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煉文心

  「嘭！」

  謝天成全身血光衝天，再一次的衝破「鎮」字！

  「歐陽益！！！」

  大吼一聲，再次身化血光向著歐陽益激射而去。

  「沒用的！」

  但，還沒等他近身，又被歐陽益的另一個「鎮」字鎮壓！

  「本帥還不信了！」

  謝天成怒吼一聲再次破開，但很快又被歐陽益鎮住。

  「由不得你不信！」

  歐陽益還是一副淡然的模樣。

  「嘭！」

  「鎮！」

  「嘭！」

  「鎮！」

  ……

  謝天成接連好幾次衝破，卻還是沒能近到歐陽益的身。

  「你就不怕本帥對你的部下出手？」

  最後一次衝破之後，謝天成卻沒再往歐陽益而去，而是看向了身下的戰場：「你知道本帥辦得到的！」

  「你大可以試試！」

  歐陽益笑了笑，手上突然幻化出一把弓：「看是你快，還是老夫的箭快？」

  謝天成盯著他手上的弓，臉色不停地變換了幾下，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你待如何？」

  歐陽益收起手上的弓，看著他道：「退兵，歸還我大丘青城！」

  「退兵可以，青城？不可能讓與你們！」

  謝天成轉過身去：「你帶兵來攻吧，本帥倒是想要知道你若攻城，學宮是管還是不管？」

  說罷，將手一揮：「鳴金收兵！」

  至此，戰場雙方都停了下來，時間雖短，但，死傷的兵丁卻不在少數。

  陸放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大戰，心中難免也有些震撼。

  等了許久才問道：「學宮不允許書院的人參與戰事？」

  「是不能直接參与。」

  岑夫子指著戰場說道：「這裡其實算是大丘境內，大丘又無帥可用，不得已才讓歐陽益為帥的。慎之，你可知道我大瀚多少年才能出一個大儒？」

  陸放自然不知，搖了搖頭。

  「至少百年以上！」

  「百年？」

  陸放微微一愣：「那我們冀州書院怎麼有七位大儒，大瀚一共八大書院，他們的大儒應該也跟我們書院差不多吧？」

  「其餘書院的大儒都比我們少，整個大瀚加起來也就三十餘位大儒，且，我院除了老夫與老李，其餘大儒、包括成為鴻儒的院長都是學宮出身！

  其他王朝跟大瀚也相差不大，便是大興皇朝的大儒，也不過一百之數，每一位都肩負著教化一方，傳承儒道的重任！

  這等情況下，你覺得學宮會捨得我們上戰場？」

  說到這，岑夫子指著遠處還立在當空的歐陽益道：「今天他歐陽益只要帶兵攻入大貞，那明天大貞的大儒就很可能會帶兵再打過來，戰場是染血之地，我儒道的血若是撒在戰場就太不值得了！」

  這倒是有可能，冀州書院也不過幾百名學子，且大多數都還未聚成文膽，煉就文心的更是寥寥數人，且煉就文心之後還要多年才有可能成為大儒。

  陸放想了想問道：「那學宮呢？學宮的大儒是不是比各國書院培養出的要多一些？」

  「多也多不到哪裡去！」

  岑夫子道：「你應該知道的，每三年，除了我們大儒的關門弟子以外，都會選送一批學子送往學宮，儒道大器晚成的是有，但卻不多，而最主要，是沒能聚膽的儒道修者，基本上都壽不過百！」

  「壽不過百？」

  確實，儒道並沒有什麼強身健體的法子，即便聚膽之後，也只有極少的一部分文氣會滋養肉身，可以說這也是他修鍊儒道以來所發現的儒道最大的弊端。

  想了想，問道：「那這麼說，我們儒道修者不允許私鬥？」

  「私鬥倒是沒有禁止，不過，若是大儒死了，學宮都會著人徹查，包括像你這樣還未成為大儒，卻天賦過人，名聲在外的優秀學子！」

  「也就是說，謝天成他其實並不敢對歐陽益下重手？我能察覺到，之前他肯定還有底牌沒用！」

  「歐陽益又何嘗出了全力？他來此，甚至是他成為儒帥，都是為了制衡謝天成，不然，他真正的彈奏一曲，大貞那些當兵的至少要留下一半！」

  「難怪謝天成自始至終也沒對大丘的將士出手，不過，先生，武帥境的武者，真的就沒辦法對付大儒嗎？之前謝天成與歐陽益一戰，也太過憋屈了吧？根本就沒辦法近歐陽益的身啊！」

