面又開始喧鬧起來，歡樂如海洋。都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一個和尚廟，多了位女施主，話題也活躍了。
「老四，吃醋了。」
「四哥，心疼了。」
「四嫂，對不住了。」
「四嫂，犧牲你了。」
……
辦公室裡頭，汝國已經把李果猝然逼近牆角。
「童李果同學，公婆的茶都未敬，竟然端茶給外面一群大老爺們。你讓我情何以堪。」
李果聽著汝國的興師問罪，短短的時間，他已經用了兩回情何以堪。她才要發出情何以堪的感嘆才對，李果只覺得滑稽，想捧腹大笑，見他嚴肅的樣子，只好憋著笑。
一隻手拿著保溫杯，另一隻手拍打了他的臂膀說:「別那麼小氣嘛，都是自家兄弟，給大哥們倒杯茶，也是我這弟媳該有的禮貌。」
緊接著，雙手捧著保溫杯遞到汝國面前，嬌聲道:「夫君，請用茶。」
汝國依舊不為所動，最後李果只好出大招了。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蜻蜓點水。然後快步溜開，也隨手拉開了窗帘，打開水杯，喝著水。把汝國拋於身後發愣。
李果通過窗戶看到賴茂他們那些無法形容的目光，對著他們優雅微笑，手還做了OK的動作。不知道他們是否懂，她OK是告知他們，日後幫他們倒水，完全沒問題。
汝國已經來到李果身邊，故作高深，故作威嚴，盯著外面那些雜亂無章的目光。
外面的賴茂嘆一句:「沒戲看了。」然後眾人都不約而同埋頭工作。
李果見此狀，把水杯塞給正要威嚴目視她的汝國手上，飛跑回自己位置坐下，埋頭塗鴉。
汝國看著手中的水杯，暢快地喝上幾口，轉身背對窗戶，看著李果頭也不敢抬的樣子，肆意咧嘴笑。
看來他小瞧她了，她膽子大起來了，他也敢調戲。汝國摸了摸被她親過的臉頰，想，早知如此，昨天的狂熱早該對她攻起，就能得到她更多的戲耍。
上午李果打水，都是出去外麵茶水間，這樣好順手幫他們倒水。也多虧她的積極，讓他們也起身上洗手間。李果還真擔心，他們不喝水不上洗手間，什麼結石都能出來。
李果知道因為這是他們第一單有分量的活，他們高度重視，幾乎想不吃不喝，都要完美做出讓大公司老總還有國民滿意的東西來。
中午吃飯，汝國是帶李果到阿鼎飯館吃，因為阿鼎老婆想見李果。
賴茂和白遼嚷嚷要跟著去，被張勇武拉了回來，訓斥一番，人家發小兄弟帶老婆相互認識，而且尹徵作為高中同校同學都沒有去，他們兩個二貨去湊什麼熱鬧。
其實阿鼎也叫了尹徵，尹徵不去，第一是他們成雙成對，他單身漢莫名心酸。第二，他要利用午休時間整重要數據，去阿鼎飯館吃飯，聊聊就沒時間了。阿鼎也表示理解，也不勉強尹徵。
李果對於阿鼎的飯館是一回生兩回熟，不過，她真猜想不到阿鼎已經結婚了，甚至快當父親了，阿鼎應該與汝國同年。
汝國牽著李果的手進飯館，收銀台處，阿鼎站著，手搭在一位坐在前台的女子肩膀上，臉上洋溢著幸福。
阿鼎告知汝國，他留的位置，然後扶著自己老婆也入席。
李果方才打量阿鼎老婆，也是胖胖的身材，大腹便便，紅光滿面，看來阿鼎這廚子很會照顧老婆。李果來之前便從汝國口中得知，今年阿鼎就要當父親了。
見到阿鼎妻子，讓李果錯愕的是，阿鼎妻子穿著孕裙子，能清晰看到左小腿假肢。
阿鼎扶著妻子入座，溫柔體貼，妻子臉上一直滿臉堆笑。
汝國喊阿鼎妻子副班長，在飯桌的閑談中，李果得知，阿鼎老婆與汝國還有尹徵，他們在高一都是同班同學。後來高二分科，便沒有同班。而阿鼎也是在同一所高中，只是與汝國一直不同班。
李果終於得知，原來汝國向林教授所說的中大學霸，高中女同學的原型是阿鼎的妻子。現在阿鼎的妻子就讀中大，的確是美術系的。看來汝國說謊不打草稿，是因為身邊就有現成的素材，他就這樣在父親面前不眨眼，移花接木，把副班長的頭銜擱置李果頭上。
阿鼎古道熱腸，妻子平易近人，兩位善良的胖子。難怪一些人都喜歡動畫人物大白，來至於胖子的可愛。
閑談間，氣氛融融。
李果還從阿鼎口中得知，他，尹徵，林汝國，當年高考可是成為學校的風雲人物。現在他們在高中依舊成為校長和老師的口中教材。
林汝國是真真正正的風雲人物，讓人頂禮膜拜，他是第一個被首都名牌大學保送而不就讀，選擇本土大學的學生。
而尹徵是第一個被副校長全校公開點名，考試最後一分鐘發現塗錯答題卡，再臨急臨忙補救的人。那場考試，監考老師有一位是副校長的朋友。朋友提及他校的學生竟然有這種情況，他都替尹徵捏了一把汗。最後，尹徵還是考上了名校。不過，他的事件，幾乎每年高考，都被老師拿作模板，苦口婆心勸說同學，作答一定要看清楚，考完一定要檢查。
而阿鼎就是反面教材了，他是這所高中唯一一位落榜的學生。連南大都進不了。不過，前提下，他還是列入好人好事榜。
阿鼎的妻子聽著丈夫說起陳年舊事，卻是一臉幸福的笑容，眼睛都能笑出糖來。
李果也看著汝國笑意深深，能成為他的兄弟也絕非單一之人，身上沒點掀風雨的技能，都無法與他並肩江湖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