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願往昔依舊
「可恨！！！！吾不甘——————！！！！！」
鰲玄被風玉秀的一口氣吹散了魂軀。
隨後從魂軀中爆散而出的怨孽彷彿被一雙看不見的手肆意的揉捏，直到變成一顆大桃子的模樣。
風玉秀再吹了口氣，讓那顆黑色的桃子變成正常桃子的顏色。
「嗯，這個禮物她應該會喜歡。」風玉秀滿意的點了點頭。
如今始作俑者鰲玄已死，天上的龍門也逐漸散去。
「啊，對了，之前那些受了天河福蘊的，得提醒他們一下。」
這份因果要是被他們忽略了，那到時候要是沒還，可就是害人了。
隨著風玉秀無聲的說了幾句話，那些正在回家路上的人和山野精怪紛紛停了下來，神色各異，但還是向著雲州這邊躬身行了一禮。
這一禮算是應承了這份因果。
「該說不愧是古式禮教沒有徹底被拋棄的世界么，一舉一動的禮，都有大意義。」
既然它們答應承情，那麼雲州這裡的後續事情就不需要風玉秀擔心了，那些人當中有不少身份高貴，動用家族的勢力對雲州照顧一二還是很容易的。
至少在新任龍王選出來之前，雲州這裡就拜託他們了。
嘩啦啦啦…………
天河之水開始收斂，很快就要隨著龍門消失了，然而在天河第三層的龍屍卻沒有下來。
「痴兒啊……」玄狐輕聲低嘆。
「他……鍾單之，難不成還想成真龍？！不可能的，他會死的！」山鬼抬起手似乎想要阻止，但卻被玄狐按了下來。
「玄狐？」
「我……明白他，兢兢業業數十年，與蹉跎無異，如今他失去了一切，若是妻女還在，可能還留有一念，但現在……」
龍屍昂首，望著那似乎近在咫尺的龍門，催動著身軀向那飛去！
看到這一幕，風玉秀似乎想說什麼，但還是止住了，就這麼看著那龍屍向龍門飛去，宛如飛蛾撲火。
【不知他人苦，莫勸人大度】
對於鍾勇的事情，他沒有干涉的權利，而對方即使知道自己能夠滿足他的願望，也不願意來找他，風玉秀便不會幹涉他的選擇。
讓玄狐下凡這一件事，是他擅自主張的。
讓事情『圓滿』點也是一件好事。
龍屍……鍾勇望著那龍門，艱難的催動身體。
剛才向鰲玄報仇耗費了他幾乎全部的力量，現在想要躍龍門……
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且就算躍過了，一具真龍的屍體，又要如何化真龍？
它現在，跟墮為魔的鰲玄類似，是死物。
但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
越是靠近龍門，鍾勇的眼前逐漸浮現出孩提時代與玄狐相遇的時候。
『凡人稚童？真少見啊，是在山裡走丟了嗎？』
『姐姐……好漂亮啊……』
「漂……亮？嗚呼呼呼（輕笑）……」
「姐姐為什麼笑？單之說得不對嗎？」
「對……說的太對了，小小年紀就知道誇姐姐……哼哼~看來你我相遇是一場緣。」
『緣？』
『是啊，緣……就在此刻，你與我的線，相連了。』
『……』
那時玄狐臉上綻放的笑容，他深深的記著，從未忘卻。
龍屍張開利齒，卻發出猶如孩提般的聲音：「姐……姐！」
但。
最終……它還是沒能躍過。
龍門消失了。
巨大的龍屍從天上墜下，摔在了運河岸邊，掀起一陣巨大的浪潮。
風玉秀抬手平息了浪潮，隨後和監察司的五人來到岸邊。
鍾勇……已如風中殘燭。
「鍾府主……你到底……」姒雲五味雜陳的抿著嘴，他現在腦子一片混亂，不知道鍾勇到底是壞人還是好人。
如果是將軍的話，估計一眼就看出來了吧。
「我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寫報告了。」黎月的尾巴甩來甩去，似乎在表現她鬱悶的心情。
「它……還活著嗎？」陸苑咽了口唾沫，試探的問了句。
「我不知……」
此時，龍屍的一根龍爪突然動了一下，嚇得五人下意識退了一步。
「無需害怕，怨孽全部消失了，這具龍屍中剩下的……」
此時，玄狐來到了這裡，一步一步焦急卻又緩慢的走到龍屍身邊，輕輕的撫摸著逐漸化白朽去的鱗片。
「痴兒……」她輕聲的說，「姐姐說的話你全忘了，姐姐不求你登極仙道，也不求你權傾一方，只求你能安安穩穩的活下去，哪怕只當一個凡人，娶妻生子，把我這個不負責任的老師忘記……只要幸福的活這一生就好了。」
龍屍漆黑的眼眶中有些許淚水溢出，嘴裡低喃著：「姐姐……對不起……」
他彷彿回到了過去孩提時代，抱著玄狐的膝蓋撒嬌，犯錯被訓時便低著頭說對不起。
只要他這麼說，姐姐臉上的怒氣就會消失，既無奈又寵溺的撫摸著他的腦袋，說：下不為例哦，單之。
龍屍落淚，他似乎變回了當初那個在玄狐身邊的孩童。
「姐姐……好暗……好睏……天黑了嗎？」
「是啊……天黑了，單之該睡覺了，睡醒了一切都會變好的。」玄狐輕聲說著不可能的話，伸手按在龍首上，似乎想要擁抱，但她小小的懷抱根本無法容納巨大的龍首，卻還是儘力的抱著那逐漸冰冷的龍首，笑著笑著淚水便流了下來：「單之，姐姐最喜歡你了啊……」
她說的話，鍾勇已經聽不見了，乾枯的眼皮緩緩合下，最後的一絲生息散去。
他在所愛之人的懷抱中逝去，最後的最後，如同回到那永遠無法忘懷的孩提時，在她的溫暖懷抱中漸漸入眠，那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刻。
玄狐的臉頰貼在龍首上，感受著龍首殘餘的溫度，默默流淚。
修行千年的她不是沒經歷過生離死別，但這次，是她最痛徹心扉的一次，彷彿要將她的心撕裂一般，刻下永遠無法彌補的傷痕。
「單之……」
天，下起了小雨，亦如十數年前，山靈為所愛之人哭泣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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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完畢！
睡覺去了
鍾勇與玄狐的劇情參考了某位大佬的書（不在點娘），那位大佬不僅整合了百華庄，軼聞系列，永世系列的設定在一起，然後背景居然還是古劍奇譚3！
只能說，大佬牛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