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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疑上心頭

  桃花紛然,泉水叮呤,一盞花酒,兩抹俊影,淺淺低低的悉數光影模糊了四周的美景。


  著一身如月般清靈白衣的白煜正氣定神閑的抿了口桃花酒,嘴角微勾上似有似無的笑意望去一旁正苦著眉頭的君禾說道:““哦?他還有這般能耐?”


  將玉璃解了那局殘棋的經過全都一五一十的說與白煜聽後,他竟然一如既往的平靜如水。不由心裏起了點驚訝,於是,君禾探究的回望去白煜,琢磨的說道:”你是否也覺得很是奇怪?“


  白煜輕挑一邊眉,淡淡放下手裏的夜光杯,故意的輕歎一聲,垂下眼瞼,有些無奈的說道:”君師兄是否為璃師弟能解棋而心有不甘來著。這著實是傷了顏麵的事,也難免了君師兄還惦念著。“


  君禾一聽,隻覺得麵頰微微泛紅。他堂堂七尺男兒會為一個小毛孩解了棋而心生不甘,這難道不是笑話。


  可又看去煜師弟清淡如水的表情,細嚼他的句,又是一番無可奈何。這一向冷麵寡言如尊上模子裏刻出來的煜師弟,也愛說上些冷笑話了。


  ”每每與你對弈都十場九輸的,本以為是運氣頗差。現經璃師弟這一遭,當真還是棋藝不精,道行膚淺了啊。“君禾為自己斟了杯酒,又歎道:”若有幾年下來,他必是在我之上,這讓我這做師兄的,情何以堪來著。“


  說到這,君禾眼神有些酸酸的看去白煜。


  白煜不著痕跡的瞥了眼坐在遠處桃樹下與自己對弈的玉璃,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說道:”君師兄這是說的哪裏的話,這便是青出於藍而甚於藍,也不得你這般的自哀呀。我方才說的隻是玩笑話罷了,你莫要作真才是。你這廂請我過來,不會隻是品酒訴苦的吧。“


  君禾見白煜知道了些自己的動機,不免笑意勉強,可是依然坦蕩至及:“你什麽時候也學著淩雲這般言語犀利的說話了,這可也不是你的作風呀。真是近了人間煙火,也染了些人氣了。”說到這,嘖嘖了兩聲,依近白煜說道:“我隻是對璃師弟十分好奇而已,昨夜,他的一筆好字自是習得行雲流水,今早的隨意解棋,以及方才我隻是略略指點,他便能領悟透徹,這非是一般孩童應有的智慧,換言來說,他也忒聰明過人了些。”


  “哦?你這般好奇了?”白煜坐正身體,望了眼君禾笑的花容失色的說道:“你不會是想讓我去師父那探聽下璃師弟的身份吧,這般拐彎抹角的,當真是君師兄的作風。”


  說到此,他忽得收了笑容。嚴肅了幾分繼續說道:“你莫要多打聽了,師父命你教導他,便是有他的道理。三個月後,便知結果,現在你又何必急於知道呢?”


  “聽來,你在師父那也沒探到什麽消息。”君禾摸了摸下額,若有所思的說道:“連尊上都不說,那自是沒有辦法了。”說到這,搖了搖頭:“哎,當日在幽冥鬼府裏將他救回來,便知道,他不是什麽善男信女類的乖乖孩子。”


  鬼君怎麽會輕易放掉他們,而玉璃又是怎麽會在幽冥鬼府,這一件件的事,讓他感覺,玉璃並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而師父,又沒有言明。


  “君師兄,言重了。”白煜淺笑的說道:“你莫要再猜測了,左右不知道個結果,便等一等又何防。”


  “隻能如此了,問他,他便是一幅問佛佛不知道,問我我不明的狀態。當真是,讓我無從下手。”君禾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說道。


  “君師兄,你在那做什麽呢?”隻看到君禾背影的玉璃立即出聲問道,聲落,他那一抹青衫便走到了君禾的身邊,抬起眼,又是驚、又是意外的柔聲說道:“煜師兄,你也在呀。”


  說到這,他的眸光從白煜飄到了君禾,又來回飄了幾遍。疑惑的問道:“你們在說什麽,這般津津有味的,可否說於玉璃聽聽,也好讓我長長了見聞。”


  說完,有些欣喜的坐在了他們倆中間。左右又看了眼君禾與白煜,似是很期待。


  君禾懊惱的左手支著額角,望著玉璃那瓷玉般的小臉,嚴肅的說道:“方才教你的,全記下了嗎?擺下的棋,也解開了。”


  白煜方才微觀了下桃樹下的棋盤,好看的月眉不由凝起,淡淡看去稚氣未脫,卻靈氣十足的玉璃。


  不由也好奇不已,他每每與君禾對弈,並非是君禾棋藝不精,而是他的布棋手法,全來自於夢中的殘損記憶。


  他每日入夢,便夢到一棵紫色的神樹下坐著一抹紫色身影與一抹月白色身影兩兩對弈。


  看不清他倆容貌,可是落子布棋卻像是從心裏流過的一灣清泉,記得猶是清晰。


  每時隻聽那抹白影笑著說道:“我的棋局,三界除你,還有誰能解的開呢。”


  夢落無痕,他隻當是自己深究棋藝而入了魔幛,不想著現在卻覺得蹊蹺不已。


  隻聽著入眼處的青衫人兒,瓷聲瓷氣的說道:“君師兄的教導玉璃一直謹記在心,所以,才能將棋局解開。在此,玉璃謝過君師兄的不吝教誨。”說完,隻覺得有些口渴,將石桌上的一盞夜光杯端起,仰頭喝了下去。


  “好辣好辣。”喝完,玉璃不停的吐著舌頭,用手不停的扇著風,希望能得到些涼快。


  “又解開了。”君禾望著白煜說道,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局是他與白煜去年在蒼風石上對弈了三天三夜,而自己未能解開的棋局。


  他每時便拉上蓬萊山上同門的,棋藝頻高的師兄姐們去解棋,可是個個都搖頭說無解。


  便是問了師父,他也隻是說道,你與誰對棋,便去問誰,問我做甚,莫要打攪了我彈琴的雅興。


  最後,還是賠了本上好的名家字畫才將那落子一步從煜師弟那討教了過來。


  而現在,玉璃隻用了區區一盞茶的功夫,便解開了。


  與君禾對視一眼,又看去玉璃,白煜說道:“著實奇怪。”


  “這便是了,若有召一日,他若真做了師父的弟子。那我這個做二師兄的,也忒沒有了麵子。”一想到玉璃的天資聰穎,君禾便覺得自己生得愚笨是這般的失了顏麵。


  “你也太妄自菲薄了些,君師兄可是蓬萊山上數一數二的才俊。怎麽現在,說這些喪氣話來著。”白煜笑的愈發的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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