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天之驕子
人成了這般模樣,那侍衛自然不敢怠慢,匆忙便跑出去請大夫,只留一個侍衛守在房間里。
卻聽地上那圓臉丫鬟啜泣了半晌,又啞著嗓子道,「守衛大哥,我能不能去廚房打些水,給小姐擦擦身子,說不定會降溫。」
那侍衛聽了自然覺得有些道理,何況這圓臉丫頭一直本分,便放人離開了,只囑咐道,「那你快去快回。」
那丫鬟垂著頭應了,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急匆匆跑出了房間,那侍衛只當她是著急,並沒有多想,只是緊緊盯著床上那人,不敢有片刻閃失。
不一會兒,原先離開的那侍衛請來了個大夫,大夫手裡拎著藥箱,衣衫稍顯凌亂,是被侍衛硬生生從醫館給拖來的,此刻自然不虞。
不過身為醫者,一切當以病患為重。
於是老大夫黑著臉問道,「病人在哪?」
倆侍衛匆忙將人迎到了榻上,有些著急的模樣。
老大夫一看床榻上那人的臉色就不對,怎的會紅成那個模樣,於是輕輕在那姑娘手上搭了塊紗巾,仔細診脈。
可這一搭脈,老大夫卻皺起了眉頭。
脈象中正平穩,根本沒有大礙,只是這臉上的紅暈……
老大夫有些遲疑的伸手,卻被身邊的兩個侍衛一聲怒喝,有些緊張兮兮的模樣,又怎麼能不緊張?王爺可是下了死命令不能讓這位小姐出事。
行醫多年,老大夫也算得上頗有名望,也不管那兩個犯二的侍衛,老大夫只是固執的伸出手,在那床上的姑娘臉上一摸,果然摸到一手的紅粉。
原來這紅潤竟是塗了滿臉濃濃的胭脂。
老大夫氣得吹鬍子瞪眼,忍不住喝道,「老夫的堂里還有不少病人在等候看診,沒空陪你們瞎胡鬧。」
兩個侍衛面面相覷,卻總覺得床榻上那人有些不對勁。
其中一個侍衛大著膽子,用袖子抹了一把床榻上那女人的臉,仔細擦乾淨后發現這昏迷不醒的竟是那圓臉丫鬟,頸後有一道明顯的淤痕,想來是被人給打暈的。
只因穿著顧明珠的衣服,又躺在踏上,加上滿臉通紅,一時間兩個侍衛才沒能認出來。
此時另一個侍衛也想了起來,方才那地上的圓臉丫鬟一直垂著頭,還急匆匆要出門的樣子,原來那人才是真正的顧明珠。
得知真相的兩個人匆忙出門去堵截少女,留老大夫一個人在房間里有些莫名其妙。
顧明珠離開了那屋子才發現這是一座大院子,也顧不得女兒家的修養與斯文,少女偷偷摸摸尋了處矮牆便爬了出去。
牆外是一片有些幽深的林子,這裡似乎是在幽深的山裡,顧明珠有些沒命的狂奔著,她心知那兩個侍衛很快便會知道是自己的詭計,繼而派人到處抓自己,她要搶在這個世間之前逃離。
遍地叢生的荊棘劃破了少女的手臂和臉頰,顧明珠卻全然感覺不到疼痛,她似乎已經聽到蕭啟那些手下抓捕她的聲音。
若是被抓到,蕭啟那個變態肯定會逼迫自己跟他成親!
開什麼玩笑,她怎麼可能再一次嫁給那個負心漢。
因著心中焦急,少女奔跑的時候腳下一個踏空,便從山崖上摔倒,徑直從半米高的斜坡上滾落下來。
少女有些艱難的護著自己的腦袋,泥土和枯葉沾了她一臉一身,撞上一塊尖銳的石頭時,顧明珠終於疼暈了過去。
這時的蕭啟自然也得知了少女失蹤的消息,也顧不得蕭逝在到處找自己,匆忙趕到別院之中,顧明珠已經不見了蹤影。
那兩個沒用的侍衛自然將一切都說了,跪在地上有些擔驚受怕的模樣。
蕭啟氣急反笑,他知道少女並不如她表現出來得那樣痴傻無知,相反很是聰明,因而在剛剛抓到顧明珠時,便將她身上一切東西都搜羅得乾乾淨淨。
就是防止少女有機會溜走!
卻不料還是被這兩個無用的手下將人放跑了。
蕭啟還沒來得及訓斥二人,便聽門外有些嘈雜的人聲喧囂,有高頭大馬似乎嘶鳴了一聲,緊接著便是一個冰冷的男人快步走了進來。
那男人的臉色漠然,眼神有些輕蔑的落在四皇子身上,蕭啟忍不住握緊了拳頭,面前這人總能讓他生出憤怒的情緒。
這人自然便是蕭逝。
蕭啟很清楚蕭逝遲早有一天會找到此處,原本打算在他找到之前將生米煮成熟飯,跟明珠拜堂成親,卻不想計劃終究落空。
顧明珠早早跑了不說,這人也超乎預料的提前來了。
蕭逝不著痕迹的掃了一眼屋子裡的陳設,眉眼間的戾氣越發重了,看著架勢自己的軟腳蝦弟弟還打算偷偷娶了她的明兒。
他是怎麼敢的。
「人呢?」良久,雍親王終於啟唇,有些冷冷的開口問道。
蕭啟突然笑了笑,頭一次在這個二哥面前露出了有些不屑的表情,挑眉眼上挑看著面前的男人,「你不是很厲害嗎?那你不如自己猜一猜,她到底去哪兒了?」
因著母親的耳提面命,蕭啟壓抑了許多年,他不敢和蕭逝爭搶什麼,也不敢像蕭逝那樣肆意妄為,可他真的很羨慕、甚至嫉妒蕭逝活得那樣痛快。
這種嫉妒逐漸演變成了憎恨。
於是蕭啟突然不想忍了,特別是在看到蕭逝難得沉不住氣,蕭逝越著急,他便覺得越痛快,心中甚至隱隱得意。
你不是天之驕子嗎?還不是會有手足無措的時候?
蕭啟正在得意的時候,卻見蕭逝動了,少年的動作猶如閃電,一瞬間便扣住四皇子的雙肩,順勢抬起了膝蓋,狠狠踢在了蕭啟的腹部。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尊貴的四皇子殿下甚至根本沒回過神來,便倒在了有些冰冷的地上,捂著肚子痛苦的嗚咽著。
蕭啟會一些拳腳,應該說拳腳功夫還不錯,他的老師是江浙一帶最出名的拳師,淑妃花了大價錢替他請來的,然而他的所學卻似乎在蕭逝面前不堪一擊。
那該死的傲慢男人只是輕輕一抬手,便將他痛擊在地,狼狽不堪。