  「憋屈？」

  岑夫子笑了笑：「當然憋屈！他謝天成雖然在武帥境都算是不錯的武夫，但，又如何能是大儒的對手，我等到了大儒的層次，便可以感受到一些天道！」

  「天道？」

  陸放心中一震。

  「不錯！之前那個『鎮』字，便是歐陽益借用了一絲天道之力所書的，當然，也只有一絲，不然他謝天成不可能掙脫的開。」

  說到這，岑夫子神情一肅：「慎之，你要記住！武道，修的是自身，而我們儒道，修的乃是天道！自身再強，又如何能與天道抗衡？

  慎之，老夫知道你對武道極有興趣，可，武破蒼穹終究是個傳說，只有我們儒道才能飛升仙界！」

  「飛身仙界？」

  陸放愣了愣，隨即明白自己之前跟清雲的談話怕是被他聽去了不少。

  清雲給自己說了不少武道的事情，還說過有人將武道練到了極致，直接武破蒼穹飛升上了仙界，他想知道這裡所飛升的是不是大千世界，便多問了些，還同清雲一起到王宮查閱了許多書籍。

  沒想到卻是被岑夫子以為自己想要修鍊武道，想了想還是問道：「如何才能飛身仙界？」

  「突破先師的境界便能直接飛升仙界！」

  「這仙界，是個什麼樣的所在？」

  「老夫怎麼知道？老夫這輩子怕是也沒機會飛升了！」

  「那我儒門有飛升仙界的人嗎？」

  「怎麼沒有？四百年前便有一位先師突破飛升！」

  「四百年前？那他飛升之後跟我們這一界還有聯繫嗎？」

  「聯繫？都飛升了，怎麼可能還會有聯繫？」

  「那先生你先前說的天道，是什麼樣的？」

  「什麼樣的……虛無縹緲？也不對！這還真不好說，等你自己到了大儒的層次，你便能感受到了！」

  「弟子前段時間在瀚京，聽聞有百姓高喊『蒼天有眼！』這蒼天是否真的有眼？或者蒼天會不會是有意識的存在？」

  「蒼天如何會有意識？蒼天你可以理解為天道的規則，規則自然是沒有意識的！」

  「蒼天……」

  「行了！關於天道老夫也是一知半解，過段時間你回書院去院長吧！他是鴻儒，比老夫對天道領悟的要多一些，走，老夫帶你去異獸山脈轉轉！」

  ……

  ……

  異獸山脈自然異獸極多，陸放還有些興趣的對一些異獸出過手，驗證了一番，發現跟妖獸也沒什麼兩樣。

  若真要說有區別，那就是這裡的異獸太弱了，當然，可能跟這裡離人居住的地方並不遠有關係。

  據岑夫子所說，最北邊有一片極大的地方都是異獸的地盤，那裡人跡罕至，極少有人去過，裡面的異獸也很少有出來的。

  從異獸山脈出來之後，又跟著岑夫子在大瀚附近幾個國家轉了轉，也見識了一些藏在深山老林里的妖魔鬼怪之類的東西。

  它們大多數都是集聚怨氣、陰氣、魔氣滋生，實力也並無多強，因為天下遊歷的儒門學子不少，好些都會專門找這些僻靜之處遊歷。

  因為據岑夫子所說，殺了這些個邪物，天道會有浩然正氣降下，這對煉就文心很有好處，並且，浩然正氣集聚到一定的程度，天道也會降下饋贈！

  遇見的邪物自然都被陸放殺了，直到殺了不少之後，仔細感受了一番才隱約感覺到身上有了些看不見的東西存在。

  似乎跟老鐵說過的功德有關，不過，每一隻邪物能給的浩然正氣極少，況且邪物也不是那麼好找的，幾個月的時間才找到了幾隻，陸放自然想到去找些厲害的異獸試試。

  岑夫子卻說，只有擊殺禍害過人的異獸才會得到浩然正氣，但，異獸似乎也知道這點，極少有異獸出來禍害，只有在戰場上才可能遇到那些被收服為坐騎，殺過人的異獸。

  可若是對別人的坐騎出手，便有可能引發戰爭，因此，幾乎所有儒修想要得到浩然正氣的辦法都是尋找邪物，一些人甚至為此能找上數十年！

  還說，有人為了能夠得到浩然正氣，而故意布置邪異之地以此來養那些邪物，這種人一旦被查到，無論是朝廷還是學宮都會派人追殺，不死不休！

  這自然就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那些修鍊了儒道而心術不正的人。

  在岑夫子看來，陸放天賦異稟，無須多少浩然正氣也能煉就文心，帶他擊殺了些邪物之後便帶著他往大瀚方向走。

  在大瀚境內，又去往了其他書院，拜訪了不少其他跟岑夫子交好的大儒，他們也都聽聞過陸放在詩會上作的那首春江花月夜，對他的詩詞也極為推崇，甚至還隱隱傳出了他小詩聖的名頭！

  這些大儒對儒門精意都有不俗的見解，陸放跟他們也討教了許多，兜兜轉轉的，直到一年多左右的時間，陸放才又回到了冀州書院。

  算起來也離開書院兩年多的時間，他的父母自是對他想念的很，他娘更是哭得不行，拉著他說了許久的話才作罷。

  修整了幾天之後，陸放便拉著岑夫子，還有師兄閉關兩年都還未煉就文心的陳文宇一起再次參悟學宮先師贈與他的那個「儒」字。

  之前他自然也有跟岑夫子一起參悟，但，即便是岑夫子都感覺很是晦澀，且又在外無法長期靜下心來，自然沒參悟出多少東西。

  回到書院自然就好了許多，一個多月之後，岑夫子才看出這個「儒」字所蘊含的意義，告知陸放與陳文宇好生參悟，對他們煉就文心既有好處，便出了密室。

  陳文宇又在密室之中枯坐了一年，才煉就了文心，高興的對陸放勉勵了幾句便出了關去。

  陸放也知道，有些東西是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這個「儒」字便是如此，他這一年時間也參悟出了一些東西，卻也清楚，自己還是有些太過急功近利了。

  也就不再強求，跟著從密室之中出來，重新拿起各類儒門經典研讀。

  直到又過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才又拿出那個「儒」字進入密室。

  一年後，書院狂風大作，靈氣再次席捲而來！

  陸放終於煉就了文心，岑夫子以及諸位書院大儒俱是激動不已！

  十五歲！

  才十五歲就煉就了文心，他們冀州書院將來只怕真的會出一個先師一般的人物！

  甚至瀚王得到消息，也派了御王子前來送禮祝賀，當然，隨他一同來的還有九公主巫清雲。

  「清雲！」

  陸放一見到那身著清麗卻又不失英氣的女子，便身形一閃出現在她的面前，滿眼的笑意道：「清雲你怎麼來了？我還說過幾天就去瀚京找你呢！」

  「你還好意思說呢！」

  巫清雲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說有時間就來瀚京找我嗎？這都快五年了！也不見你人！」

  「我這不是怕耽誤你修鍊嗎？」

  陸放笑了笑，仔細打量了她一圈：「看不出來啊，你也已經修出血丹，成為武靈了！」

  「那是！」

  巫清雲得意道：「本公主的天賦，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比的！」

  說話間，還撇了撇一旁拿著聖旨的御王子。

  「你這丫頭，剛成為武靈就開始翹尾巴了？」

  御王子笑了笑：「跟慎之相比，你還差的遠呢！」

  「儒道我自然比不過他，不過武道嘛，我卻是誰也不服！」

  又看向陸放，有些挑釁道：「不信，要不要跟我比比？」

  「隨你，要怎麼比都隨你！」

  陸放笑了笑，對御王子抱拳道：「辛苦御王子跑一趟了，陸放接旨！」

  「沒什麼好辛苦的！」

  御王子對陸放的印象也是極好，笑了笑后正色道：「慎之，父王讓我問你，當初在御花園所說之事，還作不作數？」

  「自然作數！」

  陸放肯定道：「今科狀元，我陸放當定了！」

  「你說當就當啊？你當我大瀚狀元是什麼？」

  話雖如此，巫清雲卻是俏臉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